“我……”完了!飘絮的家人全在台湾,远水难救近火,把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救人要紧!她咬牙抓过一旁的护士手帮她签同意书,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和她的关系是……”医生迟疑的问。
诗婕急得都快抓狂了,他居然还有兴致研究飘絮和她是什么关系?
气急攻心下,她口不择言的吼道:“说你是蒙古大夫你还不承认!一个待产女子的命全操纵在你手上了,你怎么能草菅人命,像个没事人般杵在这里?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医德吗?”
那位男医师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无力招架,不过他
却挺受教的点点头,转身往产房内走,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哦,对了,如果可以,通知她的家人,或者是她口中的那位叫安之的男人,她需要家人或孩子的父亲支持她。”
诗婕闻言满心酸楚,她垂下眼睑,无奈的说:“我试试,无论如何,以保住大人为前提,麻烦你了。”
“好的。”然后那位“蒙古大夫”又再度走进那间该死的产房内。
诗婕犹豫了一会,决定不理会飘絮几个月来的殷殷叮咛,拨了通台湾的电话。
“诗婕呀!怎么会想到打电话来?小絮呢?还好吧?”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风立言充满关切的询问。
“风伯伯,首先,我要先向你道歉,你要我好好照顾飘絮,向你转达飘絮的近况,我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语气中满是歉意,她认为她有负风立言的信任。
“什么事?”他全身倏地紧崩起来,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铁定让他脑充血兼心脏麻痹!
“飘絮她……”她咬了一下唇,轻轻吐出一串威力十足的话:“怀孕了,现在在产房中,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一阵足以掀掉屋顶的吼声传出,差点震掉手中的电话筒。“你在开玩笑!”
她就知道!
诗婕将听筒拉汗她的耳朵一段距离,直到彼端传来焦灼的呼唤声,她才又将话筒贴回耳际,“很不幸的,这不是笑话,飘絮目前确实在产房内承受生产的痛苦,我想,她会需要你和伯母的。”
“老天,小絮……”他急急地说:“诗婕,麻烦你看好她,我马上去……”
挂下电话后,诗婕回到产房外继续磨人的等待时刻,两个小时后,医生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虽然过程不太顺利,值得安慰的是,她生下了一名健康的小女婴。”
诗婕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心中的乌云一扫而空,连说话的声音都要带着兴奋的颤抖。“你……你是说,母女平安,飘絮……没事了?”
“是的,不过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多休息。”顿了一会,年轻的男医师脸上多了几分疑惑,“说也奇怪,有一段时间她的血压迅速往下降,脉搏也微弱到了l乎停顿了,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血坟竟在短时间内迅速回升,脉搏也渐渐恢复正常,我想唯一解释得通的,大概就是求生意志吧!也或许是有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世上本来就有许多医学无法解释的奇迹存在,她可能是众多奇迹的其中一位,反正不是我们这群‘蒙古大夫’的功劳就是了。”那位幽默诙谐的医生误解侃地对诗婕说道。
诗婕的双颊不争气的泛起红晕,她微微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刚才只是急疯了,你千万别介意。”
谁知对方仍旧不肯放过她,“我们这群草菅人命的蒙古大夫哪有计较的余地啊!”
“谁说你是蒙古大夫?!”小妮子倒挺会见风转舵的,“你是医术高明的华佗再世,病房的飘絮不就是个最有力的证明!”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一扫方才阴郁不安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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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絮幽幽转醒,印人眼帘的,除了诗婕满脸关怀的脸孔外,更意外的是看到数月未见的父母。
她顾不得隐瞒,一颗心悬挂在她怀胎十月的小宝贝身上,她硬是由干涩的喉头挤出声来。“诗婕,孩子……没事吧?”
诗婕甫张口,风立言却按奈不住对爱女的心疼,痛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就撑不过去而一命呜呼了?诗婕在手术室外等得快疯了,我和你妈妈也担心得要命,连夜搭机赶来看你,而你居然一睁开眼就问孩子,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孩子,他(她),好吗?”飘絮再度倔强的开口。
“小絮,傻女儿!”甘燕容握住女儿的手,难过的滑下泪来。一个“情”字,害惨她女儿,难道这注定是小絮欠沈安之的情债?注定一辈子无法逃开他,尽管离开了他,却仍使小絮无怨无悔的为他及他的女儿付出。
诗婕见状,感慨的轻叹。“唉!你就是这么不珍惜自己,除了沈安之以外,你最在乎的还是和他有关的孩子,你难道就不能多重视自己一点?”
有关飘絮那段沈烈的深情过往,是风立言在飘絮尚未清醒前告诉她的。对于她的一往情深,诗婕感慨、心折、不舍,却也深深怜惜她为情所承受的风风雨雨,如果那个叫沈安之的幸运男人得知她这一片为他痴、为他傻、为他执着到几近无可救药的心,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孩子!”飘絮听而未闻,固执地重复。
病房内的三个人同时没辙的叹了口气,风立言妥协了,他充当代表,回答了飘絮的问题。“孩子很好、很健康,是个小女娃,清清秀秀的,长得和你很像,是个漂亮宝贝。”
“我要去看她!”飘絮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一朵属于母性骄傲的美丽笑容自她唇间漾开。
“我就知道!”诗婕没好气的咕哝着,并适时阻止了她下床的举动。“不行,说什么都免谈。”她狠下心不理会飘絮的哀兵政策,“除非你尽快把身体调养好,否则你连她的一根脚趾头……不,是一根脚毛也别想看!”
“诗婕!‘’飘絮抗议,”她可是我的女儿?!“诗婕听若未闻,还是甘燕容比较心软,拍着她的手安慰着:”小絮,你刚开完刀,需要休息,等你好一点,我一定抱孩子来给你看,好不好?“
“哦!”飘絮失声的应了声,疲惫和虚弱感令她几乎快支撑不住,她不得不“顺应民意”,乖乖闭上眼。
没一会,她又再度张开眼,轻轻说了众人摸不着头绪的两个宇。“忆安。”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问,动作十分一致的望向她。
这回她比较好心,多说了一个字。“风忆安。”
诗婕稍稍懂了一点。“你女儿的名字。”
她轻轻点头。
意思很明显,想不透这旷世纪的超级大、大、大白痴,于是知女莫若母的甘燕容接口道:“思‘忆’沈‘安’之?”
飘絮咬着唇,静默不语。
“唉——”一阵叹息从立言喉头逸出。“你不是无法对他忘情?”
“不是不想,而是……”她的语气中满是苦涩与凄怆,“无能为力。”
她再度闭上眼,这次,她没再睁开,却也不曾入眠。
回想昨夜,她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呢?是因为朦胧之中所听到那一声声的呼唤吗?那充满痛楚的叫唤让她不忍离去,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熬过来,她舍不下那使她眷恋的温柔嗓音,她好想告诉他,她是多么深切的爱着他……
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声音支持着她,那么她……
其实安之在无言的支撑着她、无形的呵护着她,未曾稍减对她的疼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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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当安之又望着那只美丽玻璃鞋发愣时,他那总是游戏人间、潇洒快活的弟弟突然登门造访,当然,他内心的失意和强颜欢笑并没有逃过自诩为爱情顾问的沈扬之锐利的法眼。
“我说,老哥啊!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的你好像有点运动不守舍——或许还不只今晚而已?”扬之满不在乎的嘻笑表情下,隐藏着专注的探究目光。
安之扫了他一眼,没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玻璃鞋耳环,好一会儿才开口。“小絮——你知道吗?”
“那个娇娇弱弱、无时无刻要靠你保护的十八岁小女孩?她不是失踪一年多了吗?你还惦着她?”杨之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乖乖!看来这女孩对安之而言似乎颇为重要。
“嗯,我很担心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像我一样保护她不受伤害。”
“那和你手上的那个玻璃鞋有什么关系?扬之要笑不笑的睨了他一眼,”我不还不知道老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我的“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安之没好气的轻啐:我才不是你咧!我只是看到这个耳环,就很自然的想到小絮,你一定又要骂我莫明其妙,对不对?“
“不对,我只是想说,不管小絮也好,玻璃鞋女孩也罢,你有没有发现你冷落雪媚很久了?为了别的女孩而忽略自己的女朋友,我不认为这是明智的做法,试想,如果雪媚这么待你,你忍受得了吗?”
“我……”他哑然了,经扬之一提,他才想起自己真的忽略雪媚许久了,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扬之看在眼里,忍不住想问:“哥,你心里真正爱的人,究竟是谁?”
安之如遭重击,迅速抬头望向扬之,脸色微微泛白“为什么这么问?”
此刻的扬之,脸上早已寻不着惯有的戏谑态度,他无比严肃的望着安之,沉着地道:“当我提起雪媚时,你脸上除了愧疚之外,再也找不到从前曾出现过的怜爱和疼惜,如果你一如从前般爱着雪媚,那么你就不会再为另一名女子牵肠挂肚,真正的爱情是无法同时容下两个女人的,就像我一样,我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孩付出真爱,所以我能自由潇洒的在一群女人中左右逢源,可是你……我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