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太后。”
几个人躬身,恭送娜芙提提离开。
“啧!麻烦的女人。”等娜芙提提走远了,黎雅直起身子,不耐烦地咋舌,然后扭头看着安可,“你的脸怎么样?疼吗?”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开始疼了。”安可想摸摸自己的脸,但手指刚碰上去,就疼得红了眼。
“别碰!”黎雅一把抓住安可的手,“你的宫殿在哪?我帮你处理一下。”
“那、那就麻烦你了。”
出乎黎雅的意料,安可的宫殿倒是像模像样的,颇有王后的威仪,不过在赫梯王宫呆惯了,尤其是还去图坦卡蒙的陵墓拜访过了,黎雅对于这类金碧辉煌的装饰风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总觉得这个时代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她都要审美疲劳了。
宫殿里的女官一见到安可那个样子,立刻就惊慌失措了,看样子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我没事的。”安可拉着女官的手,笑容温婉。
看到这样的笑容,黎雅一愣,突然有些明白图坦卡蒙为什么那么珍惜这个女人了。虽然是年长四岁的姐姐,但是安可的笑容纯洁而温婉,有抚慰人心的作用,作为权力者,这样的女人怕是最有吸引力的了吧?
想到这一点,黎雅瞄了卡尔一眼。不知道卡尔到底是为什么看上她的呢,也像图坦卡蒙这样找一个单纯的、以他为天的女人不是更加轻松吗?非要她这只敏感又爱乱跑的野猫,不是自讨苦吃吗?
嗯……等有时间了问问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了。
“去找消炎消肿的药来。”黎雅瞄了一眼一直缠在安可身边哭的女官,皱眉。
作为一个女官,跟主子关系好是可以,但是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职责才对,像艾达就总能做出正确的行动。三年没见,不知道艾达怎么样了呢,该嫁人了吧?
“啊?”那女官这才抬头,诧异地看着黎雅。
黎雅皱眉。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去给客人们准备些茶点。”安可轻轻推了女官一把。
“是,王后。”女官这才擦擦眼泪,尴尬地冲黎雅等人笑笑,匆忙去准备。
“王后的女官,该像样一点,宽容是没有错,但是不能纵容。”黎雅顺口说道。
“我哪是什么王后啊,我身边的人没有能耐,皇太后才更加放心呢。”安可苦笑,可是嘴角挑起的时候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安可倒吸一口凉气。
“看在图坦卡蒙的面子上,我给你两个忠告。第一,你是图坦卡蒙的妻子,埃及的王后,这个地位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所以,做出王后的样子来,别给图坦卡蒙丢脸。第二,即使赫梯的王子来了,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帮你夺回你想要夺回的一切,成败的关键,还是看你,而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安可又瞬间红了眼眶,咬唇。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是今天,你做得很好。”黎雅拍了拍安可的头顶。
想要跟一直惧怕的人或者物去对抗,要客服的心理压力超乎想象,尤其是安可这样脆弱的女人,想要从被保护者便成保护者,这个过程又岂是一个字的差别那么简单。
头顶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安可一愣,抬头愣愣地看着黎雅,眼睛眨啊眨啊,眨着眨着,眼泪就跟泛滥的河水一样决堤涌出。
黎雅叹一口气,什么都没多说,轻轻抱住了安可。
普拉美斯和卡尔静静站在一边,什么都没说。等安可平静了下来,普拉美斯才戏谑地开口。
“我说王后,您是怎么想到要跟赫梯的三王子联姻的?”说这话的时候,普拉美斯忍笑忍的很辛苦。
“啊?”安可擦擦眼泪,表情无辜地看着普拉美斯,“赫梯的王子我只听图坦卡蒙说起过那个三王子,别人,我都不知道。”
“哈哈,黎雅,这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普拉美斯幸灾乐祸地说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搬石头砸你啊?!”黎雅瞪普拉美斯一眼。
说起来就郁闷,怎么不管是什么女人,只要一提到赫梯的王子,都首先会想到卡尔啊?不行不行,她得传个信给普利莫,让他好好努力着点,顺便把马利也调教一下。不然不管好事坏事,都是卡尔打先锋,这太让人郁闷了。
“赫梯的三王子……怎么了吗?”安可迷茫地眨眨眼,还在状况之外。
“那是我男人。”黎雅嘴角抽了抽。
“啊?”安可惊讶得目瞪口呆,“那你……你……你……”
“我是个商人,而且还是图坦卡蒙的朋友,仅此而已。”这说话吞吞吐吐的个性,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安可眼神闪烁,对黎雅产生了一丝戒备。
“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帮助你?”黎雅挑眉,“放心好了,我既然跟图坦卡蒙和普拉美斯都是朋友,那就不会做出对埃及不利的事情。”至于卡尔和普利莫想要做什么,那跟她可没有关系,“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请别人帮助你吧。”黎雅一耸肩,转身就要走。
“别!”安可如黎雅所愿地抓住了黎雅的衣摆,“我……我相信你!”
“很好。”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黎雅挑眉。
图坦卡蒙啊,过度的宠爱和保护,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看,你不在了,她的生活变得多么艰难啊。感谢这么伟大又热心的她吧!
019 飞鹰传书
“这个是什么?”
赫梯,哈图萨城,王宫,国王寝宫。
普利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认真翻阅公文的拉瑞娜,露出无奈的神色。
黎雅走后的三年,哈图萨的王宫中除了因为某人而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其余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父王的妃子们该遣散的都遣散了,只剩下一个巴比伦的公主梅丽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位公主似乎也没有什么打算,于是便一直留在王宫里了。
而这位有亚述第一公主之称的拉瑞娜·伽苏拉维亚公主更是固执地留在了王宫,就连随行的将军恩利尔尼拉里都留下了,听说是辞了将军之位,现在被公主大人雇佣为侍卫,三年来两个人形影不离,虽名为主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意外地和谐而默契,倒是有种当年卡尔与黎雅的模样。
但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位公主一直以成为一个女政治家为人生目标,非要做他们赫梯的达瓦安娜,缠够了卡尔,现在又换成他了,偏生他们又不能把这位公主怎么样,便也就放任不管了,反正如果这位公主做得过分了,恩利尔尼拉里自然会处理。
现在,卡尔的宫殿里没了主人,他就给艾达他们放了长假,只安排了几个女侍定期打扫。
想起远在埃及的卡尔和黎雅,普利莫就恨得牙根痒痒。
那两个人倒好,一前一后地跑出去玩了,什么刺探敌情明察暗访,那就是胡说八道!那两个人绝对是去玩的!绝对!
而且该死的卡尔,自己去玩不能帮他分担政务就算了,干什么临走之前还嘱咐拉瑞娜尽心辅佐?天知道这个公主有多难伺候!
“国王陛下,您在听吗?”即使在赫梯的王宫里呆了三年,拉瑞娜的脸色也依然是万年冰寒,曾经跟卡尔一起被称为赫梯王宫中的两座移动冰山。
“在听,什么事?”普利莫回神,满面笑容地看着拉瑞娜。
三年,也足够让人习惯了拉瑞娜的处事风格,让后意外地发现这个公主倒是个直肠子。
拉瑞娜死盯着普利莫,有些不悦。在听?在听还问她什么事?她不是都说完了吗?
“呃……抱歉抱歉,刚刚突然想到卡尔和黎雅。”普利莫傻笑两声。
“那两位应该不需要您担心,您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这个,关于阿丽娜城的报告。”拉瑞娜将一块石板抛给普利莫。
“喂喂!这玩意砸到头会死人的!”普利莫鬼叫着接下石板,然后认真地阅读起来。
“祸害遗千年。”拉瑞娜斜普利莫一眼,继续看下一块石板。
“……你竟然还知道这句话?黎雅在离开前都教了你些什么?”普利莫一愣,然后故作惊讶地看着拉瑞娜。
“白痴。”拉瑞娜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普利莫。
恩利尔尼拉里百无聊赖地坐在拉瑞娜的侧后方,拄着下巴看着拉瑞娜。
以前因为要带兵出征,他经常不在拉瑞娜身边,可是这三年,他可是全心全意只围着拉瑞娜转,可怎么觉得这位聪明的公主却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呢?天天不是缠着卡尔就是缠着普利莫,完全不会顾及他的想法。所以……他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策略?
唔……好像也不行。若是他跟拉瑞娜在一起了,那拉瑞娜的梦想怎么办?成为一个合格的达瓦安娜,那是拉瑞娜一生的梦想,也是她自我肯定的唯一方式,若是没有了这个梦想做支撑,拉瑞娜要怎么样继续有意义地生活下去?
关于这个问题,恩利尔尼拉里刺探过很多回,但拉瑞娜的回答始终如一。一直注视着拉瑞娜的恩利尔尼拉里是最了解她的固执的人,如果让拉瑞娜在梦想与爱情中二选一,她绝对会选择梦想,因为她的理想先于爱情出现,这就是她的固执,固执到可以伤人伤己。
有些郁闷地蹙眉,恩利尔尼拉里盯着拉瑞娜继续思考。
耳朵动了动,恩利尔尼拉里诧异地扭头看向门外,就看到门槛上站了一只黑鹰。
“嗯?那不是黎雅的小黑吗?”
这只鹰其实是没有名字的,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想,总之黎雅一直没有给它起一个名字,“小黑”这个称号,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随口称呼而出现的。
话说,黎雅的那匹坐骑好像也是纯黑色的。
“嗯?”一听到“小黑”二字,普利莫和拉瑞娜同时扭头看过去,“你怎么知道是黎雅的?”
“当初一起打仗的时候,这只黑鹰就一直在周围飞来飞去的,怎么可能不认识?”恩利尔尼拉里冲黑鹰打了个口哨,“过来。”
黑鹰扭头看了看恩利尔尼拉里,然后歪头又盯着恩利尔尼拉里看了一会儿,扭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去了。
“……”恩利尔尼拉里嘴角抽了抽,认命地起身,走到黑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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