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从底层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还怀有身孕,何况云秀芝的父亲此时仍然收押着,最近听消息,似乎有些眉目了,估计死罪可能是难免的,若云秀芝再出此般事情,恐怕……。徐韶慧实在想不下去了,闭了闭眼睛,心中的悲凉似那大海中的水,冰凉透顶。
而楚辞此时帝王的那种犀利和冷漠却在大雪中更加的淋漓尽致,含着一抹面无表情的俊眸,看着面前这个几乎疯了的女人,却耐下性子听她说话。
“皇上一直只听这个贱人的话,根本就不问问我,皇上哪怕只是审问一下,我都会觉得皇上是一个明君,可是皇上似乎瞎了眼,只听那贱人一个人的话”云秀芝几乎快到了疯狂的地步,声音中那种撕心裂地的呐喊让周围的大臣们都是心中胆战心惊,就连那松柏似乎都震了震。云秀芝在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林凡娇的跟前,抓住她的头发撕扯起来,然后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你明明就动了手脚,还不断的污蔑我,你不就是想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可是,你的心太毒了”诗翠来不及阻挡,一下子便被云秀芝拨到了一遍,看似娇小的云秀芝此时似乎用了很大的劲,撕扯着她的头发。
林凡娇下的惊慌失措,也不顾脑袋了,却用双手死命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周围顿时乱了起来,好几个奴才赶紧过来,方才使了好的劲儿将云秀芝拉开。
拉开后的云秀芝依然是双脚不停的踢着。
“真是胡闹”楚辞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眉心拧的紧紧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可惜,此时的云秀芝已经处于半疯癫状态了,她根本就不听楚辞的话,却转向两位妃子,使劲的想要挣脱两个奴才的束缚:“两位娘娘,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看你们那样子,哈哈哈,徐韶慧不就是小产了嘛,值得你们暗地里这么高兴的,兰妃娘娘,我父亲可是为您鞠躬尽瘁一辈子的,您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大人入狱?哈哈,真是可笑,人不能太真了太真了,只会让你们利用还有芳妃娘娘,你说你,好端端的人,却也要掺合上一脚,明明就知道徐韶慧怀孕了,还假装好人,只是恶心”云秀芝说着,竟然朝着两妃的位置唾了一口。
此时有人想要上前阻挡云秀芝,楚辞却摆了手,眸子的寒光早已经成为一种妖冶的蓝色。
而徐韶慧突然听到云秀芝将话拉到自己的身上,开始并无注意,只是越听心中越冷,那时的伤疤此时再度被揭开,似乎在立冬这个天气里面让徐韶慧更加的惶惶不安,心中的那个巨大的漩涡渐渐的也感染了,慢慢的滴出血来,原来她们都知道,原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芳妃娘娘?原来当初在皇上面前的那些话都是假装的?怪不得,呵呵,怪得不赵嫣然说你其实是最可怕的,我徐韶慧还以为你或许还会有一丝同情心的,可是,我想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了,就算我一直缄默,你们还会想办法让我遭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徐韶慧清亮的眼睛里面被突如其来的这种变故扰的心乱,却,更是心痛
“你不要胡说”芳妃站了起来,走出祠堂,忍不住为自己狡辩道。
“是啊,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楚若扬的声音及时的响起。
“王爷,都现在了,我敢胡说吗?我能胡说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云秀芝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沧桑感,似乎只是一瞬的时间,便让她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我今日只是告诉你们在场所有的人,这个深宫,哈哈,它曾经承载着我所有的梦想,我的幸福,我的未来,我的一切,我的青春年少,可是,仅仅一年的时间,我就看透了这个后…宫,什么娘娘,什么侍寝,什么位阶?都是他的扯淡的事情?”云秀芝的话越来越粗俗,和那市井中的泼妇没有什么两样。
楚辞的眉头越皱越紧,连带着有种难以捉摸的表情在里面,脸上也是越发的阴暗,就连呼出来的气都几乎要凝结成霜了。
“我父亲为这个国家贡献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是要受奸人残害,我一个小小的常在,哈哈哈,恐怕是无回天之力了,只愿来生可以在做您的女儿。”云秀芝说着,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看的在场的人心中为之一动,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倾灌其中,却让徐韶慧有种不安的感觉。她要干什么?
徐韶慧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你们放开我。”云秀芝的声音突然变得平淡无奇,和刚刚那般声嘶力竭是截然不同的人。
“放开她”楚辞的声音从旁边冷冷的传了出来。
云秀芝走到了楚辞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
香之面色急切,但是心眼明实,看到小姐这般样子,便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上,虽然,今天,臣妾让您不高兴了,但是,臣妾很高兴能够成为您的妃子,只是,臣妾一生也未为皇上带了一儿半女,也心安理得,不觉得亏欠皇上什么了,只是,臣妾求皇上,能够饶恕臣妾的父亲一命,秉公执法,还臣妾的父亲一个公道,臣妾便知足了。”
楚辞低头看着面前这张混着雪水和泥土的脸上,早已不见当初那般清秀美丽的云常在的样子了,不过,看到她时,心中的某根弦还是被碰到了,便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云秀芝这才露出笑脸来,泥土掉了一块,她用手一抹,脸上便出现了一条泥土印。
云秀芝起身,拉住徐韶慧手,然后对她扬起一抹秀丽的笑容,然后说道:“我一直不后悔和你在教义馆里面结拜姐妹的事情,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姐妹。”
徐韶慧紧了紧云秀芝的手,然后一行泪水流了下来,心中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徐韶慧忍不住说道:“你不要做傻事啊”
云秀芝冲着徐韶慧再次笑了笑,那笑,就像徐韶慧头上的蝴蝶头饰,带着金灿灿的颜色,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失了色,唯有那抹笑意暖着心脏。
云秀芝转身抱住站了起来的香之,然后,小声的啼哭,半响,方道:“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记挂我。”
放开香之,走向两妃,冷声道:“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却早已冲向那祠堂正中央的案台之上,只听的一声闷响,就见她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来,案台中间的似绽开了一朵美丽而妖冶的曼珠沙华,慢慢的晕开,清晰无比的在这个立冬的大雪之日突兀的进入所有人的眼里。
“丝丝丝”倒吸冷气的声音跌宕起伏,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徐韶慧冲出去的身子,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丝断了弦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此时,那崖上得钟声悠悠的响起,传进众人的耳中,却似丧钟般让人无限的沉重。
天空的聚集了更多的乌云,太阳再也不知不觉的隐没在云朵之后了,长鹰再度叫唤,那声音凄厉而无比的刺耳,似乎在为云秀芝的死亡呐喊。
第一百七十三章善后
鲜血,从案台上落了下来,打在雪白色的蒲团之上,迅速的渗透进去,化作一团慢慢散开的图案,从外面望去,竟然有种诡异弥漫在这个祠堂里面。
祭祖出现这种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似僵住了一般,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周围有几个胆小的妃子早已经脸色撒白,连嘴唇都哆哆嗦嗦起来,被身后的丫头们扶住了身子。徐韶慧垂下了偷,眼睛清冷,看着脚上飘落的雪花,动也不动,安静的似乎一朵莲花。
楚辞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刚刚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似疯似痴却似真般的话语,让楚辞深幽的蓝眸所过之处均是一片噤声。
“徐爱卿,朕派你即刻起前往西江城协助林知府破获云择临的案子,不得有误”说完,楚辞稍作停顿,便立刻转身离开祠堂。
似乎只是一瞬间,却也漫长的让人的心中倍感烦躁。
散了,离开。浓的血腥味道,在楚辞走了之后,立刻被一群奴才们清理干净,血红的蒲团也立即被换成了新的,依然白如雪般的被摆在案台前,地板重新被洗涮,亮如镜子,可找出人影来。
一声长鹰嘶叫,带着刺耳的尖锐划破长空破格而出。
宫中连着半天都很安静,就连那些奴才丫鬟们走路都轻飘飘的,似乎怕惊动了什么。
一阵悄无声息,楚辞没有召见任何人,楚天殿内,却是他孤寂的身影,那万股深潭似地眼睛,没有任何人探得出他此刻的心思。
兰妃坐立不安,写了张纸条用飞鸽传了出去,似乎心安了许多,这才解衣休息。
闵海安的样子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心中烦躁不已,脑中思索着计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希望将这些事情提前通知国主。
卫紫瑶今儿已经清楚的听到了云秀芝的话,却仍然有些不相信,平日里那般不善言谈的林凡娇,怎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是明儿再和兰妃娘娘商量一下为妙。
林凡娇躺在床上,心中却回忆着云秀芝今儿那历历在目的话语,眼中渐渐聚拢了一抹愁思。云秀芝的话,让林凡娇的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了。
芳妃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测。
徐韶慧一直做坐到深夜,就连秋叶在旁边都开始打哈欠了,徐韶慧却仍然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黑漆漆的天空,树梢上一层厚厚的雪,在冷风的吹动下一颤一颤的,像极了今天云秀芝的身子。
想起云秀芝,徐韶慧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酸楚涌上,似乎有些意外这样子的结果,听到她最开始探自己话时那种语气和表情,徐韶慧料定了云秀芝想给她自己翻身的机会,可是,最终却仍然是没有。
新进的秀女,这么多,却先后死了两个,残酷的后…宫,却也险些让徐韶慧自己毙命。小产本就是人为,如今从云秀芝的口中亲耳证实,徐韶慧还是感到人心的凉薄。
终于明白,为何赵嫣然会失去孩子?会死的那般凄惨?原来一切都是人为,那些所谓的巧合,也非巧合,早就是万般精心计划的了。
想到这里,徐韶慧的心里还是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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