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弘治看着越来越迷惑的厚照道:“皇儿以后就会明白的,皇儿,你说什么是正直之臣,什么是奸罔之臣。”厚照信心十足的道:“这个皇儿知道,正直之臣就是对君上忠诚,如果君上做错事就劝谏,不怕君上的发怒。奸罔之臣就是君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对与错,总是拍君上的马屁。”弘治听到“拍马屁”时笑了起来,转过身道:“好一个拍马屁,哈哈!回答的很好,虽然没有说对,但也不错了,就让父皇来告诉你真正的答案吧,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正直、奸罔之臣,只有忠与不忠之臣,只要忠于君上就是一个好的大臣,至于你说的拍君上马屁的臣子,试问哪个臣子没拍过君上的马屁,哪个臣子不猜测君上的心思?那些致死劝谏的臣子只不过为了一个名声摆了,他们也是在君上心情好的时候才敢这样做,生命和名声比起来,还是前者重要,何况他们认为对的就是对的么,皇儿,记住父皇的一句话,只要自己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利于天下百姓,能使自己心安,无论有多少人劝谏,都不要妥协。”厚照呆呆的看着弘治,从开没有看到过这样严肃的弘治,没有见到过这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厚照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窒息,呼吸也急促起来。 弘治走到厚照的面前,一只手拍着厚照的肩膀道:“皇儿,以后你要是亲政,一定要保证有劝谏你的臣子和你所谓的怕马屁的臣子,知道了么?”弘治看着疑惑的厚照,心里叹了口气:“哎,皇儿思想单纯,不知以后能不能驾权臣子,若是自己身子好些就好了,最近身子觉得越来越沉,精力也不济,批着奏折竟能睡着,看来时日不多了,希望今天说的皇儿能够听进去……”想到这,弘治又拍了拍厚照的肩膀。 正处于迷惑状态的厚照被弘治这一拍,却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是在教我帝王之术啊!”这时肚子“咕嘟”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正好打断陷入沉思的弘治,弘治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下了,弘治笑着拉起厚照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陪父皇一起去用膳吧!”
第五章 出宫
太子东宫 厚照独自坐在亭子内单手扶着下巴,眼睛望向远方,脑子里全是弘治昨天说给他听的话,作为再世为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弘治的意思,只是当时没有往深处想罢了,自从重生于这个世上后,厚照就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把前世收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逍遥太子的生活中。昨天弘治的一番话,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他再次用前世的思维从弘治的话中分析一些隐藏的信息。 “父皇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一番话呢?”厚照叹了一口气,想道:“以前父皇只是来询问自已学的是否用功,昨天却说了一些帝王驾权之术。难道父皇已经病入膏肓了。”厚照被这个想法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站起来在亭中走了几步,想挥走脑中混乱,但是不自觉的又陷了进去:“前世的写着父皇应该是在弘治十八年病逝,现在才弘治十七年,莫非自己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父皇难道要……”厚照赶紧摇了摇头,赶走这不祥的想法,脑海中出现了和弘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厚照用左手抚摸着右手喃喃道:“记得第一次写字的时候,总是写不好,生气的把毛笔扔掉,还是父皇检起来,握着我的手亲自教给我……” “皇兄,原来你在这呢!”永淳拽着永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打断了陷入回忆的厚照,厚照向他俩挥挥手道:“你俩怎么来了,找皇兄什么事?”永淳不高兴的道:“哼,昨天还答应今天带我出宫玩呢,就过了一晚上就忘了。”厚照才想起今天要出宫的事,昨天说与马永成听,他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对于马永成来说,不想答应也不行啊,皇上就有一位皇子,得罪了未来的皇帝,以后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再说有这个接近太子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是以厚照拍了拍额头道:“哦!那先生布置的作业可曾做完?”今天本来该由先生刘建来讲课的,但是好像政务繁忙,布置了抄写十遍《论语》学而篇的任务后就匆匆的离开了,所以厚照才有空在亭子中胡思乱想。永淳一听厚照有带她出去玩的意思,马上点了点头道:“当然写完了,不信你问皇姐。”厚照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永福,永福点了点头。永福比永淳大了一岁,也比永淳懂事多了,所以厚照比较相信永福,看到永福点头后,摆了摆衣袖道:“好,皇兄这就叫刘瑾去叫马永成。”说罢,欲去寻刘瑾。永淳却拽住了厚照道:“马永成在东宫外面候着呢,只等皇兄一句话,我们就能出去了。”厚照愕然的被永淳拽出东宫。 “奴才马永成拜见太子殿下,长公主,二公主。”厚照刚伸出手,想要让马永成免礼,永淳就跑了过去,把欲下拜的马永成拽了起来道:“不用拜了,快走吧!”被拽起来的马永成不知所措的看向厚照。厚照冲他点了点头道:“把衣服给两位公主吧!”马永成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两件太监衣服,捧到永淳,永福面前。永淳不耐烦的道:“怎么还要换衣服啊,真麻烦!”厚照无奈的两手一摊道:“这也没办法,你也看到皇兄出宫也是穿着太监的衣服,我们这可是私自出宫啊,难道你想让全宫的人知道我们出宫!”永淳想想也是,接过马永成手中的衣服,拉着永福跑到一个转角处去换衣服。马永成服侍着厚照穿上了太监衣服,躬身在厚照身后等着换衣服的永福、永淳两位公主。趁着这段时间厚照对着马永成问道:“都准备妥当了么,不会出什么差错吧?”马永成弓着腰道:“殿下放心吧,老奴已经准备妥当。”厚照“恩”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少顷,永福和永淳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边走边扯着衣服,走到厚照跟前拽着厚照道:“皇兄,快点走吧!”厚照点点头。 厚照三人混在马永成出宫采办的队伍中走出了这座庄严的皇宫,永淳回头看着渐渐远离的宫门,等到视线在也触及不到宫门时,欢快的跳了起来:“终于出来,哈哈,终于出来了。”永福虽然没向永淳那样,但是眼睛不断的向四周扫,心里应该也是很高兴的。厚照看着两个兴奋的妹妹,心中也很开心,但是他的开心只保持了几分钟。 永淳、永福这两个小丫头就像刚出笼的小鸟,看着热闹的市场,指指这个,指指哪个,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了起来。这还不算什么,最令厚照头疼的是,尝到买东西乐趣的永福两姐妹,见到店铺就进去,看到什么,不管买不买都要讨价还价的一番,厚照后悔的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幸亏马永成出宫采办带有马车,要不然…… 厚照看着满车的永福两姐妹买的东西,大到花瓶,小到绣花包,竟然连夜壶也有,心里发誓再也不带他俩出来了,这一趟走的路,顶他一年走的路了。厚照终于忍不住叫住手里拿着零食边吃边走的两姐妹:“永福,永淳,皇兄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永淳蹦着道:“好啊,好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厚照看见终于转移了这两小姐妹对买东西的欲望,心里松了一口气,神秘的一笑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转过身对着马永成说:“快把它放出来吧,别憋坏了它。”马永成快步走到马车旁,打开一个草筐的盖子。 “乐乐!”永淳和永福看着从框中跳出的小猴惊呼道。乐乐是别国进贡时,弘治看着新奇特意留出来送给厚照的,它的到来给厚照带来了很多欢乐,于是厚照为它取名为“乐乐”。永淳摸着抱住她大腿的乐乐道:“皇兄怎么把它带出来了?”厚照笑着说:“这个嘛,一会你就知道了,跟皇兄来!” 厚照在路摊上买了些点心,找了处地方把套在外面的太监服饰脱了下来,就径直往前走,永福、永淳两姐妹跟在他的身后,马永成吩咐了一下随他一起出来的太监们采办的事,也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厚照左拐右拐的走出了繁华的地段,越往前走,人越少,房屋也越破陋,在一个一边墙壁塌陷房子前停了下来,大声叫道:“杨兄!珊儿!”屋里首先蹦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欢喜的道:“王浩哥哥来了,珊儿好想你啊!”紧随其后出来的是一个和厚照相差不多的男孩,双手一抱拳道:“原来是王兄来了!”那名为珊儿的小女孩和那男孩看到厚照身后的永福和永淳,呆了一下,厚照指着永福和永淳道:“这是我上次给你俩提的我的那两个妹妹,福儿和淳儿。”然后对永福和永淳道:“福儿,淳儿这是为兄的两个朋友,你们认识一下。”乐乐这时也不干寂寞,蹦到珊儿的怀中,逗得大家呵呵一笑。 厚照从马永成手中拿过点心交到珊儿手中,珊儿接过点心道:“谢谢王浩哥哥。”那男孩笑着对王浩道:“又让王兄破费了,请屋里坐。”厚照同那男孩走了进去,永福、永淳两姐妹和珊儿却留在院内逗着乐乐玩。马永成则站在门口等候。
第六章 陋室
厚照走入房中,环顾四周无意中看到里屋靠窗的那张残破的桌子上摊开一本书,便走了过去,拿起了那本书轻轻的读了起来:“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上焉者虽善无徵,无徵不信,不信民弗从。杨兄你《中庸》都快读完了,真是让在下佩服啊。”那姓杨的少年双手连摆道:“让王兄见笑了,我平日没什么事情可做,只好来读书打发时间,说来真是惭愧,连珊儿都能劈柴做饭,我这瘦弱身躯却什么也不能做,哎!”摇摇头,满脸愧色。厚照放下书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杨兄,人各有所长,你虽身体虚弱,但却甚是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这就是你长于别人的地方,所以,杨兄不必妄自菲薄。”那杨姓少年虽口中连说“不敢”,但脸上愧色渐消。 杨姓少年用手擦了擦炕,对厚照道:“王兄,坐吧,寒舍简陋,还请见谅!”厚照捶了他肩膀一下故作生气道:“跟我还这么客气,难道在杨兄眼中我是外人,不曾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