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一转,而她觑见了他脸上的伤。
她不得不说,他看起来糟透了,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你……”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ㄟ,你……你怎么搞的?”
原本她是想骂他的,但看见他这副模样,她却不知怎的觉得于心不忍。
只是,她干嘛“不忍”?不管他怎么样,应该都不关她的事才对。
“我好像……撞车了……”
“什么?”她一震,“你撞车?车呢?”
“不知道……”
“不知道?”她简直不敢相信,“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刚才说他走了很远的路,难道说他在撞车后自行爬出车子,然后步行到这儿?
天啊,他究竟是……
“你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对……对不起……”他枕在她两腿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著:“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存心的……”
她心头一悸,疑惑地看著他。
他眉尾及脸颊上都有撕裂伤,但也许是醉了,他好像不觉得痛。
她迟疑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他的伤口。
“持罗……”他忽地握住她轻碰他脸颊的手,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震,又惊又羞。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奇怪的是……她竟有一种甜甜的、温暖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慌地想挣开他的手。
“持罗,对不起……”他紧紧捏住她的手,“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那是因为我……我爱上了你……”
闻言,持罗惊愕地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他。他刚才说什么?他爱她?
“我跟你签约不……不是为了你的身体,我……”他浓眉一叫,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只是想跟你拥有一份关系……还有关联,什么都可以……我……”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可以将他这番醉话当真吗?
他跟她签约不是为了跟她上床?可是他明明对她及片仓舞,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
“我从来没这么痛……痛苦过,你……你真的让我尝到了苦头……”
她让他尝到了苦头?老天,让她痛苦、让她难过的人,不是他吗?
“持罗,我……我不能安慰你吗?我……我好妒嫉那个可以安……安慰你的人……”
安慰她的人?那只是她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坚强、掩饰不安所说的气话,他当真了?
“持罗……持罗……”
听见他一声声地叫著自己,持罗的心软了,也暖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这样的话可不可信,但今晚看见他烂醉如泥,模样狼狈地来找她,她心里坚若磐石的那一部分还是动摇了……
她是喜欢他的,尽管她抵死不认,但她心里清楚。
听到他亲口说出“我爱上了你”这样的话,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说是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遗憾。说不为所动,那又是自欺欺人。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凝睇著他,她喃喃地说道,“你真的让我好迷惘……”
“持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说累了似的,“持……罗……相信我……”
她一叹,始终武装起来的心变得温柔。
“就算我相信你又怎样呢?”见他已经睡著,她放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爱你。”她轻抚著他的鬓边,“你的身边有太多诱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失去自制,我……我不想提心吊胆的爱一个人……”说完,她幽幽长叹。
黑田萌《总裁时尚求爱法则》
第十章 无悟只觉头痛欲裂,反胃想吐,他无意识地揉著眉心,却疼得教他五官纠结。
“关川先生?关川先生……”
听见有人叫他,他一震,倏地翻身,但才一动,他就觉得全身骨头像是快散了一样。
“你没事吧?”石神捱过来,将他扶起。
他忍痛坐起,疑惑地问:“我在哪里?”
“这是我家。”石神说。
他一怔,“你家?”他记得他昨晚喝过一家又一家,然后他开著车要去……
“是鹤田小姐通知我,说你在……”石神微顿,有点碍口地止住了话。
看见他那不知如何说明的尴尬表情,无悟沉沉一叹,“我出糗了,是吧?”
他想起来了,他撞车,然后他去找持罗,接著……接著一觉醒来,他一身酸痛,脸上带伤的躺在石神家。
石神抓抓头,干笑著:“没人知道……”
“该死。”他懊恼地拧起眉心,“我没给她添什么麻烦吧?”
石神摇摇头,“应该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见石神欲言又止,他疑惑地问。
“天宫小姐她……”石神支吾著,“她说……”
“她说什么?”他目光一凝,神情严肃地问,“快说。”
“她要鹤田小姐转达,请关川先生你……不要再去打扰她。”后面这一句,石神以蚊子般的声音说。
虽然他说得很小声,但无悟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仔细了。他心慌地一沉。
“她这么说吗?”他喃喃地自语道。
“关川先生,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模特儿这么……”
“石神。”他打断了石神,脸上微带愠色,“别继续说下去。”
“ㄟ……”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石神一顿。
“如果你说出了任何冒犯她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字,我都不会饶你。”
“是。”石神一脸惊畏,连忙答是。
无悟下了床,走向了墙边的落地镜。
站在镜子前,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惨状。
惨?恐怕这还不叫惨吧?真正惨的是……他跟持罗之间真的连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了。
也对,她已有一个可以安慰他的人,不是吗?
忖著,他蹙眉一笑,无限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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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无悟完全尊重持罗的决定,未再与她见面,就连她因公进入公司,他也没下楼去看她一眼。
一切都过去了,而他也必须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为了忘记她,他只能不断不断地工作,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填满,满到装不下其他的东西——包括她。
这天,约了筱原商事的社长在日本料亭见面,无悟准时地到达。
不一会儿,筱原社长来了,两人寒暄几句,相偕步入料亭。
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他们走向预约的包厢。
在走廊上,他们与一对外型抢眼的男女迎面碰上。
对无悟来说,他们是陌生人,但从那男子口中却吐出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持罗,你有没有办法筹到两千万?我有急用……”
无悟一震,反射动作地睇了他一眼。
男子正在讲电话,与他在瞬间四目交会,露出了疑惑又惊讶的表情。
很快地,无悟与筱原社长跟他们错身而过。
持罗这样的名字不多见,能筹到两千万,又叫作持罗的一定更少。
他是谁?跟持罗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持罗筹两千万给他?而他身边带著的女人又是……
“那位小姐好眼熟……”突然,他身边的筱原社长开了口。
他微怔,转而询问筱原社长:“社长认识?”
“应该见过……”筱原认真地想了一下,“啊!她是银座曼波酒店的妈妈桑。”
“妈妈桑?”他一震。
“不会错的。”筱原十分肯定,“我曾在一个餐会上见过她,她当时陪著松井营建的社长呢。”
要持罗筹钱的男人,身边带著的竟是酒店的妈妈桑?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那个不定时,甚至是随时会造访持罗的男人吗?
持罗回国,以身体交换合约,都是为了他吗?
持罗口中不值一提的私事,指的就是他?
他被持罗所拒,也是因为这个人?这个男人就是唯一能安慰她的那个人?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令他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冷肃。
当然,这种种疑问,都得等他确定男子口中的持罗,是否是他所认识的持罗后,才能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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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持一的电话,持罗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两千万?他要她去哪里筹两千万?虽然她有个超有钱的老板,但是也不表示她随时能跟他调头寸啊。
再说,她已请美羽转达“别再打扰我”这样决绝的话,现在又怎么好去跟他开口?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投资。”持一在电话中再三向她保证。
投资酒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投资,光是守著她家的老工厂,还真教人沮丧。
“持罗,真的要拜托你,我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持一近乎哀求,就差没叫她一声祖奶奶了。
以天宫家目前的情况,银行是绝对不可能再借钱给他们的。
看来,即使百般不愿,关川无悟仍是她最后且唯一的选择。
而也就因为他是唯一的选择,她来到了他面前——
她非常紧张、非常羞赧、非常不自在;而他的神情有点严肃,严肃得教她开不了口。
“关川先生,有件事,我……我想……”
他发了疯地想见她,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睇著眼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她,无悟已经几乎确定了那男子口中的“持罗”就是她。
他是她的男友吗?她为什么要竭尽所能的供应他?她知道在她忙著赚钱找钱的时候,他正逍遥自在的带著酒店妈妈桑上料亭吃饭吗?
那样的男人能安慰她?她是傻了,还是瞎了?
她看起来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却干这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傻事?
“你想借钱?”他淡淡地问。
持罗一震,“你……”
他为什么知道她要借钱?是因为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一开口就是要钱的女人吗?突然,她感到好羞耻、好难过。
“多少?两千万吗?”看她一脸难堪,他实在不忍冷言冷语的对她。
但他真的很生气,他气她识人不清,居然为那种混蛋付出并牺牲一切。
是因为那家伙一直没有占有她,她就认为那是因为他珍惜她、爱护她吗?
“你……你怎么……”听见他一开口就说出两千万这样“准确”的数字,她惊疑不已。
“我给你。”他注视著她,神情严肃,“你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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