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瑶是清楚凌悦的性子,所以只是转头瞥了她一眼,并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忍不住翻个白眼,而除了叶清瑶外的其他所有人,却都被凌悦此刻的表情所骗,纷纷露出了怜悯之色。
叶灵茹是个聪明的,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对她来说极其的不利,她怎么也没想到往常都是她装可爱装纯洁来算计人,现在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扮柔弱给算计了!
这两人,一个擅长装纯洁,一个喜欢扮柔弱,一遇到一起,若是不能发生点什么事,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啊!
布庄内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开始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着眼前的事情,这让叶灵茹明白她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今天这亏她是吃定了。
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叶清瑶和凌悦说道:“这位姐姐,以后走路可要小心点哦,今天幸好我四姐就在你旁边,及时的扶住了你,不然肯定会摔得很痛的。”
脆生生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配上纯净无邪的表情,确实非常的有说服力,亦让人不忍对她有任何的怀疑,认为事情就是她说的这样没错。
于是,布庄内的议论声又大了几个分贝。
凌悦始终低垂着头,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是无意识的朝叶清瑶靠近了些,手依然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弱弱的说道:“我……我知道了,我会小……小心的。”
那语气那声音,听着就好像是快要哭了一般,无形的散发着她的委屈,让本已经摇摆到叶灵茹那边的众位夫人小姐的心,又摇摆了过来。
啧,这声音听着怎么这般的让人觉得心酸呢?敲着姑娘那柔弱又怯怯的模样,肯定是受了委屈的,不然怎么一直低着头,还不断的朝身旁那位姑娘靠近呢?
叶灵茹忍不住咬了咬牙,视线从布庄内的夫人小姐们身上扫过,眼中聚起了一层水雾,看着凌悦似控诉般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根本就连碰都没有碰你一下,怎么好像是我把你推倒了似的呢?”
“我……我没……我……”凌悦抬起了头,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一脸的惶恐不安,摇着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不禁急得眼眶一红,那眼泪含而不落的样子,更加的惹人心疼。
叶灵茹几乎抓狂,叶清瑶却在这个时候拍了拍凌悦的肩膀,说道:“好了小悦儿,别激动,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既然你说是你自己绊倒的,那就算是你自己绊倒的吧,别管这些个事情了,我们走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叶灵茹就更加的咬牙切齿了,却又得装出满脸无辜的表情,看着叶清瑶说道:“四姐,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你分明就认为是我把她推倒,可我真的连碰都没有碰到她一丁点。四姐,我可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不帮自己的妹妹反而帮这个外人的呢?”
“外人?”叶清瑶看着拦在她面前的叶灵茹,冷冷的说道,“小悦儿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要说外人,那也应该是你们才对,怎么,先前将我这个弱女子逐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说外人自己人这种话了?现在又巴巴的跑来,一天到晚的跟我玩偶遇这种把戏,很有意思?”
“四姐……”
“谁是你四姐?在你们将我逐出家门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跟靖安侯府没有任何关系。先前你们几次三番的来找我,我都给你们留了面子,怎么你们这是当我好欺负,所以就得寸进尺了吗?”
“不……”
“你回去告诉叶老夫人,既然当初狠心的想要杀了我,就应该早就当我死了才好,十六年后又将我逐出家门,就更加彻底的断绝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别整天算计着这个又算计那个的,我叶清瑶的娘家人,跟靖安侯府半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这番话,她就拉着凌悦绕过叶灵茹走出了布庄,一点也不担心她那些话会在布庄内各位夫人小姐的心里留下怎样的印象,或者将会因这些话而引发出怎样的流言。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很快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靖安侯府在把叶清瑶逐出家门之后,眼见着她身份不同往日,便费尽心思的想要与她重归于好,想要做未来朔王妃的娘家人!
走出布庄之后,凌悦虽依然是那一副受气包的柔弱模样,不过却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被欺负的委屈,抿嘴微笑,说道:“这下好了,靖安侯府的名声只怕要更难听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嘻嘻,瑶瑶你真狠心呢。不过,今天出门的目的,好像达不成了呢。”
“谁说的?”叶清瑶淡淡的瞥一眼惊疑不定的凌悦,说道,“我刚才就已经将布料选好,还将你设计出来的样式交给了老板。”
说话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凌悦就一副已经知道情况的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然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钱袋一下子扁了好多。
看着自顾着往前走的叶清瑶的背影,凌悦柔弱的表情成功破裂,捧着扁扁的钱袋一脸哀怨和心疼。
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好这些事情的啊喂?亏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动了我的钱袋!
啧啧,真的少了好多张银票,钱袋都扁了,掂着也轻了!
叶灵茹觉得自己难堪极了,面对着那一张张神色异样的脸,以及一句句关于靖安侯府的议论飘进她的耳朵,让她不得不狼狈的逃出了布庄。
她本以为可以趁着祖母病倒这件事让叶清瑶稍微动一点恻隐之心,跟着她去侯府看看,却不想叶清瑶竟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不但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她身边的那个女子更是给了她好大的难堪!
想到刚才凌悦那装模作样的脸,叶灵茹就恨得牙痒痒,真想冲上去将那张脸给撕烂了。
先不管叶灵茹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将凌悦的脸撕烂,就说叶清瑶和凌悦两人走出布庄后,才走了几步的时候,正好从她们身旁经过一辆马车,让叶清瑶不由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过去。
“瑶瑶,怎么了?”凌悦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那马车的时候愣了一下,似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她就认了出来,眼睛猛然一亮。
那马车缓缓的从她们身边驶过,行驶了几步就缓慢了下来,竟是正好停在了她们刚才出来的布庄门口。
叶清瑶脸上难以掩饰的浮现了笑容,几步便奔了过去,在她跑到马车旁边的时候,马车里的人也正好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皆是惊喜交加。
“外婆!”叶清瑶毫不掩饰对外婆的孺慕之情,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柔和,主动的伸手将好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外婆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说道,“外婆,你们今天到达京城,怎么都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去接你们。”
云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握着叶清瑶的手轻拍了几下,又拉着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见没有瘦没有憔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外婆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倒没想到竟在街上就看到了瑶瑶,怎么样,在京城过得还好吗?”
叶清瑶亲昵的挽着外婆,点头说道:“我过得很好,让外婆挂心了!”转头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云念崎和雪莹,亦笑着唤一声,“舅舅,舅妈!”
云念崎吩咐了车夫先去朔王府,走过来摸了摸叶清瑶的脑袋,说道:“瑶瑶都要嫁人了呢!”
雪莹亦是拉着她的手,将她仔细的打量了几遍,听云念崎说到嫁人,不觉得便眼露不舍之意。
对雪莹来说,叶清瑶和云清彤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她抚养长大,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讲,她和叶清瑶的感情反而更深。因为云清彤那丫头从小就吵闹,每天都不知道钻去什么地方,反倒是叶清瑶,长时间的在她身边,更由她亲自教授医术。
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见到分别几月的亲人,叶清瑶便觉得心情都快要飞扬起来了,连刚才遇到叶灵茹的些许阴郁也不知不觉间就烟消云散。
凌悦站在旁边,看着在亲人的围绕下明显心情愉悦的叶清瑶,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让她都不忍心过去打搅了。
不过她不过去打搅,雪莹却将她给拉了过去,又是一阵打量,说道:“小悦儿有意中人了吗?你看瑶瑶比你小一岁,都要嫁人了呢!”
凌悦张了下嘴,本要出口的招呼生生被阻挡在了喉咙之下,俏脸微红,娇羞的说道:“伯母,您怎么也欺负悦儿?”
“也欺负你?难道还有谁欺负了你?”云老夫人转头看向凌悦,对这几个跟叶清瑶他们一起玩大的小家伙,云老夫人也都是非常疼爱的。
凌悦嘴唇一抿,便露出了那被蹂躏又蹂躏的可怜模样,说道:“除了瑶瑶,还有谁会欺负我?老夫人你可要给我做主,瑶瑶这个坏丫头竟然让我的钱袋都快要空了。”
叶清瑶轻蔑的瞥她一眼,说道:“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要送我衣服,让我自己来挑喜欢的布料花式?”
“……”
叶清瑶和凌悦陪着云老夫人三人在京城随意的逛了一圈,直到快要中午了才回到朔王府。
而另一边,刚走出布庄就见到了那一幕的叶灵茹倒是很快就回了靖安侯府,想着那温馨和睦的场景,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将所见的事情跟还卧病在床的祖母讲了遍,未了还酸溜溜的说一句:“我就从没见她对奶奶你那么好过。”
叶老夫人本就因为生病而憔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不过她心思深沉,又是个精明的主,对叶清瑶亲外婆而不亲她的事实倒不意外,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被她藏在了心里,更恼自己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让云家的人将叶清瑶抱走。
她完全就忘记了,当初她口口声声的说叶清瑶是灾星转世,谁与她扯上关系谁倒霉,是要杀了叶清瑶的,不然云老夫人也不好就这么将外孙女抱走啊!
挥了挥手,让叶灵茹退下,而她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叶灵茹张了张嘴,迟疑着没有马上就离开,半晌才终于说道:“奶奶,你是没看见叶清瑶那嚣张的样儿,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靖安侯府放在眼里,她身边的那个女子更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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