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神也早已从包袱里游了出来,前後左右好奇的打量著这个地方。对於它来说,能生活在这样荒郊野外,肯定比生活在侯府的雕梁画栋中要有意思得多。
等它回过神来,立即就摇头摆尾的出去勘察环境,顺便觅食了。勒满也不理他,嘱咐江陵割些干草回来打两个铺,他到山下的村庄去讨些饭食回来。
江陵有些不解,为什麽不直接去那些农人家投宿呢?
勒满告诉他,“我们又不是借住一宿就走,往後还要在这里生活下来,又没有东西答谢人家,怎好意思打扰?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後面的事慢慢来。”
好吧,看在大叔这麽笃定的份上,江陵老老实实听从指挥干活就是。
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快大半个时辰了,天都黑了,勒满还没回来。小阿泰又饿又怕,开始哭了。
江陵急得抱著儿子团团转,他今儿光想著怎麽藏钱,却忘记带火折子了!虽然这里有个瓦罐,但生不了火怎麽烧水?没有水怎麽给儿子化奶疙瘩?
“乖乖,乖乖不哭哦。”被儿子哭得心慌意乱的江陵差点就下山去找勒满时,才见大叔终於提著个篮子回来了。
“你怎麽现在才回?”忍不住抱怨了句,却见勒满也抱怨起他,“这天都黑了,你怎麽连个火也不生?”
江陵更气,“没有火折子,你让我怎麽生?出门什麽都不让我带,这下好了吧?”
勒满也有些不高兴了,“你自己不会生火,还好意思埋怨我?让开!”
他走到灶旁,捡了两块石头击打一时,果然就迸出火星,引著了火。
江陵哑巴了,勒满却很生气,“叫你铺床就铺床,难道不会拾点柴火回来?把孩子给我,你快去拾点柴火来!在山下头有一条小溪,把这瓦罐带上,打壶水来!”
江陵心里有些不忿,心想我一天都还没吃饭了,就支使我干活!但他想著走前哥哥们的告诫,不能吵架,仍是接了瓦罐去忙活了。
勒满摇摇头,打开了竹篮,篮子里有几个馒头和大饼,包著一些咸菜,这都是好心的村民给他的。
但最珍贵的是当中一只小罐,里面装著新鲜的羊奶。勒满也不知自己竟然这麽好运,因他背著阿昙去讨要东西,有家村民看到,正好他家的羊产了小羊羔,还在喂奶,就特意给他挤了一碗。
当时阿昙闻见奶味就闹著要喝,勒满只得先给老二喂饱肚子,才又讨了一罐带回来给老大,这才回来晚了。
他心里也著急,知道江陵饿了,阿泰只怕更坚持不住,一路回来时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却没想到,这个笨蛋居然连火也不会生,一口水也喂不到儿子嘴里。
唉,想来这将来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勒满的预感很快就灵验了,江陵打了水回来,但捡回来的柴都是湿的,根本没办法用。
眼看那一点火苗就快熄灭了,天又一点点冷了下来,勒满无奈的把两个吃饱喝足的儿子交给他,自己出门去捡柴了。
“篮子里有吃的,你吃吧。”
虽然柴没捡对,让江陵有些挫败,但他自我安慰的开脱,他又没做过,怎麽知道这些?二回不再犯了就是。况且,他饿著肚子等在家里有多不容易?否则,换他下去讨要东西,大叔留在这里试试?肯定也觉得憋屈。
大叔一走,他就狼吞虎咽开始吃开了。总共两个馒头,两块大饼下了肚,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头,没吃太饱。
等到勒满拖著一大捆干树枝回来,把火生上,提起篮子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就见整个篮子已经空了。
看著他愕然的神色,江陵也有些著慌了,“你……你不会还没吃吧?阿昙不是已经喂过了吗?我以为你已经吃了……”
勒满已经没力气跟他争辩了。百姓淳朴,但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一般做饭都是可著人做的,哪有太多富余?
小孩子经不起饿,可以先吃,但他是大人,怎麽会撇下江陵一人先吃?
江陵就见大叔只喝了碗水,然後便沈默的抱著两个孩子,哄他们睡觉了。心里觉得很是过意不去,“要不,我去再给你讨点。”
“天都黑了,别去打扰人家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但还是透露出了勒满的些许怒气。
“那我去打猎!看能不能打只兔子什麽的回来。”
“这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掉进陷阱里,难道还要我去救你?我已经很累了,睡吧。”勒满有心不再理他,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以後你做什麽之前,拜托能不能为别人也想一想?”
江陵坐不住了,真心觉得愧疚,又有些窝火,“那我还是去打猎吧。”
勒满真火了,“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要去了,我还得提心吊胆。你能不能让我清静点?”
江陵沈默了,抱膝坐在一旁。
外出的第一夜,两个人就陷进冷战里。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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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随风续(包子甜文)3
虽然心里憋著一股气,但江陵还是很快就睡著了。只是没睡太安稳,下半夜的时候,勒满把他叫醒,“看著火,记得添柴。”
江陵这才知道,原来大叔这上半夜竟是根本就没合眼,哄两个孩子睡著之後就一直守在火堆边。
睡了一会儿,困乏解了,胸中的那口气似乎也淡去不少。江陵很主动的起来,把自己身下已经睡热的干草抱到他那头拢得更高更软和些,“你睡吧,我会看著火的。”
勒满看了他一眼,到底接受了这番好意,没吭声的躺下了。他是真的又累又困,才躺下就睡著了。
江陵打起精神,把火烧得更旺些,让大叔和孩子们能睡得更加温暖。
干燥的枝叶在火光中!啵作响,映得大叔和两个孩子的小脸都红通通的,在这微寒的春夜里让人从心窝子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幸福与满足,也让江陵静下来反思,将来的日子到底该怎麽过?
看大叔特意选了这麽个穷乡僻壤落脚,肯定是不想和京城有所交集的,但他们一穷二白,拿什麽生活呢?
首先就是房子问题,这样的棚子顶一两天可以,但绝对是不可能长期住下去的。否则,光晚上轮流守夜就不可能休息好,更别提干活了。
江陵心里正盘算著怎麽办,忽听阿泰闭著眼睛哼唧了起来。
这是要尿尿了吧?江陵把小家夥抱到一边,解开尿布轻轻吹著口哨。果然,一条小水柱欢快的流了出来。小阿泰也不睁眼,窝在他怀里继续睡,很是惬意的模样。
小坏蛋,你倒是舒服了,哪管你老子烦恼?江陵虽是这样想著,却忍不住低头亲了儿子额角一口,等他尿完了,把他轻轻抱了回去。
想想又顺手把依旧睡著的阿昙也抱了起来,同样带到墙角去吹口哨,很快也引出他的尿尿来。
江陵心中颇为自得,刚把阿昙放回去,却见大叔轻声在问,“他们都尿完了?”
嗯,江陵顺嘴就问了一声,“你也要起夜?”
勒满睁开眼睛,目光里有些嗔意。江陵瞬间就後悔了,大叔是大人了,他这麽问是什麽意思?
但勒满并没有责怪,只是翻身坐了起来,“睡不著了,你睡吧。”
江陵连忙摆手,“你放心,我不会睡著的,你接著睡……”
忽地,他听见从大叔肚子里传来咕咕两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讪讪的收回手,江陵内疚了,“你饿了吧?都是我不好。”
“算了。”勒满的怒气也消失大半了,翻身坐起,“反正我也睡不著,你睡吧。”
这样子,叫江陵怎麽睡?知道他是饿得难受了,心中不忍,却又不知怎麽办才好,只得道,“那我陪你聊聊天吧,明早我去给你找吃的。嗳,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麽打算?”
勒满有些惊叹了,江陵居然会主动跟自己探讨这个话题,是不是证明他开始学会操心了?不急著说自己的想法,却是问他,“那你有什麽打算?”
江陵赧颜一笑,“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不能老住在这里,所以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到村中农户家去租个房子?就算咱们没有钱,但可以帮人家干活。眼看这春天要到了,犁田耕地,都得要人的,你说是不?”
勒满轻轻一笑,“其实我昨天到村里去,已经打听过这事了。在村西头有一所空闲的老屋,是一户人家迁走留下的。听村民们说,只要跟村长说一声,就可以免费给我们住。但昨儿村长不在家,我打算等天亮再去找他。那房子我去看过一眼,虽然简陋了些,但收拾收拾还是可以住人的。”
只是昨晚跟江陵吵架,就没把这好消息说出来。
江陵一听喜不自胜,“解决了住的问题,那咱们就只剩下赚钱的问题了。其实我还想到一条,在咱们大洪律法里有规矩,凡是百姓开垦出来的荒山,五年之内是免赋税的。我看这七老山上荒地甚多,咱们要不弄块地来种种?也能自给自足的不是?”
勒满噗哧笑出声来,江陵有些窘,“我说的……不对麽?”
“不是不对,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七老山上有可供开垦的荒地,为什麽老百姓们不来耕种?”
江陵哑巴了,听勒满跟他解释。
这一带之所以这麽贫瘠,就是因为土地不够肥沃,山洪又多,土层又薄,所以种不了好庄稼所致。
稍微强点的土地都给本地勤劳的村民种上了,剩下的地方,要不是土层太薄没法种庄稼,要不就是没有水源,无法灌溉。是以荒在那里,无人问津。
江陵听得心凉了半截,“那咱们怎麽办?靠伏神行不行?”
勒满笑容中透著一股得意,“你也别凡事指望它,这里不适合种庄稼,但不一定就不能种其他的东西啊?比如某些药材,却是可以的。”
他之所以会选七老山做落脚之地,可不是胡乱选的。在决定离开侯府前,勒满已经详细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