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引人注意,邵瑕要求慕林在城外将自己放下。
“明天可以早点去找你吗?”邵瑕仰头望着高头大马上的慕林。言下之意是,她一早就要开始驯马任务。
“以后都不用来了。”慕林淡道。
“为什么?”邵瑕不解的望着慕林,一丝慌然涌上心头。
“是我估算失误。以你平庸的资质,比较适合留在丞相府绣花、弹琴之类。所以,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
慕林的话毫不留情面,邵怔的脸顿时青红皂白,之后眼眶发红,手袖之下的手紧紧攒在一起,陷入肉中。
“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慕林冷然道:“如果觉得委屈,大可向丞相大人哭诉,金丝鸟笼,华衣美食,那才是适合你的生活。骑马射箭什么的,玩玩便罢,别当真的。”
语毕,他骑马入城,留下邵瑕独自在城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加班很多;心情很坏;没怎么码字;见谅吧;会抽空码的;么么……
31白马王子
顾子喻披月戴月到寝室时,邵瑕一改常态,闷声侧躺在床上,连他换了官服、沐浴完上床,她依旧沉默,两眼呆滞。
“怎么了?”一直太忙,他无暇问她这段时间怪异的行为。
“……相公?”邵瑕难过的微挪动着身体,艰难的启齿,犹豫道:“我是不是很痴傻,做任何事都没有天份?”
“怎么突然问这事?”顾子喻心中一顿,手犹豫的摸了她的头。
“想问。”邵瑕怏怏不乐。相公摸她的头;是安慰吗?
她真的那么痴傻;没天份?一个人;痴傻着痴傻着是不是就真的痴傻了?
“今天出去玩疯了,很累?”退朝后他曾回过府,却不见邵瑕的身影。
“嗯。”邵瑕闷着声音。
“受委屈了?”细看之下,顾子喻诧异的发现邵瑕眼眶发红,有哭过的痕迹。他扶起她,灯光之下,白嫩红嫣的脸上的竟然有好多条交错的淡浅划痕。
邵瑕想躲,却被修长的手指捉住下巴,仔细察看起来。
“没事。”邵瑕慌然的躲,想拂开他的手,不料手却被顾子喻抓住。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顾子喻的眉头蹙了起来。果不其然,这几天她在偷偷做着某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相公?”邵瑕有些惊慌失措,手死死攒住,拼命往身后躲。
“不松开?”顾子喻的脸色沉了下来,扣住她的手腕不放。
那刻,邵瑕知道顾子喻生气了,不敢再有所抵抗,只得乖乖松开手。
手掌明显有多处勒伤、破皮,伤口仍泛着血丝。虽然做过简单的处理,伤痕却是错综复杂,淡黄的血水粘滞着伤口,不禁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来的?”
“……今天跟司马南出去学骑马了,那马不听话……”邵瑕的声音越来越小。
“跟司马南出去了?”顾子喻问道。她手上的伤,磨拉带扯,新伤混着老伤,根本不可能是一天造成的。
“嗯。”自己到大,她就只有司马南一个朋友,不拿他当借口还能拿谁?只是邵瑕不知道的是,司马南上午来找邵瑕,人没找着倒是碰着了外出办事顾子喻。
顾子喻没再多问,只是起身命人拿来药酒。
邵瑕低着个头,将两只受伤的手摊向顾子喻。
顾子喻放松动作给她洗净伤口,再心细如尘的上药。
望着温柔的顾子喻,邵瑕多日来隐忍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泪水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晶莹的泪珠落在顾子喻手背,带温度的泪水,怔然了他上药的动作。
奇怪,心突兀的一麻,夹带着陌生的疼,似针扎心尖,突兀的尖锐。
顾子喻屏住呼吸,给邵瑕上完药,取过条手帕擦着她的眼睛,逗道:“再哭就成大花猫了,一点都不漂亮。”自学会画妆起,邵瑕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自己打扮的非常漂亮给他欣赏。
本就在慕林处受了天大委屈的她,一听相公说自己丑成后院那只半脸黑半脸白还带一身杂毛的大花猫,邵瑕再也忍不住地扑进顾子喻怀中,淘然大哭。
“不要大花猫,不是大花猫。”
顾子喻搂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谁欺负你了?”
“……相公,给我匹白马。”哭的一塌糊涂,声音哽咽,委屈的六月下雪。
“姑娘家的,要马何用?”顾子喻下意识的不想让她接触太多的事物。要知道,她既然一开始选了个痴傻的身份护住自己的安全,就该坚守到底,半途而废只会招惹无枉之灾。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任由她胡来,以为她会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想来却不是。某种原因,她违反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是什么,让她迫切的想要撕破长久以来戴着的面具?
“相公,我就要白马,你给我吧。”邵瑕紧拉住顾子喻的前袖,含泪的哀求道:“我要骑马。”
“为什么要马?”
“我想骑马。”
“我可以考虑给你头驴子。”顾子喻作了退让,他允许她在后院将驴子当马骑。
“我不要驴子,要白马。”一听相公不肯给白马,邵瑕扯开嗓子使劲哭,就怕顾府上下没人听的见。
顾子喻头痛邵瑕的倔强性子,妥协道:“给你马还不行?别哭了,再哭真要当大花猫了。”
“白马。”邵瑕想得到确认。
“白马。”顾子喻没好气道。她多大了,还来死缠烂打这招?
“相公。”邵瑕破涕为笑窝进顾子喻温暖的怀中,连日来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又哭又笑,真不害臊。”顾子喻戳了她的额头。
邵瑕嘴一扁,想哭来着。
“夜深了,睡吧。”顾子喻忙将她按在床上,给捂上被子。
熄灯上床,顾子喻刚躺下,邵瑕挨了过来,亲昵枕着他的胳脯,不确定道:“相公真的会给我白马?”
“要公的还的母的?”顾子喻捏住她的脸颊。
抿嘴想了好一会,邵瑕确定道:“公的。”慕林那头马好像是公的,所以,她的白马也要公的。
“明天给你。”
“我就知道相公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邵瑕一个翻身,趴在顾子喻身上,用力亲住他的脸颊。
“又乱来了?”突如而来的举措,顾子喻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说话尚好,一个说话,邵瑕的唇准确无误的压住顾子喻的嘴巴。
黑暗中,似有丝甘泉涌动干燥的土地,带着甜味。
“相公,我们睡觉吧。”吻了自家相公,邵瑕非常满足的躺好,闭眼睡去。
甜的,她吻了他之后。
那晚,顾子喻失眠。
他跟邵瑕之间,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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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喻一向说话算话,邵瑕懒床到晌午,白马被送到顾府。
那是匹通身雪白,体格壮硕的公马。它被拴在马厩中,安然的吃着草料,漂亮的马尾在空中甩动着。
邵瑕喜笑颜开,顾不得两只发肿的手,快步提裙奔向前,爱不释手的摸着白马的鬃毛。
天啊,相公送她的白公马真漂亮。
“少夫人,可喜欢少爷送你的马?”管家乐呵呵的站在一旁问道。
“相公对我最好了。”邵瑕骄傲的嘴角往上翘。
管家非常同意这一说法。所以啊,少夫人,你将来可一定要争气,给少爷生个聪明伶俐的孙少爷。唯有如此,才对的住将她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少爷。
“管家伯伯,我现在可以牵它出去骑吗?”邵瑕非常渴望道,两眼盯住白马不放。
“当然可以。少爷安排了位马术师傅给少夫人,有他的指点,少夫人肯定能学会骑马的。”以邵瑕的智商,怕是有难度,不过等她玩厌了也就过去了。
小孩子家,无非就是喜欢这种热乎劲。只有心细如尘的少爷才会对少夫人如此微无不至,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邵瑕拒绝道:“不用了。司马南会骑马,让他教我就行了。”
“这……”到喉咙处的话又咽下,管家颇为难道:“……我派人去请司马世子过府?”有些话,不是他这种身份可以说的。只望少爷能给少夫人提个醒。虽未行夫妻之礼,可她跟少爷已是夫妻,该忌讳的还得忌讳。她整天跟司马南在一起,成何体统?
男女之事,容不得半点流言蜚语。尤其是丞相府,少爷是天下群臣表率,如何受的住半点污名。
“嗯。”邵瑕高兴的点头。
温顺的白马拿厚实的舌头舔着邵瑕的手背,跟慕林那匹脾气暴躁的臭马比,相公送她的马,是极品宝马。
司马南赶来的时候,邵瑕已将白马牵出马厩。
“你这几天混哪去了?”一见着邵瑕,司马南明显不悦。
“为什么要告诉你?”邵瑕不解的反问道。她又不是司马家的谁,为什么要将行踪告诉他?
“哼,那你找我来做甚?”无故消失几天,害他每次都扑空,反倒她的语气更大。
“教我骑马。”邵瑕高兴的抓起司马南的手摸向白马,炫耀道:“你看,相公送我的马漂亮不?它不踢人的,刚来还亲我的脸……”
“瑞雪?”司马南看清白马是何种马时,当即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养在宫庭马厩中的极品白马瑞雪居然会到邵瑕手上。这匹马他曾向皇帝表哥索要好几次;不料他愣是不肯给。
“相公送给我的。”邵瑕笑靥如花。
“表哥真偏心。”司马南的不服全写在脸上。
邵瑕邀请道:“我们去骑马吧。”
几日没见着邵瑕,司马南带着诸多怨气,自从慕林归京,她就整天不在府内。
他就知道,她看上慕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上班;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
32鸠占雀巢
“不去吗?”邵瑕见司马南臭着脸,无所谓道:“那我自己去好了。”
司马南摆臭架子道:“你都请人让我来了,这面子我能不给嘛。“
邵瑕嫣然一笑,拉了司马南的手,“我们去京郊吧。”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