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韵儿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小姐,这个小镇似乎很不对劲。”
“你发现了什么?”
“我方才去集市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径,发现那里躺了很多人,似乎得了很严重的病,不停地咳嗽,我不敢多做停留,卖了马车后就连忙回来了。”
暮雪猛然收紧了瞳孔,她抬头问道,“这个小镇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你可知道?”
韵儿寻思了片刻道,“方才听客栈的老板说,这里是苍翰国边境的一个小镇。”
苍翰国?暮雪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侧脸。
修长的凤眼,还有暧昧不明的笑。
她不禁微微舒了口气,北辰宵,不就是苍翰国的大祭司么。
发现她的失神,韵儿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也只是有些疑惑罢了,这几天,我们还在不要出客栈为好,这个小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几天暮雪和韵儿一直留在房里,连三餐都是由小二专门送上楼来。
就如暮雪说的,这个小镇发生了一件大事。
镇上很多人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然后相继死去。
有人说那是诅咒,因为这个小镇的镇长得罪了神灵,所以才会使得整个小镇都遭受这个灾祸。
这一天,暮雪终于决定出门看看。
正当她们欲将踏出门口时,老板匆匆地迎上来,“两位姑娘是外乡人吧?”
暮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板沉沉地叹息,“你们是外乡来的,曾还没染病前就赶紧离开吧。”
韵儿问,“老板,那种病治不好么?”
“哪里治得好,那是神主给我们的惩罚,被传染上就之只能等死了。”
暮雪只能柔情安慰道,“老板请放心,我略懂医术,待我出去看看再做定论。”
两人匆忙离开客栈,只留老板在旁低声叹息。
暮雪发现这几日路上的行人更稀少了,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灰色的冷寂中。
韵儿带着她来到那条小巷中,暮雪看见,狭隘潮湿的巷道中聚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呈现这一种病态的苍白,咳嗽声此起彼伏。
暮雪侧眼吩咐道,“韵儿,先拿布将口鼻蒙上。”
见她蒙上后,暮雪随即从腰间取出一方锦帕蒙住了半边脸。
她走入巷道中央,看到一个年轻的妇女正拥着一个不停咳嗽的孩子,女子的眼里不住地落下泪来。
她上前,微微曲下身子,探出手指为那孩子把脉。
暮雪问那女子,“你的孩子出现这样的症状已经有几天了?”
那女子抽泣着回答,“已经有五天,前几日只是孩子只觉得有些头晕,我带着他访遍了这里所有的郎中,都治不好,昨日,昨日孩子就已经开始咳血了……”
暮雪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的病太深了,可能很难治好。”
听得她的话,那女子哭得更伤心了,“我的孩子,才五岁,这么小,老天,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为什么要惩罚到我孩子的身上啊……”
从巷道里出来,暮雪道,“这根本就不是诅咒,而是瘟疫。”
“瘟,瘟疫?”韵儿颤了颤身,问道,“那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开……”
暮雪想,她不是圣人,也没有必要多在这里逗留,所以也决定离开。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些衣服,打算在天黑前出城。
没有料到,城门却在整个时候关闭了。
听路边的人说,是邻城的官员怕病情蔓延,就派兵将城门给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buy。
女装;。
今夕是何夕 话三:烈火焚身
看着紧闭的城门,和城墙外层层把守的士兵,韵儿急了,她拉着暮雪的衣袖,迫切地问道,“小姐,我们出不了城了,怎么办啊?”
望了一眼灰暗的天际,苜蓿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往回走,在路过涟城的府衙时,看到竟有很多百姓聚集在此,他们跪在地上,逼着眼睛,双手虞诚地并合在一起,嘴里你细声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韵儿疑惑地问,“小姐,他们在做什么?”
“是在向神灵祈福吧,苍翰国是一个信仰神灵的国家。”
所以,才会设有大祭司这一神圣的职位。
“小姐,小姐你看……”
暮雪回过神来,依着韵儿遥指的方向,她看到有一寻人压制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往衙门口走来。
那女子衣衫褴褛,脸色苍白,空洞的眼毫无一丝神采,凌乱的发丝病怏怏地覆住了她半边的脸靥。
那女子的到来无疑使得在场的人一阵唏嘘。
百姓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那女子身上狠狠地掷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女子的脸上被石子挂到,鲜血顺着脸靥往下蔓延,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声不吭,仿佛是被掏空了灵魂的身子一般,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看得此情景,韵儿不禁牢牢地抓住了暮雪的手臂。
“小姐,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对付一个女子?”
“那是他们族里的家务事,我们外人没有必要插手。”
韵儿移过目光,看着她尖细的侧脸,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这个时候,人群中走出几个膘肥的青年,上前将那女子绑在了树立在衙门口的石柱上。
然后又有一些人抱着干燥的柴木将石柱团团围绕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将那女子施以火刑。
为何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处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就连暮雪,心头也有些许疑问。
天色仿佛更为阴沉了,人群中走出一名年过不惑的终年男子。
他衣衫还算得体,手里持着火把,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乡亲们,我们涟城遭遇如此劫难,都是这个败坏德行的女子,丈夫死了,你不好好遵循妇道,为丈夫守节,竟敢与镇长私通,还怀下孽种,你的种种恶心粗怒了神主,神主才降此灾祸给涟镇。如此恶心,罪不容诛,今日,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对你施以火刑,以祭祀神主,保我涟城百姓平安。”
原来是如此,暮雪不觉在心底轻哧一声,肤浅的人啊,居然将瘟疫的蔓延归结给一个女子。
“这些人竟然如此蛮横和无知……”
“韵儿……”暮雪扯了扯她的衣角,“这里毕竟是涟城,不能如此口无遮拦。”
“可是小姐,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可怜的女子被活活烧死么?”
暮雪抬一眼,视线飘过人群,落在那女子的身上。
可怜人?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光有那一点同情心是不够用了。
那名男子已经点燃了柴火,可能是因为风的缘故,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蔓延了整个柴目堆,瞬时间,烈火焚起的光环将女子紧密地笼在其中。
聚集在一处的众人纷纷欢呼叫好。
眼看那名女子就要被烈火焚身。
韵儿低低地叹了一声,“为何是女子就要忍受如此的命运……”
暮雪蓦然收回视线,垂下眼,心头一度深思。
入宫这两年来,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和起起落落,是不是连她的心都变硬了。
想起父母族人被蛮夷残害的那些记忆,她的瞳孔一阵紧缩。
“韵儿,去救人……”
“是,小姐……”
人群中飞出一命身着白衣的女子,以一柄长剑将熊熊燃起的火堆化为星火,在空中零星摇曳。
众人看着那一名陌生的女子救下了已经被黑烟呛晕过去的罪人。
韵儿抚着被救下的女子走到暮雪身边,“小姐,你来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暮雪以指尖探了探女子的脉象,然后回道,“只是吃了些烟气,性命并无大碍。”
两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而所有人的怒气在此时全部加在了暮雪和韵儿的身上。
他们将两人重重包围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望着两人,面目凶神恶煞。
“你们是谁,为何要干预我们族里的事?”
暮雪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逼问的男子,她道,“不是我们要多管闲事,而是你们滥杀无辜,天理不容。”
“你可知道涟城的百姓如今恶疾缠身,都快死绝了,而这源头就是因为此女败坏了妇德,神主才会降给涟城如此灾祸。”
“一派胡言,城中百姓的恶疾和此女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中年男子指着暮雪,怒不可遏,“你,你说什么?要是再敢多管闲事,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对,把她们赶出去……”
“赶出去……”
“滚啊,快滚啊!”
暮雪上前几步,站在那被烈火焚地炭黑的石柱下。
白与黑竟是如此融合。
“大家请听我说一句,其实城中百姓们得的不是恶疾,更不是神主降下的诅咒……”
“那是什么?”有人询问。
“是瘟疫……”
“瘟疫,竟然是瘟疫……”
人群中一下子骚乱了起来,大家都在揣测暮雪所说话的真实性。
人心惶惶……
中年男子又问,“你说是瘟疫,又和凭证?”
“那我便问问你,染病的人前三天是不是只是有些头晕目眩,到了第四天开始咳嗽,此后越来越严重,到了第七天便咳血而死……”
男子仔细地寻思了片刻,虽然不愿相信,但也不得不承认暮雪所说事实。
而人们听说真的是瘟疫,便如三魂不见了七魄,一时间全都无语,似乎连生的希望都泯灭了。
暮雪问那男子“这城中可有大夫?”
“有是有,但对这,这个瘟疫也是没有办法医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