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可怜的男子,衣衫全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长发滴答着水珠,脚下一滑摔坐在地,用力的压制着怀里挣扎的鱼,狼狈无比。
“呵呵。”女子灵动的笑声在江面上飞舞,难得的大笑中,让她那双眼更加神采奕奕,紫衣飘飞,犹如一朵绽放的紫色花朵,在月光下舞蹈。
楼倾岄被笑声吸引,将她不羁的肆意拢进眼中,手中力量微松,青鱼拍拍打打挣扎到了船头边,扑通一声蹦进水里,摆了摆尾巴,不见了踪迹。
她坐在船篷上,雪白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你不是问我会不会抓鱼么,怎么又放了?”
“我只说抓鱼,又没说要吃鱼?体会下抓鱼的乐趣就行了。”他无赖的站起身,举起滴水的手,“刚才还说让我注意莫要着凉,转眼就把我浇成了这样,我可没带衣衫的,你如何赔我?”
她放眼望去,长长的吐了口气,眼中笑意未褪,“这百里江面,无店无铺,你让我上哪去赔给你?不过……”她眼波流转,“江上风大,只怕吹一夜,也吹干了。”
手指,拉上身上的腰带,他的声音忽然变的低沉,“是啊,那我只能让江风吹干衣衫了。”
**的衣衫下,是**的身体,**的胸膛在月光下泛着水渍,**的脚边是发丝滴答下的水珠。
她的笑容忽然深沉,噙在唇边,“水中妖,青丝袍,明月桥,何处箫。水中妖,语轻娆,扁舟飘,过年韶。你果然是个妖精,不折不扣从水中走来的妖精。”
他缓缓走向她,船板上留下一个个的脚印,妖娆的媚笑中,双手朝她张开,“解衣,我如今无衣了,你可还解得?”
“那便只有亲手替你穿上了。”紫衫入怀,投入他张开的双臂间,“然后……再解了。”
笑声中,人影沉落小舟的阴影中。平静的江面上,小舟摇晃的有些诡异,无人的江面上,吟咏声更是诡异。
一夜的时光,楼公子的衣衫早干了不知多少回,单姑娘也不知替他穿了几回,又脱了几回,直到江岸边行走喧嚣声渐渐传来,清晨的朝雾才终于唤醒了两人。
“吃饭?”她撑着脸颊,看某人满足的表情。
满足别人,其实最大的满足是自己。
“当然。”楼公子揉上小腹,“难道你想抓鱼给我吃,就算你肯抓,我也不吃白水煮的,没油没盐。”
这哪是青楼小倌,分明是富家公子嘛。
“那上岸了?”她手指遥指前方熙熙攘攘的码头,“喂饱你的肚子?”
相处这些时日,她几已能琢磨他的心思,和那永远都填不饱的肚子。
“好。”慵懒公子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眼神在看到码头的时候,忽的眯了眯眼睛,“我能不能不上去?”
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她扬起目光,在城楼牌上清晰的看到三个字——“云州城”。
“云州城”,他昔日的栖身之地?
惊艳天下的凤凰公子成名之处?
但是似乎某人,对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衣锦还乡的幸福感,而是皱了皱鼻子,别开了脸。
“真不上去?”她扯了扯自己被揉皱的裙子,无奈某人昨夜的疯狂。
“不去!”他坚决的别过脸。
她轻声一笑,“你莫非不敢上去,是勾搭了谁家小娘子,还是欠了谁家银子?”
“谁说我不敢。”楼公子拢了拢发丝,轻轻巧巧跳上岸,迈步朝着“云州城”而行。
单解衣行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他下意识的身后牵上自己的掌心,垂首两手交叠中时,眼神深沉。
正文 楼倾岄的心思
早间“云州城”已是集市熙熙攘攘,人群来来往往,各处的摊贩卖力的吆喝着,就连青楼花酒之地,也开始了迎来送往的召唤声。
打马街头过,满楼红袖招。热闹繁闹之景象,更盛“定州城”。
站在大门前,单解衣望着头顶的招牌,嗅着门里透出的脂粉香,“我现在开始怀疑昨晚有没有喂饱了你,不然你大早急匆匆的往这里面冲?”
“花月楼”,看名字盯人影,这里都绝非吃早饭喝早茶的地方,她可不信从风月大门里走出的楼倾岄会不懂其中的意味。
“这里华丽堂皇,酒食上等,各种温言软语相伴,好地方啊好地方。”楼倾岄浅笑感慨,声音温润,“我这辈子,还没以客人的身份逛过窑子呢。”
单解衣无奈,苦笑中却是纵容的表情。
两个人杵在人家大门口,早引起了门前龟公的注意力,男的俊女的美,身姿华贵,可是这手牵手,他到底该是往哪迎啊?
“呃,二位,您们是要公子还是花娘?”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询问,扬起职业的笑容堆满脸颊,期待的望着。
公子红唇微动,清润平和的嗓音中透着些许意味,“生意越做越好,人倒也越换越勤快了。”
举步时的华贵,青袍行走间的拂柳之态,飘然高雅。待龟奴反应过来时,公子的脚步已到了后院门边,可怜的龟公一路小跑跟在身后,不明所以。
当他的脚踩上楼梯的时候,龟公终于耐不住了,“公子,公子,您还是先说要哪位做陪,我给您选个好房间?”
停下脚步,他回眸身后的人,半踏在楼梯上的身姿翩然转身间,身后的灯笼摇曳,映衬着容貌艳丽秀美,唇角轻轻勾起弧度,“叫阁主来,房间我自己找。”
“阁主?”龟奴表情怪异,“我们阁主都快五十了,您……”
您真好的牙口!
不过这句话只敢在心里咕哝,可不敢说出口,青楼混多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只是公子这嗜好,真糟蹋了那容貌啊。
“我们阁主不接客啊。”他飞快的补了句,“公子……”
俊俏公子冷冷的目光抬了抬,顿时让对方闭了嘴,“去告诉阁主,我在顶层阁上等他。”
龟奴刚抬腿,身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又传了来,“让他立即来,就算在花娘的床上正爽着,也先拔。出。来,一会再继续。”
如此飘然的人,如此直白的话……
龟奴咬着唇,想笑不敢笑,倒是单解衣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看着楼倾岄默默摇头。
他就这么在楼中俊逸的行着,仿佛再自然不过,没人敢询问,没人敢多话,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了最顶层。
顶层,只有一间房。或许说,整个顶层就是一间房。
雕花的门,朱红色的漆,依然干净不染纤尘。楼倾岄修长的指尖抚在门上,唇角扬起一缕微笑,“算他重承诺。”
门推开,没有陈旧的腐味,窗户开处,落地的长纱拂动,房间里一炉檀香升着淡淡的青烟。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只有字画两幅,最打眼的也就是琴案上的一把琴,雕花古朴。
轻轻一声哼,楼公子眼中渐渐浮起一丝得意。
有人飞快的送上的茶水,在悄无声息放下托盘的时候,忍不住的偷眼看了看楼倾岄,在露出惊艳的神色后,赞叹着悄然离去。
“不知道名满‘定州城’的凤凰花,在这‘云州城’里叫什么?只怕也是风光霁月无人能及吧,不然怎么能让阁主将这最好的顶尖楼宇一藏两年,只为公子再回之日呢?”她斜倚在门边,望着楼台上阳光中的青色人影。
“你怎知是我的房间?”俊美公子笑容在阳光下绽放,没有了外人,那身高贵离尘的气息就这么无声的收敛了。
“你的爱好,习惯。”她点了点那炉檀香的位置,“房门上没有名牌,显然人已离去;你此刻的态度,还需要多言么?”
她懒懒的往贵妃踏上一靠,“你想尽办法,就是为了引我来看你昔日的辉煌之地?”
他斟了杯茶,表情变的温柔如水,蹭在她的腿边,茶盏送到她唇边,“没有故意引,是小舟自己飘来‘云州城’的。”
“没有?”她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茶,眼神深深的望进他的眼底,“‘云州城’在‘定州城’下游,顺江而下,一夜百里水程,这真不是算计好的吗?”
他笑容展露,细密的睫毛抖动了下,声音低低,“就算是,我也未打算瞒你,倾岄请罪,解衣可愿恕罪?”
她接过茶盏,浅浅抿了下,依然是浮着淡淡的笑容,“那你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心中有数吗?”他软软的靠着她,很有些撒娇的味道,只是那双眼中,没有玩笑的意思。
她懂,所以才放任了他。他也知她懂,所以才如此无忌。
行向桌边,袖口微拢,他执笔优雅含笑,“解衣可愿为我磨墨?”
手中的茶盏滴溜溜的转了出去,在砚台上转了圈重又回到她的手中,青石台砚中已多了水渍,她站在他的身侧,手中的磨慢慢研磨着,看着他平静的展开宣纸,郑重的将镇纸压好。
只观那动作,便知他非外行,举手间的动作淡定自若,她不禁笑了,“你还有什么是藏着没告诉我的?”
他手指轻抬,勾上她的下巴,温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我连最差的都展示给你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这个动作,不单单挑逗了,还颇有些宣告主动权的意味。
她眼波过处,声音忽然冷了,“你越来越大胆了。”
“若不是如此大胆,又岂能吸引你?”完全无视她疏离的表情,依然是挑逗玩闹的笑声。耳畔的唇流连未去,热气拂动她鬓边的发丝。
冰冷的面具散去,单解衣叹息。楼倾岄拥有的,不仅仅是容貌的绝色,而是他的敏锐捕捉力,他很清楚如何散发自己的魅力,很清楚对方最喜欢看到他的哪一面。
他的笔在纸上勾着轮廓,她在身边细细的研磨,无声的阳光从窗外射入,将两个人的身影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这奇异的安宁中,忽然滑过一道凄厉的叫声,“孔雀啊,我的孔雀你回来了啊,可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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