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这样缠打起来,话说,这次比武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可使用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凭真本事相搏。台上两人激烈地打斗着,台下的人却鸦雀无声,一双双眼仔细地盯着两人的动作,暗暗记下了各自的招式。
不一会儿,那个硕大的身子便被打飞了出去,台上的胜者一脸得意地环顾四周,下一瞬,有一个人飞身站到他对面,准备开战……
时间慢慢过去,擂台上的热度却不减,十几轮下来已淘汰了大半,柳净萱看了看台上台下的情形,拽了拽祁雪柴的袖子让她做好准备,自己则活动起筋骨。看了大半场比试,她发现了大部分人全是靠着一身的蛮力在肉搏着,思忱着自己应该能用胜过不少人,热了个身就飞上了台。
现在立于台上的,是一名精壮的汉子,他上下打量着刚刚飞上台的柳净萱,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小兄弟,就你这瘦弱的身板也敢上来?勇气倒不小,大哥我今儿放你一把,速速下台吧,省的一会败了哭鼻子,哈哈……”
柳净萱看着眼前笑得猖狂的男人,猛地出手,迎上了她带着掌风的一击,男人收起了一脸玩笑的神色,全力应付起来。柳净萱出手收势间尽是灵巧劲,轻而易举就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去,没多久,男人就被逼得满头大汗,她看准了时机,猛力地一掌,就将男人打了出去,她拍拍身上的灰,朝台下的祁雪柴灿烂一笑。
后面的两个对手也被她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可连战了几轮下来,她也有些疲累,动作也慢了下来,祁雪柴见形势不对,觉得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用余光瞄了瞄四周,便抬手轻轻一挥衣袖,一颗小小的石子精一个准地飞向对方的膝盖背面,那人顿时一个踉跄,正觉得奇怪,柳净萱对着他的肩侧就是一踢,又把他踢到在地。
擂台斜对面阁楼上的年轻男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两个姑娘就这样一上一下,配合默契,竟成了最后的赢家,柳净萱擦了擦额头上的点点汗珠,向下张望着。好不容易在外圈的人群里看到何魏那张青紫的脸,努力地朝他挤眉弄眼让他上台。
何魏认出了台上的人,不知道她的意图,还是硬着头皮走向擂台。看着快及肩高的台子,头疼地撑着它向上爬,折腾了许久才爬上擂台,台下的人见着这场景,哄堂大笑。
“出手,打我。”柳净萱对着他轻喊。
“打、打、打你!?这怎么……”
“你别废话了!想要你的悠儿就打我!”
“那、失礼了。”说完便举起手,软绵绵地朝她挥去。
柳净萱就着他凌乱的拳路凑上身子,装模作样地同他对了几招,随后集中精神,以力返力,“嘭”地一声摔倒在地。
看着这几幕的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知道柳净萱开口,全场才沸腾起来。
“我认输!”柳净萱爬起来,拍了拍衣裳,向何魏拱了拱手。
何魏也愣愣地傻在一旁,柳净萱上前推了推他,“还不上去迎接你的娘子?”
回神的人惊喜地看着楼上的赫连悠,隔空相望的两人无声地诉着衷肠。
赫连老爷看清来人,连忙冲了下来,“我不准!这、这场比武不算数!”
柳净萱沉着脸开口,“赫连老爷,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他明明胜了,您现在又反悔,难道这场比武是戏弄我们的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他……不行!”
“他怎么不行了,这儿几百双眼可都看见了,他,就是胜者!”
“这……”赫连老爷看着台下暴动的人群,不知所措起来,眼睛向着斜对面的阁楼望去,只见年轻男子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才憋着股闷气应允了这个女婿。
柳净萱见这事儿成了,兴奋地跳下台,与祁雪柴一击掌。听着赫连老爷不情愿地说着“几日后的婚宴请大伙前来捧场”之类的客套话,两姑娘乐不可支,丝毫没有察觉有个人正从身后向她们靠近。
皇甫绝看着前方不远处聊的正欢的两人,细细地打量起来。那个方才站在台上的人儿有古怪,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
研究着柳净萱的耳垂,他轻笑着走上前。
柳净萱只觉右肩一重,转头望去,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头上讲究地绑着发髻,五官称不上绝美,却透漏着一股无形的锐气,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习武人的气息。
她不解地看着肩上的大手,“这位……兄台,有何事?”
“只是觉得你今日的‘表演’很精彩,希望来日有机会切磋切磋……姑娘。”最后两字,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着,同时欣赏着柳净萱眼里的惊讶。
随后,皇甫绝状似无意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柳净萱这才恍然,原来是耳洞泄露了她的身份。
“我叫白绝,后会有期。”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柳净萱见他没有拆穿她的意思,也就无所谓地撇撇嘴,继续感受着台上那对有情人的欢乐。
一五
赫连家的婚讯自是引起各方的关注,不论官场还是商场,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其座上宾,
关家和柳家作为凤阳城两大家族,自然也收到了赫连家的请帖。
恰巧两家的老爷都有事抽不了身,就让自家儿女捎上贺礼一表恭贺之意。柳净萱是满心欢喜,正想着从没见识过婚宴的情形,这下要好好去凑凑热闹,更何况这婚事还是她助成的呢!
柳净萱想着把祁雪柴也找来一起去沾沾喜庆,而小王爷得了请帖,也正巧决定与关镜轩一同前去,于是,这一行四人便也浩浩荡荡地去往赫连家参加婚宴。
进了赫连府的大堂,他们向赫连老爷奉了贺礼、转达了两家老爷的心意,便待在一旁喝着茶,等待新人入场行礼。
大厅里高朋满座,喧喧嚷嚷的好不热闹,没一会儿,新郎新娘就被扶着进了厅。新娘虽是被喜帕蒙着,可人人都感受得到她周身散发的喜悦,新郎酒更不用说了,激动地双手颤抖,呆愣着都险些忘了这流程,还惹出了不少笑话。
不过,拜堂的仪式还算是圆满地落幕了,在司仪高声喊出的“礼成——”后,这对新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何魏将新婚娘子送入房中后,便被一群人簇拥着拉回了前厅上演重头戏——敬酒。
大厅中央的男人们酒劲儿也上来了,不停地闹着酒,柳净萱她们就在一边听着各家的女眷们话家常,顺便得点八卦乐一乐。而另一边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三个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有些诡异。
“皇兄怎么就这样只身前来了?”皇甫清看着一身微服的皇甫绝,开口。
“现个身表表心意便罢,太过张扬岂不抢了新人的风头。况且,亏了这身微服,才有机会同皇弟和关少爷交流一番啊。”皇甫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他转向关镜轩,话中有着深意,“关家可谓执掌着南国的经济命脉,关少爷也是怠慢不得的啊。”
“承蒙圣上赞赏。”
“关少爷谦虚了,不过你与皇弟真是……形影不离啊,这感情好的都让我这个做兄长的羡慕呢。”皇甫绝的眼光在两人间流转。
关镜轩但笑不语。
皇甫绝抬眼看了看某个方向,出声询问起来,“那边的两位姑娘好像是同你们一起来的吧?”
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兴味,关镜轩轻皱了一下眉,“回皇上,正是敝人尚未过门的娘子和她的闺蜜。”
听了这话,皇甫绝收回眼,“哦?是吗……”
“哎,皇兄,臣弟听说前些日子临城进贡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皇甫清见着两人间的气氛不对,连忙扯开话题。
还没聊多久,就跑来一名侍从,低声在皇甫绝耳边报告着些什么。
“朕先回宫处理些事务,日后再叙。”转身前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远处的柳净萱。
“恭送皇上。”
关镜轩看着皇甫绝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胸间有股气息翻涌着,像是再极力隐忍着什么。一旁的皇甫清看他这样,也找不到合适的语句,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柳净萱一脸欢喜地走向关镜轩的时候,就看到他那略显不自在的脸,正觉着奇怪,“你怎么了?碰着仇人了?还是媳妇跟人跑了?”
隐去了不爽的情绪,关镜轩淡淡瞥着她,“你有那胆?”
方才那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没经大脑,她悄悄吐了吐舌,准备忘记这段对话。东张西望间,看见了正四处寻着她的祁雪柴,于是便伸起手招呼她过来。
祁雪柴双眼放光,扯着柳净萱的衣服,低声跟她咬着耳朵,还时不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旁边两男人看到这景象,一想准没好事,也不愿掺和,静静地喝着茶。
原来,祁雪柴听到了有一小队亲友要上后头闹洞房去,她想这么带劲儿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她们,于是便神秘兮兮地拽着柳净萱一同前往。一群闹腾的男人堆了混进了两个姑娘家,让人不免诧异,不过她们俩可不比一般姑娘家脸皮薄,想着反正自己从来就没什么形象,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起来。
一群人站成一排,齐刷刷地将身子贴上洞房外的门窗,安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何魏想必是刚刚踏入洞房没多久,连新娘头上的喜帕也没揭开,嘴里还在说着“娘子,这厢有礼了。”云云,哪知外头一群豺狼虎豹听着干着急。
柳净萱和祁雪柴可是第一次碰上婚宴,这闹洞房之事更是头一回,也饶有兴致地跟着大家有样学样。
又听了一会,里面的人好像终于揭了喜帕,喝了交杯酒,正在互诉衷肠,直到里头没了声音,外面一男子才小声地指示着,“哎,是时候了!”
于是,单薄的门板由外面推开,一群人蜂拥着进了屋子,新房里的两人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惊慌地抬头看向门边。
何魏的嘴角映上了点点红,仔细一看,正是赫连悠唇上的色彩,而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