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她惊颤着抓着被单往后缩,那黑暗中,借着月光的光芒,那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幻影。
她颤抖着,忍不住想尖叫,是为房中多出来的另一个人。
但是,她无法尖叫,来人早她一步吻住了她!
“唔唔……”
她只能发出无助的嘤咛。
“不要——”
她将对不住小高公公……
“不要——”
第二次尖叫,随着她的身体一软,她陷入晕迷中。
最后的意识,她听到那粗重的喘气,似乎压抑着深沉的痛苦……
她醒了。
“那个男人……是谁……”
她流下了惊恐与羞辱的泪,揪着被单的小手苍白,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曲起膝盖埋入其中痛哭失声。
困扰她一年的春梦,终是清楚了……
兀是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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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月没见到小高公公了。
无衣害怕着,疑惑着也不安着。
终于,趁皇上接见外国使臣那天,她偷着跑出悠阁,去那朝清宫找小高公公。
一路上,她专捡小路走。
外国使节的拜访会让宫内人忙碌得没时间理其它事。
朝清宫到了,这幢宫院一旦白天多半是无人的,各位公公全去侍候主子们。
她本是不抱希望而来,想到多半现下小高公公一定是在太后娘娘身边。
没想到却在亭院内遇上了小高公公。
他背对着她,她快步走上去。
“公公……”
她轻唤,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见到他仍在,她欣喜不已。
小高公公回头,望着她的眼有一瞬的飘忽。
“……无衣……”
那声呼唤是那样的虚弱与飘渺,无衣心下一惊,以带着埋怨的声音娇斥道:“为什么都不来看人家了?”
他是她的菜户不是吗?
似乎惊讶于她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小女儿样,小高公公眼神变得清明,熟悉的笑容又挂在了嘴边:“对不起,这些日子事儿忙。”
若是往日,无衣不会再追问,但她总觉得今天的公公有些不对劲,所以担忧之色一直挂在眉宇之间。
“公公,你……”
她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见小高公公脸色一变,蓦地的拉着她躲进冷亭后的大圆柱后,“有人来了。”
她乖乖的住了嘴,这朝清宫是不允许有女人出入的。
从拐角处走出两位小公公。
“听说呀,前些日子小高公公受了伤了。”
她听到他们的谈论了。
“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做的,也不清楚高公公惹到他老人家哪点了,私下动了刑。若不是太后娘娘整日理不得高公公,怕是连命也搭去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惹到李公公呀?”
“这个不太清楚。反正是那日自悠阁出来后受了刑,小高公公现在人都还很虚弱呢!”
那两位小公公边说边推门而进,尾音消失后,小高公公便觉怀中的人儿不太对劲。
他低头一看,无衣捂着嘴正无声的饮泣着。
他微一叹,露出心疼:“多想你这丫头笨点,已经没事了,身上的伤也好了,不要再担心了。”
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也不吭声,泪珠儿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不停的淌下。
小高公公面上一柔,将她搂进怀中,“乖了,只要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他抚着她的发,将下颚枕在她的头顶,眼神闪过一片异样。
“对……不起……”
好半响,她终于停止哭泣,极为虚弱的道歉着。
他不语,一脸的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没关系的呀,只要无衣是我的,受点伤也无所谓。”
她感动极了,为他的真情。
“我会是小高公公永远的妻……”
她再次许下承诺,这一次那承诺里加上了感情。
是皇上做的吧。
就如小高公公所说,她不笨,是很聪明的丫头。
从朝清宫那里回来,她将自己关上房间内,坐在桌上仰望着窗外飘零的风景。
高公公受伤是一个月前,那该是他俩相拥时被发现了吧。
是她害了他……
“我是高公公永远的妻……”
她没有后悔,至始至终,这颗心没有半点委屈。
高公公对她的好令她感动,这一生有此良伴已是莫大的幸事。
只是……
皇上能允吗?
那位伟大的帝王得不到的,能大发慈悲放过她吗……
一声声无奈轻叹,随着风飘扬在天地间。
朝清宫内,小高公公坐在冷亭内兀自品酒。
那一张俊秀的脸此刻布满深沉的诡谲。
“无衣啊无衣……你的深情,本宫收下了……”
他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饮而尽手中的烈酒,勾唇,一抹邪佞划过他眼底。
“受这伤,是值得的……”
暗处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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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使节会在中原呆上三天,皇上很忙,没来悠阁的时间她落得轻松。
似乎平静不会过太久,又会起风波。
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视线又出现了。
无衣骇然,那视线竟能渗透皇宫禁地!
这悠阁因是皇上书房,堆放了许多珍物,表面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无数高手。
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这视线让她想起了那恐惧的声音所透露的消息,她是下一个死者!
她以为在皇上身边可以得到安全,没想到……
在被盯上的那一刻,那道视线伴随的听过一次便绝不会忘记的声音:“女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
什么?!
她甚至还来不及消化那声音所透露的意思,一股刺痛便由胸口扩散开来!
鲜血染湿了大半衣裳,她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准备好……送死了吗……
她睁着明亮的眼,一道阴影笼罩而下。
那是……
为什么要杀她……
昏暗的房间,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混着霉味。
肮脏破旧的帷帐不复昔日的华丽,腐烂的紫檀木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当那具尸体起身时,才知它还活着。
被厚重衣服包裹的躯体分不清是男是女,覆着黑纱的脸唯有那双如蛇般狠毒的眼透着清亮。
“死了……吗?”
那张失血的唇吐出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是的,公主。”
那床榻旁站着一位太监打扮的人,背着光的身影看不清他的面貌。
尖细的声音透着一股阴佞回答。
“呵、呵呵……太好了!”
那被叫‘公主’的人似乎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笑声,她重新躺回了床上时,那榻边的太监也消失了。
她没死。
虽然那一箭几乎要了她的命,但她还是没死。
御医说是她命大,要是那箭再射深一点,她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在床上昏迷了足足四天。
凶手,她看到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皇上,那张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憔悴。
“从今天起,无衣已经死了。”
他对她说。
“没人知道你还活着。”
她明白了。
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她想开口却没办法。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你不能离开悠阁一步。”
她好累,清醒的时间不多,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勉强可以下床。
这段时间里,皇上会天天来陪她。
伤口开始愈合后,皇上来的时间少了,她松了口气。
她想起了那日所见的阴影,那个太监,她和他有一面之缘吧。
“那日我中箭时,有见到弥公公。”
她告诉了皇上。
弥公公是皇上的姐姐苻意公主的太监。
那个被藏在禁宫深处的不得宠的公主……
悠阁的时间是静止不动的,她不清楚外面的动静,所以不知道,苻意公主死了。
在她中箭的第二天,死了。
一封遗书,是弥公公死前交代的。
公主为了嫉恨而派人杀了皇上宠爱的妃子与小公主,这封信是由小高公公在他的房间内看到的。
似乎是弥公公死前偷放进来的。
连环杀人案告一段落,凶手既已找出,宫内便不再人心惶惶。
“这一辈子,我会在这悠阁呆到孤老吗……”
她倚上楼台上,望着远方。
皇上是光明正大的囚禁了她,这座悠阁成为她劫后重生的牢笼。
公主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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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家公主,一个不得宠的公主,苻意的人生是凄惨的。
先皇只生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明明后宫佳丽三千,却受那诅咒,他的子嗣甚至来不及成年便一一死去。
莫名的病先后夺走了两位皇子,然后是苻意公主。
只有太子幸免,她恨。
恨母后的无情,打从娘胎出来,为什么只有她得承受这诅咒,为什么她得将皇弟的那份一并受之?!
从出世,她便很少见到胞弟,是因为母后的偏心。
“你的出身便是为了皇儿存在,不准去见他,在你死之前。”
母后冰冷的话回荡在耳边,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活着是为了谁。
荒野的宫殿,只有弥公公会陪着她。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用她的命所换来的胞弟却过得健康快乐。
为什么不来看她?!
好歹她也是为了他才短命的呀,为什么一眼也不曾来看过她?!
是怕诅咒传承吗?!
“天朝国的血脉绝不能断掉。”
母后只会在过年时来看望她,然后重复着耳提面令她的职责。
她不要这样!
她恨他们,恨母后和胞弟。
所以她诅咒,诅咒胞弟宠爱的妃女死于非命。
母后,您看,这诅咒还会继续传承,我会如您所愿让皇弟留一血脉,然后……
我要让他与我一起走那黄泉路!
所以母后,皇儿还不能死,哪怕是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皇儿也会带走您最爱的儿子!
“弥……公公……那个女人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