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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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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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不会放手的。当年母妃护他而死时,满面鲜血,死不放手,临终道:不做人上人,愧为人子。
  他师傅自刎前,看着他道:大魏开国数百年,早已遗失祖训,今日后宫内斗如斯,它日便是太子血争时。皇子天生聪明才智颖过人,却在宫中无依无靠,不先下手为强,只有死路一条,如何对得起娘娘,对得起我?但盼皇子登基时,重拾祖训,不再教无辜子民为皇室枉死,不教娘娘含恨而终。
  语汇毕,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眼目,自刎而死。
  之后,父皇姗姗来迟,下旨寻母妃尸身厚葬,既往不咎,未及数月。母妃一族献上贵族之女,父皇欣在收之,再不提后宫血案。
  那时他彻底不眠,天拔白之际,镜中的少年眼眉竟若弯弯月牙,笑容清清浅浅,温婉和顺,再无一丝迷茫。
  时逢大魏质子交替之际,皇叔归来,他自请西玄,避开祸端,培养自身势力,暗陷太子失德,收买朝堂宫员,拉拢后宫姨娘……他身不在大魏,他的势力却在故乡密密成网,皇位唾手可得。
  他在西玄行事低调,待人真诚——从未有说过他虚假。他待人真诚到有时连自己都差点被骗了。
  他听过徐达之事,也曾同待在一间酒楼里,那时只道她假装作傻姐儿性子,实则满腹心机。一个饱受歧视的人,还能像傻大妞一般,那真真是个傻子了。
  哪知,她确有满腹心机,却没有满腔仇恨。她任职风羽令的那年除夕,他巧立名目送她一把宝刀,他目睹她极喜那把宝刀,他以为他一如以往地收买到人了,不料秦大永出现邀她吃年夜饭,她受宠若惊,尾随秦大永走了。
  至今,他仍然没有忘怀那样纯粹欢喜的眼神……徐达从头到尾都看穿他的有所目的,秦大永的无所目的。
  在他所处的世间,她是唯一一个还有人味的人,没有利欲算计,也没有存着探子之心来按近他,不会跟他玩些勾心斗角,仅仅只尽凤羽令的责任,再无它念。就连她所亲近的执金吾,在接近大魏质子时,眼里也在打量计算着。
  这两年,初初几次设宴都是牵她入他的布局之中,最后终是放弃,只与她快活地谈天说地,虽然无法推心置腹,但能在明争暗斗下留存一方闲适心宁的净土,徐达功不可没,想来北瑭温于意正是此因,才冒险代她力保秦大永之子。
  忽地,左侧劲风舞动,徐达似乎没有发现。那劲风随着刀光力壁徐达左侧,这一削下,怕是半具身子飞了。
  李容治眼明手快,削铁如泥的匕道亮出衣袖,他横臂一挡,略略吃痛,刀光相抵,哐啷一声,断去对方在大刀,匕刃直没入对方劲间。
  她微地转脸,这才发现他代她挡刀,失口:“王爷有事么?”
  他定定望着她满面是血,血流过她的眼珠,一如当日她代秦大永之子求药般,满面淋漓鲜血,却是没有懊悔,没有索求之意。
  为了……一个叫李容治的人么?
  蓦地,他心一震。他等了许久,终于……得到了她对秦大永那般的对待吗?
  “王爷?”
  他力持镇定,目光荧荧如波,笑道:“二姑娘放心,我自幼习过击杀之术,不曾拦下过,你不必全然护我。”
  她看他一眼,又及时格开一刀,但体力有限,无法应付接踵而来的刺客。
  他俩边杀边退,退到丽河中央,徐达满手鲜血流窜,刀柄滑出掌心,她大叫不妙,不及拾刀,数名蒙面铁军已然挥刀逼近,她翻身一抱,扑倒李容治。
  “徐达!”
  他对上好灿亮的赤红血眸,一时之间,他眼睁睁地,不舍闭上。
  “王爷放心,此番我紧紧缠着你,除非把我砍成七、八截,要不,断然是拖不走我的。”
  “我若非大魏太子之身,你也护?”他笑着问。
  她想也不想,朝他嫣然一笑:
  “照护!”语毕,双手紧紧环住他劲子,死抱不放。
  柔软的身躯重重压在他身上,已有被分尸也不肯离开他决心。
  不做人上人,愧为人子。
  他母妃临死前,染满鲜血的面容充满逼求。
  但盼皇子登基时,重拾祖训,不再教无辜子民枉死,不教娘娘含恨九泉!
  他师傅逼他登上帝位而自刎。
  照护!
  忽地,他主动伸出长臂,牢牢将怀里纤细的身子拥住,密合而紧束,不露一丝密缝。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他不做一个用尽心机的皇子,只愿做刀子眼里唯一的黄公子!
  “本王不敢再冒险保徐达下去。难道容治兄没有发现么?”温于意笑道。
  小小饭铺被清空,临秀也在门口守着。
  “发现什么?”
  “你没发现,她一世平顺,大部分都是她身边的人保的么?你我保她拿到解药,你保她离开京师,留住一命……她一生平稳顺畅,在西玄不值一谈,在大魏却是大福大吉之人。你留她在身边保你,可你不也在保她?现下你是不费吹灰之力保她换她忠心,但,我怕有一天……”
  李容治笑道:“有一天怎地?”
  温于意把玩自身指环,难得叹口气道:
  “在徐家里,唯独徐达还有点人味儿,我终究自私,不愿冒险带她回北瑭。我怕有一天,以我个人之力保不了她时,仍然心甘情愿以命去换她的命,让她一生平平顺顺,快快乐乐。与其如此,不如停在此刻。容治史,你要小心了,莫在哪日你保也保到再也回不了头,到那时,你带她在身边保你一路平顺的心意,可就真真正正成了最大的讽剌。”

  大魏京师
  有一个傻姑娘只身来了大魏,得蒙大魏殿下开照,借住一宅。宅婢七人宅仆七人,地段黄金,卯时起身至午时入眠,时刻皆有人照应。。。。。。唔,殿下,徐达命贱,难享千金生活。是否收回方妥?
  至此停笔,略过她沐浴时还有两名婢女助洗。。。。。。徐家乃官家,五岁之前她也经历过这种享受,但现在她都二十了,再让两名婢女协助,她的黑脸都红了。。。。。。
  尤其是第一次被人硬剥了衣袍洗身,半夜她趴在屋瓦上偷听,听见这两名婢女说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软绵绵的肉,也摸不到凸出的骨头,肌肉结实又有弹性,在大魏众女子间实在很难混下去。。。。。。
  她低头看看自己被深衣包裹的胸部。时值冬日;料子厚实些;她轻轻压了太胸;又弹回来;她一直以为她很正常啊。她入下笔墨,走到窗边,观察路过的婢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薄薄一张纸。。。。。。看来,她真的很难在大魏混。
  原来大魏男子相貌偏清秀细致,大魏女子更是弱柳之身,让她这种身形长相很。。。。。。自卑。
  忽地,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野,她抬头一看,笑道:“大公子。”
  “二小姐,时间到了。”他面容冷峻。
  她应了声“马上来”,立即回内室取刀,当她转出来时,乌桐生正在桌旁取起一张墨画。
  “这个。。。。。。”她笑道:“大公子,我画得不甚好,让你见笑了。”
  “不,已是很好。”那语气虽冷,却饱含讶异。“我以为你不擅画。”
  “。。。。。。”
  他又低头看见她的书信,一顿。“我以为你是白丁。”西玄有些小官员目不识丁是常事。
  “。。。。。。”她敢 嘴皮抽动。“我虽不才,但还有那么点小小的上进心。”
  乌桐生细细看着她的书法,令得徐达头皮微麻。她好像多了个师父。。。。。。乌大少在西玄是文武双全,他已经盯上她的武艺,要再盯她的文功,她不如逃到北瑭或南临算了。
  “。。。。。。二小姐书法不错。”笔透细致,已是中上之流,可惜细看之下,颇为神似宫中学士徐直,由此见,她曾有一度仿徐直仿得极熟。他入下,又拿起墨画打量一番,指着丽河上抱着李容治的男子,问道:“何以画我?”
  她唔了半天,才坦承道:“大公子来大魏后,当知男女有防。不止防,而且防得实在小家子气。若让人知道当下是我护着李容治,那就麻烦多多了,不是?”
  “。。。。。。何以他抱着我?”
  “唔。。。。。。想是徐达一时失神,不小心多画了双手搂着大公子,大公子切莫误会。”那日她确实觉得有人用力抱住她。不是李容治,难道还是鬼吗?
  人以为将死,紧紧攀住最近的人,那时她只觉这人抱她抱得死紧,差点把她憋死。
  所幸,大魏朝廷派出的护卫军早在边境守候,据说连李容治门下的奇人能士都混在其中,有侍卫高手冒死先行越过丽河通风报信,他们才来得及来救人。
  事后,那些亲眼目睹的人说,当时她护住李容治,眼见刀剑就要砍下了,那些护卫军还慢上那么点儿,是乌桐生长枪破空射出,一连穿透黑铁军,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二小姐。”他执着长枪立于庭院。
  “有劳大公子了。”她笑着。举起长刀与他交手。
  是她太不争气,来到大魏京师暂定下来后,乌桐生主动提出每隔两天切磋,以防她重蹈覆辙——白话点就是,李容治还没有登上皇位,既然她留在大魏,说不得哪天出去当替死的,还连累他,不如由他训练训练。
  他是严苛的名师啊!如果还在西玄,她肯定要抱着他大腿求他教她,以在西玄争口气,但,如今永别西玄,又何必练呢。。。。。。
  她心神微地不专,感到他一枪刺来,虎口俱痛。她心知他看出她心神游移,立即凝神以待。
  大师啊!大师啊!这个男人可以训练出一骑打死也不倒地的士兵。这一练,要练四个时辰,正好错过午饭。。。。。。她暗暗叫苦。
  乌桐生枪头直逼她的双眼。徐达一脚 虚空飞踢,窜上庭柱,乌桐生轻而易举锁住她的踪影,枪身如影随形。
  进院的婢女见状掩住惊叫,尤其见她衣袖翻飞,露出臂膀,吓得花容失色。
  “徐小姐,太子府有请。。。。。”婢女结结巴巴道。
  哎,救命仙丹来了!
  李容治是个非常会做戏的人。
  据说,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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