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韩君梅摇了一下头,迎着周俊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问他:“你难道忘了,我那天是怎么走的?走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表哥,咱们已经长大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本来还抱着一线的希望,全被韩君梅掐死了。周俊面色又不自然起来。
“表哥,我喜欢二憨。”韩君梅又说。
“你喜欢他,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这是周俊最不明白的事情,那个人,论相貌、家世、学问都不是能够吸引韩君梅的类型。
韩君梅知道周俊在想什么,她笑了笑,说:“我也觉得奇怪呢!喜欢他什么呢?我还真说不清,但是我就是喜欢了!也许真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吧。”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周俊想,如果再继续下去,他肯定会被气死不可。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周俊突然想到这件事情的根源,他咬着牙恨恨地说:“这都要怪韩家那些人!要不是他们,你根本就不会遇着什么李二憨,我们两个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韩家那些人害的!”
现在韩君梅有了爱,想法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狭隘了,她虽然在忆起过去的时候还是常常地怀恨韩家人,但却并不想让周俊对韩家有那么深的恨。
韩君梅跟周俊说:“表哥何必想那么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姻缘际会。你我,有缘无份罢了。”
“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多!”周俊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韩君梅说:“我想得很明白,这些全怪韩家人!”
“表哥!”韩君梅也站了起来,看着周俊认真地说:“不要这样,表哥,我们至少还是表兄妹,你依旧还我在这个世上最惦记的一个人。我们依然很亲,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小梅,难道你不再恨他们?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大度得不再恨他们!”周俊一个劲儿地逼问着韩君梅。
韩君梅被周俊逼急了,猛地说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心里话:“我恨他们,我是恨他们,但是又能怎么样?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身上流着他们一样的血!血浓于水,我恨他们又能怎么样?我恨我爹爹,可他还是我爹爹。我一边恨着他,恨得牙痒痒,恨得看着他的背影就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可是,我在这样想的时候,还是想着让他抱抱我,亲亲我,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乖女儿。
我那样恨他,又有什么用?只会让我更想亲近他们……
表哥,你也是我的亲人,我最爱的亲人。没有一丝恨,也没有一丝恼。全部的亲近,全部的爱!你别让我为难好么?他是我的爹爹……”
周俊走了,带着他的痛苦离开了茅坪坝,但是留下了一句让韩君梅寝食难安的一句话:“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让韩方他们付出代价!”
这个令人疼的周俊!好在韩君梅提心吊胆几个月后并没有听到关于韩家不好的消息,渐渐地她也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另一件事却让韩君梅头疼得不行,武小妹看了上周俊!死缠烂打,韩君梅被武小妹烦得不行。让她更烦的是,武大叔和武大婶儿竟然跟着武小妹发疯,一家人齐齐地缠着韩君梅做大媒!
武小妹是什么身份?周俊是什么地位?她想嫁周俊,无疑只能做妾,甚至连妾都做不上!韩君梅很清楚那将是一个怎么样的生活,她对武小妹的印象不错,真不希望她去受那个苦。
无奈韩君梅怎么苦口泼心地劝说,武家人竟铁了心地非要找死。更要命的是,他们买通了陈平,通过出陈平与周俊取得了联系,周俊竟同意让武小妹进门了!
真是气死韩君梅了!
“我好话赖话说尽,你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了。只是提醒你们,小妹这一次去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等着她。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忍以后小妹遇到难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还是给小妹买两个可靠的丫头当陪嫁吧!”韩君梅看实在劝不住,但还是尽着最后一点儿的努力。
“买丫头?”武大叔局促地搓着手,一脸的为难看着陈平。
肯定是武大叔为了买通陈平将钱花光了!韩君梅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平,然后对武大叔说:“你们用女儿来换富贵,难道就舍不得她卖身的钱给她买半条后路?”
“我们乡下人……,哪里懂买什么丫头!”武大婶儿说着也斜了一眼陈平。
韩君梅气极,瞪了一眼陈平,蹭蹭地朝陈平他们住的窝棚走去,不一会儿拿出一包银子来。路过陈平时又瞪了陈平一眼,韩君梅将那包银子递给武大叔夫妇:“这是你们给陈平的钱?拿去,给小妹买两个丫头吧,剩下的留给她压箱底。”说着又转身进了屋,从自己的衣箱里搜出一大抱花红绿柳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整理着,说:“这些都是我现在穿不上的了,以后什么时候穿还说不定,搁着也是搁着,就拿给小妹做嫁妆衣裳吧。……,这些我都没有上过身。……,你们是没有见过,那样的大宅门里不比咱们乡下,全是一些攀高踩低的人,小妹得准备着些才好。”
拉拉杂杂说了一通,韩君梅恨不得将自己在韩家的那十几年的血泪史当教材细说一遍,无奈武家人耐性并不强,不一会儿便借口溜走了。
“唉!”看着离去的武家人,韩君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 84章
因为怀孕的原因,韩君梅特别地黏李二憨。李二憨年瞅就三十了,这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一家人都跟着紧张,所以,韩君梅在家里几乎有求必应。
李二憨每动一步,后面必跟着一个大球。一高壮,健步如飞;一圆滚,步履蹒跚。是个人看了都要劝上那高壮的李二憨一句:“这都多少个月了?你还带着你媳妇下地呢?不带你这样当男人的,也太折腾人了!”
没有办法,李二憨只得跟着媳妇一起待产!
转眼间,又到了稻黄秋收的时节,李家人又开始了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候。李二憨力大,向来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但今年他可以歇歇了!
李二憨是歇下了,只是家里的活儿怎么办啊?放心,不是还有陈家兄弟吗?这时候,正是韩君梅报复的最佳时机。
“长得虎背熊腰,不拿来干活儿真是浪费了!”这是韩君梅给陈家兄弟的定论。
关于这个定论李二憨有些不高兴,让陈家兄弟没命地干活儿他没意见,但是对自己婆娘说别的男人“虚背熊腰”他就有意见了。脱了衣裳,甩开膀子,将斧子抡圆了地劈柴,不一会儿便挥汗如雨,油光光的肌肉突突地跳着!
人,是不能干坏的事。陈家兄弟很是以天子挟令诸侯,给韩君梅上紧箍咒;后又携款攀高枝儿,再后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武小妹弄去给周俊做小……
桩桩件件都让韩君梅恨得牙痒痒,所以,后果很严重。
“达达,这两天天阴你的腿又难受了吧?”捧着腿子,韩君梅站在晒坝的边儿上,看着忙着的李凤娘两口子笑着问。
因着韩君梅的肚子李凤娘对韩君梅的态度好了许多,见她发问便接着答:“可不是,昨天晚上疼了一晚。”
“那就别下地了,坏难受的。”韩君梅闲闲地说。
李凤娘见缝插针说:“你那么好心,就放二憨一马呗,他下地你达达可不就能歇一歇!”
“陈家兄弟是练武之人,又是高手中的高手,就他们俩抵咱们全家的劳力都不成,有他们还不够?”韩君梅明确地告诉李凤娘,让她不要打李二憨的主意。
“再得行,那也是人,不是铁打的钢筑的!”李凤娘对韩君梅没命地使唤陈家兄弟已经老早看不过见了,今儿得了机会她准备好好地说一说。
韩君梅并不给李凤娘往深层次说下去的机会,她白了李凤娘一眼,闲闲地开口:“自己儿子歇两天你看不惯得很,别人的儿子干两天活儿你又心疼得不行!真不晓得,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儿!”
说着瘪了瘪嘴,韩君梅扶着腰扭身就走了,一边走一边不高不兴地撂了一句:“行吧,你们爱使不使,我还说这几天嘴淡得很呢,你们不使他们,正好让他们进几天老林,打两只野味回来!”
进林打猎,还不如在家里收庄稼呢!
“你……,你看看她这人!”李凤娘气得不行,将韩君梅的背影指了又指。
“你以后少说两句!”李国柱半天不吭声,一吭声就将矛头指向了李凤娘。
“又是我错了?”李凤娘不干了。
“不是你是谁啊?陈家兄弟是死是活关你我什么事?”李国柱看着李凤娘问,见李凤娘还有话说的样子,他又说:“老二媳妇看那两兄弟不顺眼呢!成心折腾他们,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正因为我是看出来了,我才要说两句的嘛!”李凤娘觉得自己的出发点很好嘛,怎么是人都说自己的错?
“人家主仆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啊?里面的事你我又不清楚!”李国柱将自己听到的跟李凤娘说了一遍,然后又劝了李凤娘几句,让她以后只管使唤人就行,别为了不相干的事跟韩君梅吵吵。
李凤娘心里虽然不太认同,但好歹也应了。
韩君梅别了李凤娘夫妇,一摇三拐地回到家,见着陈家兄弟正猫在窝棚边说悄悄话。顿时抹黑了脸,重重地咳了一声。
“奶,奶奶回来了!”这段日子陈家兄弟对韩君梅特别敏感,她这边一哼那边他们兄弟就嗖地站起来立正了。
“又猫着了呢?”韩君梅闲闲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斜着眼瞧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又在密谋怎么阴我呢?”
“啊?”两兄弟吓了一跳,连连地齐摆手:“没,没有,哪儿能呢!”
“哪儿不能啊!”韩君梅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冷笑着,说:“我这里还有几十两银子,要不现在就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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