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只是将脸缩进被下,无声的拒绝他的亲近。
背後终於沈默了,她感觉他退回原位,平躺,轻叹。
“蔻儿,两个人的感情,我一直在付出一直在期待,如果你连回应都没有,我们怎麽继续?”
她依然一句话都不说。
他近乎无奈的起身:“皇上也知道我们感情出现问题,让我这几天不用上朝,陪着你……”
最後三个字,他气馁的实在没什麽心情说了!
他沈默的下了床榻穿衣。
这时,她突然开口了:“休了我吧。”
他停下穿衣的动作,回头看着她:“你说什麽?”
“我说,休了我!”
衣袍凌乱未及整理,他快步回到床边,猛然一手揪着她的衣领,一手扼住她的下颚粗鲁的将她拉到面前来,用一种极可怕的目光瞪着她,声音冷沈:“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她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你也觉得这种关系维持吃力吧,那又何必强求?”
揪着她衣领的手改为紧抓着她脑後的头发,他迫使她扬起下巴来面对他,从齿缝中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别妄想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你分开!”
“没有无法分开的两个人,什麽感情,海誓山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她倔强的偏过脸去,不愿睁眼看他!
他几乎被她气红了眼:以前那个美好的蔻儿哪去了?
不是说,不追究幸福之外的事情吗?
不是说,一切都会安静的等待他来安排吗?
不是说,相信他,爱他吗?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
感情遇到了问题,她竟说这种混账话!
“是你觉得维持吃力!我无法忍受的,只是你现在的态度!”他终於被她激怒了!
扣紧她的下颚,他狠狠的吻上她,不顾她的挣扎,毫不怜惜的用力噬咬吻吮她娇嫩的唇瓣,直到舌尖尝到血腥,他将她转过身来按趴在枕上,动手将她的衣服从颈後扯到腰上,露出娇嫩纤细的腰背。
他像一只暴怒的野兽,扑到她背上,按握着她的肩,残暴的吻自颈後往下蔓延出红色的吻痕。
她无法忍受痛楚,哭着挣扎:“痛!放开我!”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的人儿,就算会对全世界刻意蒙蔽着感情冷酷无情,对待她,他一直是那麽珍爱呵宠……
他微微抬头怒喘着问:“哪里痛?”
她可怜的在他身下缩成一团,轻泣着:“你的面具,一直都会让我痛,这一次,你太过分了……”
他眼眸陡然一紧,一把将她抓到面前来──她的这句话,狠狠的击打到他的心底!
伤了她的,是他的面具和伪装,是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泪眼,他最终什麽也没说,猛地将她推得瘫倒在床榻上,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开。
留下她哭泣着瘫在床榻上,唇上还有未干的血渍……
接下来,连着两天,他真的再未让她看到他。
夏七夕两天不回朝华殿,豆蔻却不闻不问,就连宫人们都觉得豆蔻做的太过绝情了。
虽然夏七夕很可怕,但是大家都清楚,他对豆蔻的感情几乎令所有女人为之艳羡,为何豆蔻突然这麽不知珍惜呢……
第三天晚上,宫女们给豆蔻卸装,苍云试探着问:“公主,这两天下雨,天也冷了,驸马睡在书房总不如回来……”
豆蔻脸色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什麽都没有听到一般。
宫女们面面相觑,也就不敢再说什麽了。
让她们退下,她静静的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已被心神焦虑折磨得毫无生气的容颜,连一声叹息的力气都没有。
宫女们一出内殿就看见夏七夕站在内殿帘幕之外,看样子应该回来有一会儿了,忙施礼请安:“驸马……”
豆蔻刚抬手想拿下发中的发钗,听见他就在外面,手陡然停下。
挥手让宫女们退下,他隔着帘幕沈声开口:“你睡了吗?”
豆蔻愣了一下,慢慢起身走到帘幕边,想伸手掀开帘幕,又颓然将手放下。
他知道她就与他隔着帘幕而站,抬手想将两人之间的隔蔽扯开,也突然僵住,扬起的手缓缓放下:“你安心睡吧,明天我要起早去北海城……今晚会睡书房。”
帘幕那边,依然一片静默。
他默然看着那绣着金色曼陀罗花纹的帘幕,等不到她的回应,黑眸黯然全是失望,他最终转身离开。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她才轻轻将帘幕掀开,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和花廊,惝然若失……
第二天,她一个人默默的用着午膳的时候,皇子妃神色担忧的来朝华殿,不由分说把她拉到内殿去了!
“有什麽事,说吧。”豆蔻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微笑瞅着她。
皇子妃无奈的看着她:“看你这云淡风轻的,有些事你一定还不知道!”
“宫内的事多着呢,与我无关的就不要说了。”
“有关有关!是驸马的事!”皇子妃慌忙道,“公主,您可知驸马去北海城平定叛乱一事吗?”
“平定叛乱?”豆蔻愣住了,“他只说去北海城──”
皇子妃急得拉过她的手:“你真是──总之很危险,你去父皇那闹去啊,快点把你家那位用皇令调回来,那个混蛋迷香说过第一本要写什麽悲剧,可能会让你家将军死在战场,就是不死会少半条命也说不定──”
豆蔻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皇子妃,你在说什麽?”
皇子妃无力的翻个白眼,拍拍自己的额头,深呼吸,极认真的重新开始说:“占城的是一番亡命反贼,拿全城的百姓要挟朝廷要把北海城割让独立为国,你家将军这次要打的仗,比灵狼国的十万军队还难!”
豆蔻沈默了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的天职就是为国效力,再说,百花国能担此重任的,也只有他了,我怎麽可以要父皇把他调回来……”
皇子妃无奈的看着她:“深明大义的公主,那你就准备在他平安归来之前,担心受怕,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吧……”
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皇子妃走後,她才发现自己不是不害怕,而是早已怕的连站起都不能了!
原来,昨晚隔帘的道别,他隐藏了那麽多危险的真相。
在奔赴向最危险的征程前夕,他来找她,是否希望她能温柔的抚慰他为他送行,伏在他胸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务必安全回来,而他,还想要在她担心难过的要哭的时候,微笑着取笑她。
但她却让他失望着离开了!
☆、(12鲜币)22 想要偷偷看他一眼……
22
夏七夕是她的丈夫,这个大海一样的男人,有着最深沈内敛的感情,他冷酷强大,也敏感尖锐,在一个问题上受到伤害,可能一生都会逃避相同的事。
她发现,她又对他犯下了一个大错!
他不在,她抱着愁思自然更难眠。
这晚,她夜半起来後,不知怎麽就来到朝华殿的书房。这是他离去之前最後待的地方,朝华殿内最後留下他温度的地方……
来到书案前,发现书案上一方白纱蒙着什麽,她轻轻将白纱掀开,一副女子画像露出来:画像中的女子一身布衣,头上仅一支粉色珠钗,娴雅的托腮坐在石凳上看书──从画中女子神色笑貌能看得出那就是她。
这是她失忆之前在他心中的形象吗?她在他心中,就像他画的这般美好吗?
画像边还有他的笔迹:
“楼头晓风
一阙愁思一壶饮恨
夜守旧城
几番思量无处寄望……”
“七夕……”她想象他画下这幅画的情景,忍不住轻唤出他的名字,在这深夜里,懊悔的捂着脸泣不成声……
转眼半月过去,已是十一月了,天气冷得出奇,一场小雪飘飘扬扬的下起来。
北海城传来消息,说柏君熙和沈醉寒埋伏城内,和外面攻城的夏七夕里应外合,铁面军三天就把北海城攻下。
如今夏七夕带领铁面军守城,只是安抚民心,一鼓作气守株待兔歼灭那些趁乱逃命不时企图反击的叛贼余党。
这麽说,最危险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是吗?
陪父皇在勤政殿听完信使兵带来的消息,豆蔻轻轻舒下一口气,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总算慢慢放下了。
“这些烦扰你帮我带给将军。”豆蔻将一个包袱慎重的递给信使,“天冷了,告诉将军好好照顾自己。”
那信使惶恐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这麽温和的和他说话,又感动羡慕她对将军的贴心,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公主放心,卑职一定将您的心意完整转达!”
皇上将豆蔻的心思看在眼里,待信使退下,便开始揶揄她:“他出征送行你都没现身,如今都这麽久了,你倒想起给他送什麽东西了?”
“天冷了,我向素锦贵妃学了女工,给他做了件暖裘。”豆蔻为父皇添了煮好的热茶。
皇上端起茶盏,若有所思问:“暖裘?”
她点头。
少顷,皇上又问:“用朕赐给你的狐白裘?”
“呃──”父皇很少对她自称“朕”呢,豆蔻语结,小声道,“父皇,我不怕冷,而且您赐的狐裘刚好可以做一件大些的暖裘,如果给我做,要裁掉很多,那不是很可惜?”
“裁掉的可以给你父皇我拼双暖手啊?”皇上无限神伤,仰天心酸道,“果真‘女儿都是外姓人’啊!”
豆蔻无奈的笑着示意苍云将几个物件端过来:“就知道父皇会这麽说──”
“父皇,我知道您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每天都会批阅奏折到深夜!”豆蔻一样样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拿给皇上,“您看,这个是给您做的暖膝,暖垫。夜里凉久坐会脚冷,这是我给您做的暖鞋!样子丑,但是真的很暖和哦!最後──劳心烦神了一天,这个是给父皇温馨安眠的柏叶枕!”
看父皇感动的说不出话开心不已的摸着这些她着实费了不少心思的小物件,豆蔻笑道:“父皇,还会不会说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