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吧!”唐明笑着,是如此爽朗让人喜爱。她伸出手,唐凌跨过船与渡口木板的距离握住了她的手。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未免不是什么金童玉女。
此时唐明手指尖的微凉透过手的肌肤传过他的手指,他责怪着,带着疼爱。他用另只手抚了抚她的发,宠溺地说着,“你啊,几年不见,怎么还是不改改你这体质。”
“唐门素以研毒名天下,武功荒废久矣。我自出生,便是这充满寒气的体质,哪能怨得了我。”她笑笑,不以为意。若是没有这体质,自己哪能成为师父的得意门生呢。
“你啊,总是比我有理的。”他笑笑,牵着她的手,仿佛一切都很满足似的。
两人的背影在夜下显得愈发修长。这寒夜始终是有了些温度。
3。第一卷…第三章
『柳府』
柳珞儿在湖畔边吹着箫,柳枝垂着湖面,沾着点水滴;显得湿润非凡。这回又是面纱遮着她的容貌,席墨宸听着这个旋律,不免感触,便又开始想到唐明,她们竟如此想象。
在他眼中,虽然,柳珞儿不像唐明,但却也有相像之处。
风吹着她的面纱,依稀有些看得清她的容貌。
“珞儿。”柳老从远处叫着她,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
席墨宸藏在附近的灌木从中,想要一探究竟。至始至终,对这家人的防备之心从来没有松懈过。
“父亲。”她有些胆怯,又或者带着些犹豫。
“珞儿。在家中,为何还带着面纱?莫不是,这脸出了什么损伤吧。”柳老突然想到珞儿面容与家族前途的事,不免紧张起来。
“父亲。珞儿只是为了不让客人看了笑话,觉得我没有礼数罢了。”柳珞儿说着。娇羞的声音如月下的牡丹,高贵又显羞涩。
“珞儿,以后柳家的荣耀就背负在你一人身上了。父亲老了,即使富可敌国也安置不了你一辈子。你和柳家未来的存亡,就只能靠你了。”柳老说着,心生感慨。突然眼中闪着什么光芒似的,也许是湿漉漉的泪水吧。
“父亲放心,女儿定不辜负您的重望。”她郑重的说着,担保着定会尽自己全力。其实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个怜惜父亲的乖巧女儿罢了。
席墨宸不知为何冷笑着。现下毕竟有求人家,娶她,只不过时间问题。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身穿白衣在湖畔吹箫的女子。
席墨宸在柳府居住也有了些日子,柳府的近况也大抵清楚了。只是国库亏空的厉害,前方又战事吃紧,没有银两支撑的军队终不会有什么气候。
席墨宸担忧着这些事情,心里不免宽慰着自己。“小家之利与大家相比,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不就是个正妃么,又有什么要紧的。等到父皇百年之后,也不过留个妃位给她。举案齐眉的事,谁又强求的了呢。”心里既这么想了,何必又拖着时间不放呢。耽搁久了,吃亏的终究是前方的将士。
不久,他便与柳老约好。只要柳家肯资助前方,日后太子妃,也必定是柳珞儿。
花落水相依,奈何花儿正好,不曾落下,待往后回过历史,只叹声悠悠不过琴丝耳。
“后日,便该走了吧。”柳珞儿往常一般,看着他在湖畔旁落寞的身影,不觉问着。语气中若仔细品味,也不难发觉有些难过。
“恩。”他转身看着她,想着日后朝夕相处的日子还长,便似有似无的答着。
是啊,后日便走了。也不知有无机会再与她一见……
“前方寒冷艰苦,刀剑无眼。我心知你要与军中将士同患难,不求你事事以自己为先,只求心里有个念想。”柳珞儿本就是大家闺秀,不至说的如此明显。只是日后是自己的夫君,不能不为他着想,也求心里有自己一席之地。
他只是微微一笑,有个念想,有唐明这个念想吗?
她见他微微一笑,也难免羞涩。相夫教子,相濡以沫,些许离她不远了。
这日来的兴许快了些吧。席墨宸即可便要登船去往盛京,然后就要立刻赶到前方。他一到,士气自然会高涨。
柳珞儿站在渡口,单薄如纸的她望着三尺之外的席墨宸。这次,她并没有遮着脸。若不是往常的打扮,席墨宸几乎不知她竟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柳珞儿人如其名,柳落儿,单薄的她惹人怜惜,如柳叶落入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她长的极其清秀,和唐明有些相像。
不,怎么想到她了呢。柳珞儿与唐明最大的不同是,柳珞儿适合当一个好妻子。她全无杀戮之心,只是一个大家闺秀罢了。
席墨宸看着她,竟又想起了唐明。
“你带我走好么。”柳珞儿爽朗悦耳的说着,有些不同于他的第一次见面。她真诚的看着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诧异的看着她。
“我希望你能带我走。我不怕吃苦。”她看着他,这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勇气,她不奢望他心里有她一席之地,只希望能长期在他身边。
他看着她,似是有些犹豫,但她的真诚让他措手不及。
若是唐明也真心相待,怎么不会是一个好妻子呢。不,席墨宸,你在想什么。只不过几面之缘,她竟把你的心勾走了。柳珞儿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怎么能负她呢?
“好。我带你走。”他痴愣的看着她,坚定不移的说着。许是她的真诚让他笑脸相迎。
她亦是痴迷,许是第一次见他,他的模样便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只因为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更是因为她对他有着迷恋又带着点爱意。
渡口的船只即将开驶,席墨宸还是望了望渡口旁的小路。算了。她,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走呢?
席墨宸往船内走去,看着柳珞儿的脸,仿佛失魂般下意识喊了声,“珞儿。”
此刻,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谁。
柳珞儿看着他,有些疑惑,但带着些笑意的看着他……
涟漪被划开一圈圈,渡口开始渐渐远离。两处的青山,正鸣叫着的白鸽,是否也带着零星半点的不舍呢。
席墨宸站在船头,痴愣着,“难道,真的就这样两不相见了么。”
自见了唐明后,她的模样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难道真有前世一说么。席墨宸呆愣着想着。
白鸽肆意飞翔,带有少许哀鸣。注定的轨道,却又开始念念不舍。
『唐门』
唐商的身子恢复的几乎差不多了,精神也好转了些。她倒是经常去炼毒房,看着那具尸体,莫名不知想着什么。
唐明也亦往常。唐门的生活也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唐明坐在自己的房间,打开窗看着远处的山,不知为何想起了几面之缘的席墨宸。那个一袭白衣,带有淡淡木兰清香,手执一把扇子的席墨宸。她立即转身坐在椅子上,书桌上还放着那绘着牡丹的蓝色小瓷器瓶。
她一时心烦,独自外出到郊外的湖畔边。她拿出腰间的箫,一人吹奏着,如一支在黑夜将灭为灭的蜡烛,发出的声响也忽明忽暗起来。
这次只有一个人。是的,只有一个人……
不知有多久,或许是在她死前。她才释然。
4。第一卷…第四章
『盛京』
繁华的都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让人心生暖意。啪哒啪哒的雨声不时便开始下落,马车上的她们在车内也并不多话。柳珞儿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她开始想家了。
这几日的水路陆路,水土不服,已经将她折磨的人比黄花,但她绝不后悔跟着席墨宸来盛京的决定,也就没有向他提过她的思乡情切。
席墨宸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脸,也明白她的倔强。他顿时一阵怜惜。但心底早已住了一位,又怎能不负她呢?
马车外传来筝鸣,他淡然一笑,今生似已认定,除她之外,再好的琴声,也不足与之媲美。
『峨眉山』
“近日,我瞧着这武林有大变动。”元子嫣掌门站在峨眉的高峰上望着远处,静淡淡的说着。她一袭素装,不沾人事般看着全盘棋局。
“师姐,我也有此看法。眼下朝廷前方战事吃紧,武林也开始动荡。我瞧着,武林盟主苏瑾有觊觎朝廷之心。”南语萱带着嘲讽说着,在她看来,苏瑾实是有辱正派的作风。
“你的见解倒是有长进。”元子嫣笑着,一袭素衣显得隐逸。“我近日一直想着一个事。唐门素不与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来往,苏瑾几次相邀,唐门都称病不出。依你之见,我是否派人去拜访唐门,以联合其实力对付苏瑾,平衡朝廷与武林实力,以不至于酿成百姓徒添伤亡的悲剧。”
“照我来看,唐门并非乐意倾尽全力帮忙,但也不会置之不理。唐门世代不与武林牵扯,家族内外治理的极为有序。若是因为苏瑾一己之私,严重打乱唐门世代的生活,想必唐门也不会乐意。”南儿镇静的说着,她分析的极为有理也全面,元子嫣放心的点了点头。
“师姐,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何不让我去唐门试试口风?”南儿笑着问着,她笑着点头示意同意她去。南儿看着手里拿着的剑,似是即将大有作为。
元子嫣与南儿也是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正值芳华又年少有为。她们二人又都穿着素衣,不抹胭脂俗粉,似是天然未经雕琢的璞玉。两人从小相辅相成,与唐商唐明二人也并无多大异样。不过,两人从小在佛门清净之地生长,多了些灵气与维护苍生的责任感。
这必然是互相反驶船只之幸吧……
『唐门』
席墨宸带着柳珞儿入了宫,并奉皇后旨意昭告天下与柳珞儿的婚事,也算是给了极大的荣耀。此事在盛京传为佳话,更不用说是在柳珞儿的故里。
唐明独自一人站在郊外的湖畔边。不知为何,自听了席墨宸的婚事,心中涩意不断。她有些失落的看着远处的山。白鸽萦绕,流水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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