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王爷恕罪,妾身知错,妾身知错。”
庄夫人和莲夫人,连连求饶。料不到楚翊玄会回来这么快,也料不到楚翊玄会如此震怒,竟然连蓝若都训斥了,看来这事果真是触怒了王爷。
楚翊玄起身,走到了庄夫人和莲夫人跟前,冷声道:“你们本该好好辅助王妃,治家有方,没想到却措窜王妃做如此恶毒之事,来呀,杖责五十,轰出王府,且,永世不得踏入镌州城半步!”
庄夫人和莲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楚翊玄会做出如此决定,一时间哭了起来,伸手抓住了楚翊玄长衫衣摆,苦苦哀求起来。
“王爷贱妾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求王爷不要赶我出府。”庄夫人哭着起身来到安平身边跪下,揪住了安平的衣服,“侧妃娘娘,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让王爷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安平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从庄夫人手中拽了出来,丝毫都不为庄夫人的哀求而动容,转身坐在床上,冷冷道:“王爷秉公处理,我无权干涉。”
莲夫人也是哭瘫在那里。楚翊玄回头望向了蓝若,“你身为王妃,却带头作乱,本王罚你领五十家法,如若在胡作非为,本王绝不轻饶!”
蓝若没有再哀求,而是起身,失望而又伤心地望着楚翊玄,一步步地向外走,莲夫人和庄夫人也被人拖拽了出去,哭喊声不绝于耳,安平闭着眼,捂着耳朵,不让自己心软。
“还不滚下去!”楚翊玄冷眼看着那些丫环婆子,冷喝一声,丫环、婆子,急急忙忙地起身,乱作一团,逃离了安平的屋子。
服侍安平的丫环端来了清水让安平漱口,楚翊玄示意她们下去。俩丫环退下,楚翊玄走到安平身边,黑眸中似有担忧,伸出双臂抱住她,“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多谢王爷关心,没有哪里不适。”安平伸出手推他,他却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对本王处理的不满意?”
安平冷然一笑,道:“明明是王妃要逼着我喝药,王爷为何把两个妾逐出王府去,这不是重罪轻罚,轻罪重责吗?这样的处置谁会满意?”
楚翊玄望着安平,微微挑眉,“你是嫌本王对蓝若的处罚太轻?”
安平用力一挣,挣脱了楚翊玄的怀抱,“算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王妃千金之躯,被抽上五十藤条,不知道多委屈呢。这件事就罢了,王爷且去忙吧,不耽误王爷正事了。”
“怎么见到我就急着撵我走,嗯?”楚翊玄说着一把将安平重新拽进怀里,“要说,本王该重重罚你,总是忤逆本王,不知礼数。”
安平也不怕什么,半真半假道:“那王爷罚我跟庄夫人、莲夫人一起离开镌州吧……。”
“休想!”楚翊玄说完狠狠地吻上了安平的唇,是惩罚,也是享受,竟然想要离开他,离开镌州,她这张嘴,可真的可恶,这脑袋里想的事也可恶。
安平被楚翊玄强吻着,蓝若那一头却是被狠狠地抽着藤条,打的后背开花,皮开肉绽,哭嚎声声。想她以前是千金大小姐,连个粗活都没做过,而今,却被打了五十藤条,哪里受得住,十几下就晕过去了。
总管记得来报,也没来得及先喊一声就闯进来,刚好楚翊玄正吻的难舍难分,手还霸道地扣着安平的后脑勺,总管一阵无措急忙背过身去。楚翊玄面色一沉,手臂松动,安平乘机推开了他,脸红心跳,背转过身,气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管家后脊背一阵发凉,总觉得冷森森的,好怕楚翊玄一掌拍下来,他脑袋开花,急忙道:“奴才该死,不该冒失闯进来,不过,王妃娘娘昏了过去,家法要不要继续下去,请王爷明示。”
楚翊玄看了安平一眼,想了一下道:“先加下,以后再犯,一并罚了。”
“是!”总管急忙离开。
楚翊玄这才走到安平身边,冷峻的脸上有一丝玩味,探过头去看安平的脸,粉红粉红的,煞是诱人,“后天是本王生辰,你可知道?!”
安平的心窒了一下,他的生辰,自然是楚翊玄的,忍不住想起在幽园帮他过生辰,她去抓了鸡来杀,却被鸡吓得抱头就跑,撞在他怀里。
她怎能不记得,可为什么要记得,为什么忘不掉?原来恨也可以将一个人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想忘记一个人,那么要学着不去爱,也不去恨。
就因为楚翊玄的一句话,她又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他们有太多的回忆,好的、坏的,总是而触不及防地勾起她的痛、她的伤。
“又发呆了。”楚翊玄沉沉地说着抱住了安平,他好似很喜欢抱着她,喜欢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也喜欢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哪怕她抗拒,可是他喜欢。
*
楚翊玄的生辰,弄了一个不小的寿宴,当地的官员也来为楚翊玄庆祝。蓝若受伤,不能出席宴席,理所当然的和楚翊玄出双成对的便是安平了。
安平本不愿来的,和他度过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一处伤痕。可是她的抗议惹来他的不悦,他的生辰,她竟然还要忤逆他,竟然在她耳边低低威胁:“你若不乖乖听话,本王今夜就办了你!”
这样的威胁是安平的死穴,她不愿和楚翊玄再发生关系,可是楚翊玄真要硬来,她也没办法,只得妥协,盛装打扮和他一起去了宴客大厅。
她看到,白少卿也在,曾经最亲近的人,如今却已经变得陌生,难以忘记,他帮楚翊玄阻挡她离去,难以忘记,他当时的无情。
楚翊玄和安平一来大厅,众人便齐声道:“恭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翊玄让大家免礼,而后牵着安平的手一步步走到大厅正方的椅子上坐下,安平云容华贵,美丽无双,楚翊玄俊美不凡,霸气凌然。梅湘坐在女眷席间,看着那登对儿的一双璧人,手紧紧地捏在一起,眼神变得落寞起来。楚翊玄的眼睛怎么可以那样温柔地看着安平;他的手怎么可以那样牵着安平的手。
楚翊玄说了场面话,和众人先干一杯,而后示意大家随意。歌舞伎从一侧涌到大厅中央的空地上为楚翊玄献上生辰祝福的舞蹈。乐声动听,载歌载舞,王府里热闹不凡,蓝若那里就凄凉了,后背的伤痛到不行,那边的热闹,越发显得她此刻多么凄凉。
安平,安平,为什么你这样阴魂不散!
安平和楚翊玄坐在一起,她神色淡漠,不以物喜不以物悲,仿佛置身世外,这些热闹和喜庆都跟她无关。楚翊玄的手握了一下安平的,低头问她:“你可给本王准备了礼物。”
安平想也不想的道:“没有,王爷富有如斯,难道还缺少什么吗?”
不知情趣!
不知所谓!
楚翊玄一时无趣,脸色不由沉了下去。这时歌舞伎一曲舞罢,纷纷退下,却唯有一名舞姬站在那里不动,轻纱遮面,只露出双眼,痴痴地望着楚翊玄。这舞姬的大胆让众人不由纳罕,总管急了,忙示意她赶紧退下,哪知那舞姬不仅不退下,反而向前走,更靠近楚翊玄。
这女子这样不知分寸,分明是扰人雅兴。总管怕楚翊玄动怒,便吩咐身边两个丫环道:“快去将她拖下去,这是请的什么人啊。别扰了王爷和侧妃娘娘的雅兴。”
楚翊玄和安平也都注意到了这名女子,安平微微眯眼,这女人的眼神好独特,也好奇怪,为何,如此看着楚翊玄,那眼神是她熟悉的,那是一个女人对自己挚爱男人眼神。楚翊玄哪里会去注意什么眼神,只是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两个丫环上前去拽住了那名舞姬,那舞姬急了,挣扎起来,哀伤的喊道:“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云若,我是云若啊!”
076 被下药,何其迷乱
云若是谁?安平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到楚翊玄身体紧绷了一下。紧接着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高大的身体也站了起来。黑眸望着那轻纱遮面的女子,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俩丫环看到楚翊玄这样反应,也不敢继续在拉拽那叫云若的女子,径直退下。
楚翊玄站在云若对面,云若伸手慢慢地拽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眼中盈满了泪水,神情变得激动,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了楚翊玄怀中,双臂紧紧地抱住楚翊玄,喜极而泣。
“玄,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楚翊玄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双臂抱住了云若,似乎有点恍惚,有点不相信,会见到眼前的云若,“云儿,真的是你!”
云若在楚翊玄怀中点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也灼热着他的心。安平平静地望着相拥着的楚翊玄和云若。心却泛着某种难言的痛。她恍惚地望着楚翊玄的背影,伤感的想着,会用整个心去拥抱心爱女人的不再是翊哥哥,而是楚翊玄,翊哥哥不再属于她……。
众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久经官场,最会的便是见风使舵,齐齐恭喜楚翊玄得一佳人,大喜,双喜。恭贺声中,云若抬头和楚翊玄相视而望,眼神绞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
寿宴结束,宾客离去,楚翊玄则拥着云若离去,看得出他对云若有多么特别,比对安平还要特别,那份珍惜,那份在乎,就好似失而复得了遗失的明珠。
安平望着楚翊玄和云若离去的背影怔怔地出神,如果楚翊玄还记得云若,那么忘记自己是萧翊,必定是保留着楚翊玄生前记忆的。不然他也不会发狂,崩溃,纠结自己是楚翊玄还是萧翊,想必楚翊玄的记忆和萧翊的记忆在纠缠撕扯着他。而她帮助他忘记了萧翊,记忆只保留了一个人的。
安平忍不住猜测,云若是真正的楚翊玄爱过的女人吧,不然此刻保留楚翊玄记忆的萧翊对云若不会那样珍惜、那样在乎、那样特别。
“王妃,该回去歇息了。”
丫环低低提醒,安平才回神,她想这些做什么,楚翊玄也罢,萧翊也罢,都已经不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