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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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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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道去。秦将军威名赫赫,秦家军更是虎狼之师,跺跺脚北都动摇,料我这点人马还未在你眼底,何不越性报了这仇,免得你这般摇摆犹豫,放我不甘,杀我不忍,左右为难!”格

          软玉在低低惊呼,满脸担忧。淳于望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可否认,他声音虽低微孱弱,却字字诛心,仿佛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甚至比我自己看得还要清晰。

          握着剑柄的手很是无力。我实在没法拔出剑来对向这个重伤未愈的男子。

          
      我终究只能再度拉出相思这块在南梁时便不断为我消灾挡难的上好挡箭牌,说道:“你还认为我不甘不忍?我只不过可怜相思而已!她年纪虽幼,可沉塘那次,她真可算救了我一命呢!”

          相思不仅是挡箭牌,也是免战牌。

          他立时闭了嘴,接过那厢端上来的药碗,一气喝了,拢紧身上的衾被阖目休息。

          软玉伸手在他额上一探,便缩回了手去,低低向身后之人道:“好像又比先前烫了,这可怎生是好?莫非他们寻来的大夫又是个庸医,才总是这样高烧不退?”

          
      我有心细问他的病情,又怕更纵得他起些非分之念,遂道:“既然你病着,我就先不把相思送过来了。小人儿家的,闹了你还小事,别过了你的病气去,待你好了再说罢。”

          淳于望依然阖着眼,却已气得满脸通红,只是强自忍抑着不来和我争执。

          我顿了半晌,听不到他动静,也是悻然。

          
      正要转身离去时,淳于望忽然道:“其实我们隐居的那处山谷甚是隐蔽,寻常人很难找到。因其隐蔽,我带盈盈在那里住了足足三年才被人发现了行迹。但司徒永似乎很快就找到了那里。”

          我不解他怎么忽然提起此事,奇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但我相信,那处山谷,对前来找你的人,早已不是秘密。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我心中剧震,忽然便忆起在南梁客栈司徒永第一次过去找我时,的确曾提过,他知道淳于望在狸山有住处,而且听他口气,他的确应该对他隐居的地方了若指掌。

          前去救我的人会是司徒永,难道也与这个有关?

          五年前梅林的那场大火,难道和司徒永有关?

          可这样假设的前提,岂不是……我的确和那盈盈有关?

          心情更加烦乱,我立起身来,克制住自己,努力不动声色地回答:“你以为大芮的太子只是徒有虚名的草包?且养着自己的身体,少操这份心罢!”

          转身离去时,脚步已是迅捷而凌乱。

          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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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那院落时天色已经微明,寥寥的几颗星子在幽蓝的天空格外地清明。

          我深深呼吸着晨间新鲜却薄凉的空气,但怎么也驱不开肺腑间似给憋住的一口浊气。

          往回走的脚步越快,那浊气压得我越难受。

          我终究止了脚步,唤了沈小枫低声吩咐道:“你这便带人去,拿我的名贴去请陆老太医过来给他诊治。记住,小心行事,不许露了他们行踪。”

          沈小枫迟疑道:“将军,他们是南梁人。”

          我皱眉道:“难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南梁人?赶快把他治好,让他领了相思离得远远的罢!”

          沈小枫只得应了,却带了两名心腹与我分道而行,径去请陆太医去了。

          陆太医本是太医院院使,和我家算是世交。他的医术极是高明,尤擅治内外疮伤。

          当年我父亲伤重回到北都,人都说活不得了,也亏得他细心调理,才又挣扎了一年工夫,待我把秦家大小事务接手过来,这才撒手西去。

          后他因年老眼花从太医院告老出来,等闲已不为人治病,但我下贴子去请,想来还会给几分薄面。

          见沈小枫离去,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往回走时才觉得心头松快些。

          恍惚觉出,我分明正在为淳于望的伤势而心烦意乱。

         

 迷雾深,不记桃源路(五)

          回到府中时,相思刚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我在身边便笑得跟蜜糖似的清甜可爱,扯着我的手臂叽叽喳

      喳,计较着想要我带她再到集市上玩耍。

          我想着没几日便要送她离去,何况这两日正闲着,也便一口答应下来。她便开心得手舞足蹈,早已没

      了前天纸鸢上的小蝴蝶飞走时的伤心。

          忘却让自己痛苦的回忆,本就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

          如我自己,都快把前些年的绝望和痛苦忘得干净了,她这般的小孩子家,又哪会长久地记挂那些不可

      复得的悲伤?

          比如我这个冒牌母亲,待她回了南梁,想起来时也许会和淳于望哭闹几声;隔得久些,自然忘到脑后

      。

          而我……

          终归会和司徒凌拥有自己的孩子吧?

          丢开那些烦恼事,我顾不得一夜未睡,强撑着伴她玩了半日。

          她居然还记得那日遇到司徒永的小酒肆,过去好生张望了片刻,才失望地退出来,说道:“永叔叔没

      来。怎么一到舅舅家,他便不过来看我了?”

          “他的事儿多……”

          我随口敷衍着,却深知司徒永不来秦府绝对不是因为事多。当然这酒肆更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后来我打听过和他饮酒的八宝和老七,名义上不过是市井间的普通的商贩和屠夫,但都是任侠仗义之

      辈,所结交的朋友虽有鸡鸣狗盗,也绝不缺能人异士。

          必定是司徒永隐藏在市井间的一股力量。

          以我和他的微妙关系,我也只能当作不知道了。

          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我在午后便带了相思匆匆回府,果然发现沈小枫已经回来了。

          她知我不放心,待我支开相思,便上前禀道:“将军,陆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虽然症候凶了些,倒还

      不至要人性命。”

          她这样说,却叫我更忐忑了。

          这丫头并不认识淳于望,却晓得我跟他有些纠缠,也晓得和他这样身份的人走动,不但对我没好处,

      一不小心,说不准还会害了秦家。

          “具体怎样的?”

          “听说将军那一剑,并没能刺中心脏,但伤了肺……本来以那样重的伤势,是万万活不得的。他服了

      不知哪里得来的灵丹妙药,又得名医调治,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是他身体远未恢复,便屡经劳碌,外伤

      虽大致愈合,内里却反反复复,始终不曾恢复过来。陆太医说什么肺部不耐寒热,易被外邪侵袭,如今症

      候已成,故而有了咳嗽、潮热、削瘦、咯血等诸多症状,若不细细调理,只怕有些险。”

          我骨髓间依稀有阵寒意嗖嗖冒起,想来脸色已经变了。

          沈小枫忙道:“但陆太医说,若按他的方子诊治,再多多休养几日,也便无甚大碍了。”

          我定定神,勉强道:“他便是死了,又与我何干?只是相思可怜。”

          沈小枫愕然。

          我已负手走开,径去找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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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李公公过来传圣旨,皇帝不准我的辞呈,反封了秦谨为五品郎将,并赐了黄金五百两、五福如意

      各一对、锦缎若干。

          同时也告诉我,秦德妃病体不安,需妥加调养,因此禁足之令取消。

          而闯宫之事随着崔勇的死,愈发地面目模糊,早晚又是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我明知此事因果,心中暗自冷笑,依然令人赏了李公公,恭谨送出了府。

          秦谨奇道:“这怎的说?又赏咱们家了?”

          秦彻微笑,向我说道:“只怕是前线的消息到了。皇上病重,朝中本就暗潮汹涌,哪里来搁得住边关

      告急?那高监军……”

          “死了。温良绍冒死解围,只抢出了他被斩作两段的尸体。”

          我淡淡地笑了笑,“的确来了小股柔然兵马,秦哲聪明,生生地把他们引到了高监军驻扎的地方。—

      —也是他自己作死,想借了粮草来扼住秦家兵的脖颈,不想那也是柔然人最想要的。”

          秦谨急道:“那现在那些粮草呢?”

          “自是无恙。”

          我伸了个懒腰,叹道,“不过柔然人安静了那么久,也该有所动作吧?”

          这次只是柔然人小试牛刀,秦家军得了我的密令,只引他们去高监军处,并未让他们吃大亏,想来下

      面还会在边镇有所行动。

          正沉吟时,二哥秦彻忽道:“晚晚,你也老大不小了,换了别人家的女孩儿,你这么大连娃娃都好几

      个了。既然下面可能还要去边关,不如赶在这段日子,先把婚事办了吧!”

          我怔了怔,说道:“司徒凌前儿也跟我提过……等隔段日子便预备罢!”

          “别隔段日子了!”

          秦彻皱眉道,“我看着这几日便把日子定下来吧,每次拖着,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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