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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诺——”我想阻止他惹怒眼前的男子,因为他唇角轻勾,已经是怒极,那身王者之气,让人战栗。
“不怕——”霍云诺回眸向我投来宽慰一笑,两人之间的短短交流,让银奕眉头皱成一块,那阴沉的脸让人有很强的压迫感。
“乐儿,我才是你的夫君,我不允许你担心别人,我不许你看着别的男人。”银奕恼火地看着我,眸子既妒又恨。
“你休书已下,她已经自由了,不再是你的妻,如果皇上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既然当初选择了放手,何必苦苦纠缠?”霍云诺针锋相对,声音依然淡淡的,没有一丝怯意。
“这是我与乐儿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宜插手,我欠她的,我会补偿给她,你不看看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们才是一家人,现在只不过是夫妻吵架,你休想在这里兴风起浪。”
“乐儿,小念歌不能没有娘,而我也不能没有你,跟奕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一家人以后幸福地生活,再也不分开。”他突然将脸转向我,眸子充满祈求,也充满了憧憬,亮如星辰。
而霍云诺也望着我,朝我轻轻摇头,眸子带着痛楚,平静的波光下暗流涌动。
“乐儿,楚冰等你回家,最重要是我想带你回家。”霍云诺不复刚才的淡然,声音低沉晦涩。
我很想张嘴说点什么,但努力张了几次,都说不出一句话,心挣扎得厉害。
“银奕,我跟着你回去,我真的能拥有幸福吗?”
“能。”他自信满满,深情如许。
“不能。”霍云诺的眸子微微勾起,声音加大,带着嘲讽。
“你——”银奕转头看着他,目光凶狠得要杀人似的。
“肯不肯跟你回去乐儿说了算,肯不肯放手,我说了算。如果她跟着你真的能幸福,我霍云诺会放手,但我觉得你不会。”霍云诺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更是精光四射,坚定无比。
“皇上,既然都夜深了,现在回去也风大露重,对孩子不好,要不我们就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会,乐儿你先哄孩子睡觉,待会也过来,别躲在一边不吭声,有什么当面说清楚。”霍云诺的话让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嗯。”我轻轻应允,小家伙今天似乎是太兴奋了,躺在床上动来动去就是不肯睡觉,我只得轻轻哼起柔和的曲子,慢慢哄他入睡,当我轻声哼着曲子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夜显得异常安静,这曲子很久没有哼过了,但依然熟悉,银奕静静地听着,脸也变得平和,不复刚才的戾气。
听到小家伙发出匀称的呼吸声,我走到了他们跟前,也许像霍云诺所说,我不能躲在角落旁,置身事外。
“乐儿,这曲子你以前哼过给我听,我睡得特别好。”银奕喃喃地说,眼朦朦胧胧,如梦似幻,而霍云诺却不吭声,将手中的茶一喝而尽,带着几分洒脱又带着几分落寞。
“银奕我何止是哼过曲子给你听?我曾经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吧?但很可惜我怎么温柔,你总觉得还有人比我更我温柔,无论我怎样爱你,你也觉得我不够爱你,我一个人无法与整个皇宫莺歌柳绿相比。”
“在那深深的宫墙之内,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等待夫君宠幸的怨妇,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与你那些女人的周旋当中,耗在无数日夜默默的等待守候当中,这样的生活很累很累,我并不想再重复。”
“我以后不会再让任何女人烦到你,我以后不会让你觉得又累的感觉。”银奕抓起我的手,轻轻地摩挲,温柔而疼惜,而我没有拒绝他,这手依然很暖,曾经让我那样的依恋,霍云诺一直不吭声,低头喝着茶。
“乐儿,不要再离开我们,当孩子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希望看到他娘,当我每天入睡的时候,希望搂着的是你。”只要一听到有关孩子的话语,我就忍不住心酸难受,因为我并不打算回去。
“乐儿,你即使不爱我,但为了我们的孩子,跟我回宫好不好?”他的眸子微红,带着乞求,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放下架子,苦苦哀求,甚至还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真是难为他了,我禁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像往昔那样温柔而惓缱。
“乐儿——”当我的手抚上他的脸,他显得很激动,胸膛起伏着,但眸子却一点点静下去。
“楚乐——”霍云诺的声音变得沙哑,晶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一杯杯地喝着,胸膛比银奕起伏得更厉害。
我一点点地触摸着他的脸,鼻子依然是那样挺,脸上的轮廓还是那样的完美,完美得让人找不到丝毫瑕疵,他深情地望着我,温柔如说。
“乐儿——”他捉住我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又一下,是那样的依恋深情,我看到霍云诺握住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银奕,我曾经对你说我从来未爱过你,只是一时气话,其实我爱过你,深深地爱过,可惜最终我的爱却被你踩在了脚下,你说我曾经在梦中喊过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最后一次梦到他?我在梦中对他说,我已经放下他了,我已经可以全心全意去爱另外一个男人了,你银奕才是我今生的良人。”
“乐儿——”银奕听到我的话眸子异彩纷呈。
“我绣了很多很多东西给你,我一片真心也尽付,晚上你在改奏折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以后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他的眼像我,他的轮廓像你,我一针一线地绣着,准备绣好给你看,其实我绣得特别用心,从没有如此用心,已经差不多绣好了,但就在这时有公公进来说莲妃有了身孕,你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匆匆而去。”
“你说你只要我一个,不碰任何女人,但你的女人却有了身孕,你想过我当时的感受吗?那种被蒙着鼓里,那种被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你离去的时候说你会回来,我缩在床头一角等了你一整晚,等你回来的身影,等你只言片语的解释,但你没有。”
“你开心得已经将我抛诸脑后,也许你认为这个时候,我应该为你有了子嗣欢呼,做一个胸怀宽广的女人,这样才能博得君心,得到你更多的宠爱,但银奕其实我真的是做不到,我的心胸很狭窄,我在乎你,我爱你,所以我不想任何人分享你,听到其他女人有了你的子嗣,想到她们与你在床上缠绵,我的心刺痛得不行。”
“那幅锦帕,其实就差一点就绣完了,但却永远不会再绣好了,就如你和我本来可以很幸福地再一起,但如今我们要永远地分开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不,乐儿不——我错了,乐儿——不——”听到我说永远分开,他慌了,慌得语无伦次,慌得手颤得厉害。
“那幅锦帕我压在床下,估计现在已经满是灰尘,但不看也罢,那里面全是斑斑血迹,我努力想将它刺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针专挑我的手深深刺下去,刺了一针又一针,血滴落下来,绽放着一朵朵红花,但我却不觉得痛。”
“银奕,我之所以不肯承认爱你,是因为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爱,因为你将我对你的爱放在脚下践踏,在御花园看到你搂着你其他妃子,亲昵地吻着她们的时候,我装作没看到,转身就走,但泪就忍不住滴了下来,哭了整整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长夜漫漫,我实在是想你,我试过跑去其他妃子的寝宫,想将你拉回我的身边,但走到她们的寝宫前,却听到你们的笑闹声,听到你对她说没有谁比她更温柔?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好,我听到你对她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心如刀割,这话你也对我说过,但你转身又对别的女人说,并且说得更温柔,说得更情意绵绵,你怎可以这样?你怎可以这样?”
“我听到你们琴箫合奏发出的绝美音符,是那样的合拍,那样的缠绵悱恻,我很傻,傻到以为你只会奏给我一个听,只会与我一个人合奏,我站在外面很久,听了一曲又一曲,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整个身体僵硬在哪里,你可知道那刻我的黯然与冰冷?”
“乐儿,我——”银奕满脸的懊悔,重重地捶打着坚硬的石桌。
“你开始夜夜留宿在我那里,让我已经习惯你的气息,习惯你的身影,接着你隔天回来,后来三四天出现一次,再后来十天八天才见你一面,我即使不出宫,但我依然知道你这些天宠幸了那些女人,对她们是如何的温柔,如何的体贴,她们是如何的欢天喜地?”
“你说你惦记着我,你说你即使有着其他女人,你依然最宠我,你赏赐给我的东西越多,我觉得你宠幸的女人就越多,其实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满寝宫的赏赐只会让我觉得窒息刺眼。”
“乐儿,我——”
“你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要不我怕我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其实雨妃不是翼王的人,他是楚歌的人,那次她只是想刺伤我,惹怒你出兵打翼国罢了,但没人知道,那一件是我夺过雨妃手中的剑,狠狠插入自己心窝,是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是自杀的。”
“我厌恶宫中的生活,但我逃不出去,我深爱着的男人,到头来却只是将我当作一枚棋子,其实曾经我对他真的很好,我以为他对我即使没有爱情,也有兄妹间的亲情,但他为了皇权霸业,将我舍弃了,不顾我的生死,那一刻我是那样的心灰意懒,其实我对他也心死了。”
“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你说的话我都听到,我只是不愿意醒来,当你的眼泪滴落在我的眼里,当你说此生只要我一个,当我肯睁开眼睛的那刹那,我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你,我想全心全意地跟你过日子,一腔柔情尽付,但你却说还有女人比我更温柔。”
“那次御花园我说我侍候他,并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