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或多或少的边,所以他看体育版的时候最认真,而平常他也会在体育版上看到家里人的一些消息,或是到什么什么地方参赛去了,或是做教练的说弟子怎么怎么样了,比赛要怎么怎么个打法。
但是今天他把体育版整个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家里人的消息,或许他们都在加紧训练吧,好备战2008奥运会。
如今家里也只有一个野马似的丫头喜欢和他作对,如今更是因为手上有伤的缘故躲在家里休息。
将时事版的报纸翻完,他取下眼镜歇了歇,再戴上,将剩下的报纸随便翻了两翻,看来是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新闻里,他伸手便要取下眼镜,不想再看了,但是他身子一动,报纸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散了一片,他扶着摇椅站了起来,撑着腰弯下身去捡。
年纪大了,身体当真不听使唤了,他一边感慨,一边把地上的报纸抓起来。
那是……
他突然一把抓起地上的某张报纸凑到眼镜下。
她……她怎么会上娱乐版?
网球玉女有意接拍电影秘密酒吧悄然私会金童
他抓着报纸的手抖了起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丫头纯粹是想气死他不是?
迈着已经没办法做到健步如飞的步子进了屋,他抓起电话就拨了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爷爷,”
那头的人已经认出了来电的是谁,声音里有一丝畏缩,他原本想立即发火的,一想到孙媳妇已经有身孕了,连忙强压下了火气,“静水在不在?”
“她不在。”梁芮瑾看着自家桌子上放的报纸心里暗叹静水有先见之明闪人。
“秋渊呢?把他给我喊过来。”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此刻的语气依然铿锵有力。
梁芮瑾连忙把烫手山芋交给亲亲老公,“爷爷找你。”
慕容秋渊看她一眼,她指着那报纸对他耸了下肩,他只好苦笑着接了电话,“爷爷,我是秋渊。”
“你们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对着他就是一顿暴吼。
不是“我们”好不好,慕容秋渊再次苦笑,是他妹子一人干的好事行不行,干吗老扯上他?“我想这事情一定是有些误会,小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她就是想做也不敢啊,爷爷实在太小看自己的威慑力了。
“拍什么电影?体育版不上居然跑去给我上娱乐版,那个赵家的小子也是,两个人在搞什么把戏?”他大怒,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还“私会”?
“爷爷,你也知道现在的狗仔队猖狂得没办法,小妹要是真喜欢赵伯勋,怎么可能玩这种私会的游戏……”被无辜拉来做炮灰的慕容秋渊只好慢慢为妹子做解释,做大哥的真是命苦,小妹一声令下,他就只好被绑牢在家。
“她手上有伤也就算了,你们不看着她还让她去酒吧,跟她说要么叫她早点归队,要么就乖乖在家里待着,我……”嗓子里仿佛被突然塞进了羽毛,又痒又热,他忍不住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爷爷!爷爷!”慕容秋渊紧张地大声喊了起来。
他却捂着胸口软软地滑了下来,手里的电话听筒随之滑落,砸到了地上。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也渐渐发热,视线逐渐模糊,胸腔里仿佛放着的是一台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每一声都清晰无比。
臭丫头……
慕容静水第一次这么愧疚,她居然把爷爷气到住院?
虽然说事情并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所以她根本就没什么错,但是要不是因为她,爷爷也不可能要从老家舒适的小院子里挪到医院去闻消毒水的味道。
总之都是那群狗仔队的错,干吗写得那么危言耸听?害她从报纸出来后就一直接到朋友们的电话,然后她再不停地解释回去。
打电话想跟齐东阳解释,他却笑了,“那天我在场的。”
她一想也是,都糊涂了,怎么会忘记那天他们是在一起的?
她跟他说起爷爷的事,心下不免愧疚,他说:“那你还不去医院看看他?”
她倒是想去,可是就怕到时候爷爷醒着,肯定会把她训得花里胡哨惨不忍睹的。
但是大哥大嫂一直都在念她,所以她也只好提心吊胆地去了医院。
按照大哥给的消息,她上了二楼的病房,里面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传来,她揉了下鼻子,走到了爷爷的病床前静静坐了下来。
还好还好,爷爷在熟睡中,不至于看到她就骂。
她轻轻地把爷爷的手放到被中,然后撑着颊看着爷爷的睡颜出神。
突然发现爷爷真的老了,被子下的身体瘦削而干枯,脸色也不大好,怎么都和她记忆中那个强硬地要求父母让她顶替慕容静水身份的爷爷不一样了。
从那以后,她放弃了慕容清夷的身份,成为了慕容静水。
这就是慕容家最难以说出口的秘密,除了他们,再没有外人知道,大家都以为学滑冰的慕容静水成为了出色的网球选手,又有谁想到她居然是个冒牌的呢?
而失去踪迹的慕容静水变成了慕容清夷,成为失踪人口后的第三年,正式在户口本上注销。
大家都很伤心,只有爷爷,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来看,他没有任何反应。
堂姐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他居然这样狠得下心来,毅然决然地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她不知道堂姐是不是真的去世了,还是离家出走了,但是暴怒的爷爷在当年一口咬定她死了。
那样的话说出口,他一定是怨到极点痛到极点了吧……
床单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她连忙握住了爷爷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回慕容清夷,但是起码她现在还是慕容静水。
“静水……”爷爷含糊地地睡梦中开口,她以为他是在喊她,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囡囡……”他却又改变了称呼。
慕容静水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是爷爷喊堂姐时用的,他想要说什么?会说些什么?
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仿佛即将窥到了冰山一角。
片刻后,病床上的老人再次喃喃出声:“囡囡,对不起……”
慕容静水一瞬间红了眼圈。
这个骄傲固执的老人终于在这个时刻放弃了他的伪装,但是他说话的对象却不是他想要找的人,如果堂姐可以听到该有多好?可是人海茫茫,她到底是死是活呢?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原谅呢?为什么不回家?
“我知道……你喜欢他……是我不好,我逼你们分开……”老人再次开口,眉头紧皱,睡梦里都保持着防备不安的姿态和神情,她忍不住伸出手为他抚平额上的皱纹,心里却在为他刚才的话翻江倒海。
那个人……会是谁?
难道堂姐的故事里还另有其人?
到底是什么事?
轻柔的动作惊醒了病床上的老人,他缓缓睁开眼睛,在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半晌才反应了过来,“静水?”
“爷爷,我来看看你。”她心虚地收回了手。
想到之前的事,他脸色一沉,随即看向她,“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爷爷,别生气,”她连忙坐他旁边帮他轻轻拍着背,“你只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就好了。”
“都上报纸了还要我相信?”他还是觉得生气,“即便你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有那样的报道依然会伤害到一个运动员的生命,你得自己爱惜自己的名声。”
“我知道。”她乖乖听他的训诫,“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这样的情况。”
“你知道就好。”他看她一眼,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腕,“肌肉劳损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我很快就能回去参加训练了。”她连忙下保证。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神色间略显疲倦。
“爷爷……”她张了张口,想继续问他堂姐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了。
“没事。”她连忙改口,“你要不要吃水果?”
“不用了,”老人轻轻地摇头,“我很累,想休息一会儿。”
“那我在这里陪你。”她把椅子搬过来一点,看着他微微地笑。
“好。”老人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满脸的皱纹也几乎要舒展开了。
看着他闭上眼睛休息,慕容静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要说的话终究也没有说。
关于堂姐的秘密,也只有爷爷一个人知道了……
这两天天气真的很不稳定。
白天开始逐渐变热,夜里却还是觉得冷,不小心踢了被子的下场就是和他一样,顶着个红通通的鼻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外带不停地流鼻涕。
感冒真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病了,出现次数频繁,让人仪态全失,而且还搞得人精神恍惚,买了药吃也不一定有效。
总之,最最讨厌的就是它了。
像此刻,他一边上班做事情,一边还要不停地抽出面纸来维持自己的形象,一时间稀里呼噜,隔几分钟就来那么一下子,他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众人同情地听着经理室的动静,一边暗自庆幸感冒的那个幸好不是自己。
“说真的,这天也真是诡异,好好的时冷时晴,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有人看了经理室一眼,然后回头问身边的人,“榕榕,你脸色不太好呢,不是也要感冒吧?”
感冒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好不好?
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大麻烦,宁榕已经没时间理会经理室那个她欣赏的男人了,随便开口敷衍了两句:“没有,我穿得很保暖,不怕感冒的。”
“那就好,不然的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闪得远一点呢?”那同事笑着开口,颇能自得其乐的样子,结果乐极生悲,面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只好把笑容万分艰难地收了回去,抓起电话职业性地开口跟客人报备。
其他人个个都忍住笑,看着自己这办公室里常常发生的一幕,没办法,常常在她们吃到一半、说到一半、笑到一半、或是打呵欠打到一半、伸懒腰伸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害得她们不得不突然中断自己前一秒还在做的事情,改和客人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