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抱紧了范大娘,泪水从双眼滑落,她好想忘情地说一声:“干娘,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娘了,我终于有娘了!”可是此刻的她不是云裳,而是有爹娘的霍心月,所以她不能这般说,但终有一日,她会坦诚地请求范大娘的原谅,原谅她无奈的隐瞒。
由于季凉夜还没有回来,所以范大娘帮忙的事还不能定下来,云裳问过范大娘要对季凉夜提出什么条件,范大娘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却不回答。
云裳觉得棺材铺一直空荡荡地开着也不像回事,在征求过胡飞扬的意见之后,索性直接把门关了,且贴出醒目的整顿告示,敬请新老顾客拭目以待长安棺材铺的滔天巨变。
常送棺材铺的生意如日中天,好得不得了,但云裳觉得那只是暂时的,只要她的办法可以施行,那才是能保长安棺材铺长盛不衰的金钥匙。
日子静悄悄的两天过去,虽然不知道季凉夜会不会答应范大娘提出的条件,不确定自己想出的办法能否最终实施,但云裳已经认定了成功的结果,将该写的告示写好,也将棺材铺重新规划过,以致可以安置女神医的位置。
阿明定制的棺材已经做好了,伙计们正准备按照他留下的地址给他送去,云裳从后院的门出来,看见抬棺材的伙计们已经走远,便疾步跟了上去,她跟得匆忙,完全没有发现,还有两个人也暗暗跟踪着伙计们送的棺材,一个,是纯粹跟着棺材的,一个,是纯粹跟着她的。
☆、066:共赴欢乐
等到云裳跟到棺材所送之地的时候,伙计们已经结伴离开,棺材安放在一个荒郊野外,棺材边站着阿明与石霞芳,云裳在灌木丛中转移着躲藏了好几处,这才发现,棺材后面是一个坟墓,坟墓最上面是“朱氏”二字,云裳忽地就明白了,灵儿姓朱,这个坟墓显然是灵儿已经过世的娘的新坟。
灵儿的娘早已入土为安,也不失有棺材所盛,云裳不明白,阿明送来这个一个价格不菲的棺材做什么?
就在云裳疑惑间,便见阿明提起一个装着液体的大桶,忽地朝着棺材上面一一泼了上去,石霞芳在阿明动步之前,便将搁在脖子上的一块布巾拉起来蒙住口鼻,并且退后十几步,面露无奈与惊恐。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棺材忽地燃烧起来,由小火燎原成熊熊烈火,整口棺材像是沐浴在火海之中,场面极为壮观热烈,阿明一动不动地站在坟墓前,身影极为悲怆。
火越烧越旺,渐渐的,棺材已经不见起初的模样,而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艳丽地发着黑红的光芒,云裳暗忖,不论阿明对灵儿还有没有情意,就凭他这个举动,可见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朱氏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以这样的方式报答,也不失为他的方式。
“程佑明!你混账!”火光之中忽地传来一个悲痛欲绝的尖利声响,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云裳附近的灌木丛中蹿出。
云裳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灵儿是谁?这个时刻,正好是做饭煮菜的时间,她怎么会过来?
“朱灵!”石霞芳看清了灵儿的模样,讶异地看了一眼阿明,皱起了眉头。
灵儿权当没有看见石霞芳,只是疯子似的朝着阿明扑去,对着他又捶又打,二人的身影离着火源极近,眼看着阿明就要被灵儿推搡进火海,石霞芳猛地拉扯了灵儿一下,大叫道:“明,小心!”
灵儿双脚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倒进火海,阿明趁机抓了她一把,将她狠狠推倒在地,举止与神情都极为无情,只有躲着不远处的云裳看清楚了,阿明方才刹那间眼里闪现出的慌张,他虽然狠心地将灵儿推倒,但却是一种救她的方式,否则,此刻灵儿已经跌进火海。
“娘……娘……你受惊了吗?受惊了吗?别怕,娘,灵儿来了,灵儿在……”灵儿再也不看阿明一眼,就跪在地上,以跪立的姿势朝着朱氏的墓碑拖去,灵儿的膝盖下非但荒草丛生,而且夹杂着尖锐的石子,即便她穿着内衬的裤子,很有可能已经伤到了膝盖。
云裳看着灵儿哭看着灵儿叫,眼里也是布满了泪水,在灵儿冲过去扑打阿明的时候,她就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护住灵儿,让她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可是就在她即将起身的那刻,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她,先不要动,不要轻举妄动!
云裳因为保持单脚跪地的姿势,这个时候一只脚正好又不争气地麻痹了,云裳就是想冲过去,也无能为力,只好紧盯着灵儿以防不测,也许,上天是在以这种方式提醒着她,那是灵儿的感情私事,她不该干涉太多。
阿明揽着石霞芳的肩膀,对她轻声说了几句之后,石霞芳便如释重负地先行离开了,石霞芳离开之后,灵儿已经跪拖到了墓碑之前,正对着墓碑前的平地重重地磕着头道:“娘,是灵儿不孝,是灵儿有眼无珠,让你受此等侮辱……”
灵儿每说一句,便要磕三个响头,云裳虽然只能透过渐小的火光看见灵儿的背影,也能感觉得到她的额头可能已经破损不堪了。
阿明站在原地一会儿,忽地大步朝着灵儿走去,对着她的背脊猛地一拍,悲痛欲绝的灵儿顿时没了任何动作,只是纤细的身子朝着一旁猝然倒下,昏迷不醒。
阿明单手揽住灵儿倒下的身子,一个仰躺着,一个就那么半蹲着俯视着,二人都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
郊外的风肆无忌惮地吹刮着,唯有墓碑前的二人身体相触着,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动作。
尽管这场景极为安静,但云裳还是感受到了一些阿明一动不动着的心境,他是爱灵儿的,他一定是深爱着灵儿!只是,他为何要狠心抛弃她呢?
阿明在凝视了灵儿许久之后,终于从怀里抽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灵儿的额头,并且仔细吹拂着,将她额头上的细沙与血迹一一拂去,尔后低头撩起她的裙摆,检查了一下她的膝盖,见只是跪出了淤青,便腾出另一只手放至灵儿小腿之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进自己怀中,再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她的胸口。
这个阿明真的好温柔!云裳心里忍不住发出声声赞叹!这样的温柔是他在石霞芳面前没有出现过的!云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阿明爱灵儿,深爱灵儿!
就在云裳放下心,准备悄然离开之后,又看见阿明小心翼翼地将灵儿放在一块干净的地上,尔后跪在墓碑前轻声说了些什么,尔后他朝着灵儿俯下身,将灵儿侧过身来,他缓缓躺下,紧贴着灵儿的身躯,双手抱紧灵儿,他的唇从灵儿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开始亲吻,不放过任何地方。
他们虽然躺在荒郊野外的坟墓之前,躺在燃烧的棺材之后,一个昏睡着一个清醒着,可是,却显得那般恩爱缠绵,仿佛是老夫老妻一般,已经这般躺过千年万年。
云裳的眼里又流出泪水,只是,方才是为灵儿伤心的泪水,这会儿,是为阿明与灵儿感动的泪水。
撇开阿明抛弃灵儿的事不谈,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就该像他们此刻这般浓烈深长,方能称为爱情,方能天长地久不分离。
阿明的吻还在继续,已经反复流连在灵儿的唇瓣之上,仿佛有继续往下之势,云裳实在不好意思再当一个偷视者,红着脸准备爬起,却悲哀地发现,她的两只脚两条腿竟然都麻痹了!
云裳痛得只差打滚,不觉间已经躺在地上,试着绷直自己的两条腿,听说这样的方式可以快速解除麻痹。
麻痹还未解除,云裳只觉浑身传来一阵酥麻,她侧身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竟然躺倒一个男子,身子竟快速地与她紧密相贴,一手霸道地环住她的腰侧,还在她的耳边哈着热气道:“美人,荒郊野外,坟墓棺材,杂草野火,风景此处独好,你我何不学着与他们共赴欢乐,潇洒一回?”
☆、067:裤子脱下
身躯被贴紧的瞬间,云裳刹那的感觉是,她被野兽侵袭了,可当“野兽”嘴里吐出话语的时候,她立即明白了两件事,一件,侵袭她的是个男人,一件,这个男人是季凉夜。
也只有季凉夜,贴上来的时候没有一般男人的温热,冰冰凉凉的让人恍以为是别的什么野兽,不过,野兽有这般温柔地吗,又只是贴上来,却没有咬下去?
“怎么是你?”云裳此刻双腿双脚都麻痹了,绷紧了身子一动不能动,怕被季凉夜发现笑话自己,只好竭力佯装正常,可是,有正常人躺在荒郊野外绷直身体的吗?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季凉夜不悦地冷哼,一手在云裳的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恰好震到了腿部,麻痹的痛觉丝丝微微传来,云裳只好咬紧自己的唇瓣不出声,没想却被季凉夜追问道,“说,你以为是谁?”
云裳怕他下一次打到自己的腿脚,只好如实道:“我以为是野兽。”
身后的男人立即不吭声了,似乎在以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怒气与不满,半饷才紧挨着云裳动了动道:“你为何躺在地上?别人发情你发春?”
云裳的脸腾一下红了,若不是腿脚麻痹了,她会可笑地躺在地上吗?
“我哪有发春?你别胡说。”云裳嘟囔道,但一想到恐怕季凉夜也看到阿明亲吻灵儿的画面,就感觉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被他给逮住了,羞愧不已。
“你就是发春了,不然躺着干嘛?”季凉夜以为云裳是偷看阿明他们的时候,由于太过激动所以从蹲着的姿势摔倒了,哪里知道她是腿脚麻痹了,他一路跟着云裳过来,自然也看见了阿明对待灵儿的一幕幕,其实也被阿明的举止感染,从来没有见过男女躺在荒郊野外的地上相依偎是那般凄美的一件事,正巧见这个傻女人摔倒了,便没有多想就贴了上来,是纯属模仿,还是情动?他不作思考。
“那你不是也躺着?莫非你也发春?”云裳气呼呼道。
“我发春?本少爷也需要发春吗?而且对着你这种女人?我只是觉得……”若是平常,季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