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顺着季凉夜的手势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巧精致的小木屋矗立在花草树木之中,与周遭的景致浑然一体,让人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想进去看看吗?”季凉夜从云裳眼里看到了惊叹,原本就灿烂的心情顿时更好了。
季凉夜愿意带自己到这么罕见的一个地方来,云裳震惊之余,便是感激,这会儿对他的不满暂且搁置,顺从自己的心意道:“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季凉夜叵测一笑,牵着云裳的手往前走,云裳只顾赞叹与期待小木屋里面的场景,居然没有发觉这厮牵住了自己的手。
小木屋的门上凸出一块地方,上面种着一盘花儿,就像是向你招手让你去将门打开,季凉夜与云裳站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季凉夜道:“推进去看看。”他自己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云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拉开搭环,将门轻轻推开,里面的布置很是简单,木床,木桌,木凳……一切都是木做的家具,应该也是出自季凉夜的巧手,那些家具远看极为质朴,可近看却能见其精致的工夫与雕刻。
云裳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嘴上虽然不会夸季凉夜,心里却是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崇拜的心情,没想到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还会有这么厉害的手艺,将一个小家雕琢得如此美丽,让人心动赞叹。
“这是我的新房,将来,我要和我的女人,在这里洞房花烛。”不知何时,季凉夜已经坐在了他自己做的木床之上,他一只手撑着床板,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凤眼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云裳,眸光幽深。
☆、084:丝毫不喜
尽管从季凉夜那张嘴里,什么话都吐得出来,但云裳的脸还是火辣辣地红了起来。
既然这个小木屋是他将来和他的女人洞房花烛用的,他竟然带了另外一个女人进来,若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不光是季凉夜此举不该,就是那个女子知道了,恐怕心里也会极其不舒服吧。
云裳感觉双脚像是被灌了泥水似的,抬了抬不动,想要出去,却觉得自己进都进来了,再出去也没有意思,正琢磨该怎么做的时候,便见季凉夜那一双凤眸里发出怪怪的眸光,且道:“过来。”
傻子才会过去呢?她又不是他的女人,过去他们的床边岂不是很尴尬?
云裳装作听不见,慢慢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是不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季凉夜快速起身,又快速地几步追上云裳,一条手臂从后勾住云裳的纤腰,往后一带,一把揽进自己怀里,口气暧昧道。
这样的动作,对季凉夜而言,曾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可如今,却手到擒来般得熟练,仿佛对待这个女人,就该用这种手段最适合似的。
云裳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要脱离,然后离开这个木屋,可季凉夜却肯定不会依她,干脆将她揽着拎起,一直拎到木床上扔下,双手环住她的身两侧,逼视道:“如果我说,今天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你肯赏个脸一起过吗?”
“你胡说什么?今天怎么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云裳不明白他的意思,翻了他一个白眼道,“你的女人连个影子都没,还洞房?”
云裳这是一边在说事实,一边是在嘲笑季凉夜了,这季凉夜虽然风流倜傥,可却不像那些个花花公子一般与女人纠缠不清,平日鲜少见他与季府之外的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年轻女人,所以就算今天是他大婚之日,天上也不会掉下一个他中意的女人。
“敢笑我没女人?”季凉夜狠狠地瞪了云裳一眼,俯身压上身下手软的娇躯,声音似乎从齿缝里蹦出来道,“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亲身体验一下,我跟我的女人是如何洞房花烛,颠鸾又倒凤?”
云裳呆了呆,直到季凉夜的唇狠狠压上她的,这才明白,季凉夜将她临时当成了他的女人,心中不禁气恼万分,暗叹哪个女人嫁给他哪个女人定然倒霉透顶。
季凉夜的吻时而如冰般疼痛,时而又如烈火般炽热缠绵,云裳这不是第一次被他如此强吻,似乎次数多了,就会感觉熟悉,变得不似之前抗拒,甚至,若是不知不觉间闭上眼还会沉迷,所以云裳竭力地瞪大眼睛,不去管身子上传来的悸动与颤栗。
忽地,云裳想到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自从她认识季凉夜之后,季凉夜对待她的态度一直是极为恶劣的,可是,恶劣的性质却似乎发生了改变,之前,季凉夜会想出各种恶劣的办法让她或费神、或劳累、或恐惧,可如今,季凉夜再也没有用那样的方法欺负她,反而,他欺负她的方式变成了轻薄与调戏,不是抱她,就是强吻她,不是强吻她,便是更进一步的调戏……
云裳的心跳动得极为厉害,意识到一件事,于是便趁着季凉夜的纯在她的脖颈处时,脱口而出道:“季凉夜,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季凉夜的动作猛地一顿,微微抬头直视她清澈如水的眸光,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云裳此刻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一心问出一个结果道:“你回答我,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般对我,还是因为厌恶我才以这样的方式欺负我?”
其实这样的问题问了也是多余,像季凉夜这般俊逸的男人,鲜有风流之举,又怎么会对一个痛恨之人以屡屡肌肤相亲的方式报复呢?云裳虽不自负,不自作多情,此刻也只能半信半疑地认为,季凉夜定是对自己有了特殊的念想吧?
“你喜欢我吗?”季凉夜仍旧没有回答,却这样反问她道。
云裳隐隐觉得这问题有些熟悉,似乎季凉夜问起过自己,可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他究竟有没有这般问过自己,便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
季凉夜原本漾上绯色的俊脸顿时变得极为阴沉,恨恨地盯着云裳半饷,吐出更加恨恨的几个字道:“霍心月,你听着,我也不喜欢你!丝毫不喜欢!”
话落,季凉夜利落地起身,大步从木屋走了出去,还一甩手将门给狠狠地碰上,木门发出剧烈的声响,一时间仿佛木屋就要倒塌了似的。
云裳想要的季凉夜的答案仍旧没有,但她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脱离了季凉夜的轻薄,她顿时安心不少,虽然季凉夜说他不喜欢她,可云裳偏偏觉得,他对自己的情意,不寻常。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暗了,又是个阴天,天上也没有月亮与星星,云裳就乖乖留在木屋子里,身上的包袱里也有果腹的干粮,云裳肚子饿了,便拿出来填饱肚子,天色愈来愈黑,渐渐的,木屋里便伸手不见五指,云裳只好上了木床,躺了下来。
木床上没有棉被,躺着很是寒冷,云裳便摸索着起来将半开着的窗子关上,关上之前,朝同样黑漆漆的外面看了一看,哪有季凉夜的影子?木屋里没有流动的风,变得不是那般寒冷,云裳重新躺下,取出包袱里唯一一件衣裳盖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云裳打了一个冷颤,发现自己的头有些痛,竟没有丝毫睡着过,她忽然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害怕季凉夜离开了,将她孤身一人丢在这里,若是半夜三更有虎狼跑出来吃她怎么办?
云裳越想觉得身子越冷,惶恐的心越是跳得纷乱,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喊几声季凉夜,确认他究竟有没有走之时,外面忽地传来雷声,来不及有片刻怔愣,偌大的雨便倾盆而下。
云裳不由地更加担心了,这会儿却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离开的季凉夜会不会被雨淋上。
云裳晃了晃头,奇怪自己怎么会担心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流氓呢?可是,静下心来之后,却反而愈加担心季凉夜的安危,不是担心他被雨淋了,就是担心他被虎狼给吞了。
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云裳感觉整个木屋都要被巨大的雨水给吞噬,而她,就像是蜷缩在一个木质的棺材之中,别人葬在泥土里,而她葬在水里,胡思乱想间,云裳爬了起来,摸索着朝着木门走去,期间好几次撞到桌凳,顾不上腿脚上的疼痛,云裳终于找到了木门,成功将门打开。
乍一开门,凶猛的雨水扑面溅了上来,狂野的风更是毫不留情地几乎要将云裳吹得倒下,云裳扶着门,朝着漆黑的大雨喊道:“季凉夜——季凉夜——你回来——你回来——我害怕——”
只要季凉夜不出现,云裳就锲而不舍地一直这般喊着,若是不喊,她只会担忧与恐惧,喊了,则多了期盼与可能,可以减少她心中的担忧与恐惧。
云裳不知自己喊了多久,反正她的嗓子已经嘶哑了,她仰头接了些雨水止渴,继续扯开嗓门大喊。
当云裳觉得自己再也喊不出声音的时候,一个冷飕飕的声音终于跟着扑面而来的雨珠滚过来道:“你喊魂呢?”
☆、085:过来摸摸
季凉夜的声音出现之前,云裳所有的情绪就像是绷在了一根弦上,他乍一出现,这根本就濒临绝境的弦便不负重量,崩一下断裂了。
“季凉夜,你该死的!”季凉夜的声音虽然出现了,但身影并未出现,即便因为天太黑,无论他站在何处云裳都不可能看见他的身影,但云裳偏偏能够感觉得到,他不在她能够手够得了的地方,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她抓不住,所以她仍旧感到惶恐。
“你敢咒我死?”季凉夜的声音终于近在咫尺,云裳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腾出位置让季凉夜进来,感觉到季凉夜站在自己跟前,独属于他的气息与呼吸就像是驱赶恐惧的解药,云裳想也没想就准备蒙头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可是,季凉夜却偏偏闪了闪,刻意避开云裳的触碰,云裳不甘心,继续往前扑腾,最终仍旧没有抱住他,但双手却触到了他湿淋淋的衣裳。
云裳停住了脚步,逐渐打消了再去抱他的荒唐念头,她可不想两个人的衣裳都变得湿淋淋的,生生在这个小木屋里冻死了。
一想到季凉夜在这么冷的夜里还穿着湿漉漉的衣裳,云裳感觉那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