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把花瓶放下,翼哥哥来只是想告诉你,漓宫建好了,你去看看,是否喜欢里面的布置,不喜欢的话就换。”
漓宫?与自己名字相关的宫殿,它为什么会成为一片灰烬而重建,脑子里似乎有一个结,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她要去看看!说不定这漓宫里有线索。
“好!我去看,不过你不许靠近我!”她放下花瓶警告。
殷雪翼苦笑道,“好!不靠近!不靠近!当下便领头走在前面,心中无限苍凉。
这皇宫其实自轩辕氏建朝以来便一直存在,殷雪翼对此地是十分熟悉的,在他国破之前,一直居住在这儿,漓宫自然也是他熟悉的地方。
原本只是因为这个漓字同了雪漓的名字,所以才决定重建此宫,将它作为皇后的寝宫赐予雪漓,他说过,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自然不想让她住旧宫殿。是以征集能工巧匠,用了双倍的人力物力,日夜施工,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漓宫建好。
可是,当他看到雪漓在漓宫的反应,他开始后悔了。雪漓完全用一种探寻的眼光在观察漓宫,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是在寻找记忆的痕迹。
寝宫里已全部摆设妥当,雪漓却在里面穿梭不停,把东西一一换位,殷雪翼远远地看着她,见她竟无意识地将东西摆成了漓宫从前的样子……
不行!照此下去,她迟早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漓儿!“他急道,”不看了!还有更好玩的,带你去!“
雪漓起初不肯,但转念一想,或许她以后偷偷来漓宫会更好……
264所谓的好玩的,原来是请了画师给她画像。
雪漓一身红衣,在太和宫端坐了整整一天,画师才算完工。
这幅画是在殷雪翼的授意下画的,原本不是冬季,却以白雪皑皑为背景,一片梅林,梅树下伫立一名红衣女子,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皇上,可需题诗?这诗还是皇上御笔亲提吧?”画师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若能得到御笔题诗,他身价也就高了。
殷雪翼却笑着摇摇头,“不提,不提,这天下诗词歌赋无一首能形容漓儿之万一,朕更无此才能!”
而雪漓却在凝眉思索,白雪,红梅,红衣女子?多么熟悉的场景!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光点,似乎越来越接近它,只要一触到,定能水落石出,豁然开朗,可是偏生差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便开始头痛欲裂,继而心疼,整个人痛苦不堪。
殷雪翼见她抱头呻吟,知她又在绞尽心力想过去,便屏退了画师,扶她至太和宫休息。
雪漓躺了一会,稍稍觉得舒畅,索性假寐。
殷雪翼以为她真的睡着,便离开让她好好歇息。
估计他已走远,雪漓悄然起身,准备偷偷去漓宫,谁知刚走到太和宫宫门,便被侍卫拦住,“娘娘,皇上有旨,娘娘身体不适,且在宫内养息,无皇上口谕,不得出太和宫!”
竟是将她软禁了吗?可愈是这样愈增加她的疑心,莫非这漓宫还有秘密?
只是,她再难踏出太和宫半步,直到半月以后,封后大典的举行。
殷雪翼一早起来便觉头晕目眩,手足无力,这种情况出现好几日了,总是感觉终日懒洋洋的,似提不起精神,但今日格外严重。
太监注意到脸色不太好,轻声问,“皇上,是不是请太医……”
殷雪翼果断地摇摇头,“不要!朕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有如此娇贵,不过感了风寒或是劳累过度了,休息几天便好,今日封后大典,是皇后的好日子,断不可触了眉头。”
“是!”太监也不再多言。
殷雪翼便往太和宫而去,远远的,便看见宫女们簇拥着雪漓等待他的到来,原本无力的四肢似突然间有了力量,他微笑着朝雪漓走去。
“漓儿!今天的你真美!”立于雪漓身前,他由衷赞叹。
雪漓一身皇后朝服,大红的颜色,头戴凤冠,凤冠上九十九颗小东珠围着一颗大东珠,颈间也挂着东珠的项链,雍容华贵,艳冠天下。
只是,她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悦的颜色,心中对这皇后的身份是抵触的,可她目前想不到别的办法摆脱。昨天晚上,她还对殷雪翼说,她坚决不当这个不明不白的皇后,可殷雪翼却回答她,“即使是绑,朕也要把你绑上封后大典,朕对你,志在必得。”
雪漓彻底无言之际,想到既无法摆脱,不如抓住这个机会请求居住漓宫,殷雪翼再三思量后点头同意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封bBs.J OoYO o 。NET后大典是她唯一出去的机会,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而且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雪漓觉得自己又快接近脑子里的光点了,紧张得微微颤抖,手心是汗。
殷雪翼见默不出声的她一直在发抖,以为她紧张,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雪漓轻轻一缩,便抽出了手,殷雪翼望着自己的手掌暗感诧异,难道竟虚弱得连雪漓的力气都比不过了,啊?竟被她挣脱?或许,真该找太医瞧瞧了,等封后大典一过就找,这大典不能耽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殷雪翼是重视这次封后大典的,或者说也是重视漓儿的吧,祭天祭祖的队伍绵延长街数十里,声势浩大为历代皇后所没有。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有很多。其一,他本姓轩辕,无论如何他也要昭告天下,并告慰祖先,他才是轩辕氏正宗的皇位继承人;其二,他承诺过雪漓要让她荣宠天下,他便要做给世人看,同时也证明给雪漓看,她是他一生追逐并挚爱的女人;其三,也是告知某个人……
御辇上,他轻轻一笑,一丝得意,一丝狡黠,不经意泄露,侧目,雪漓绝世容颜亮花了他的眼……
绵延的队伍中,又有谁憎恨的目光不经意瞟过,这天下何时才会太平?
大典第一个仪式便是太庙祭祖,这是殷雪翼认祖归宗的意思。
而后便是祭天,并在祭天仪式后宣读封后圣旨,皇后接受册封,自此便完成了殷雪翼人生的终极梦想。其实这已是破祖制了,从来没有皇后在祭天仪式上接受册封,但殷雪翼一意孤行。
祭天鼓乐声响起,殷雪翼搀着雪漓下御辇,换祭服,迎帝神,而后殷雪翼到主位前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然后殷雪翼行三跪九拜礼,送帝神,望寮。
这祭天仪式便结束了,接下俩便是礼官宣读封后诏书,雪漓上祭天位接旨受册封。
雪漓刚欲跪下接旨,只听人群一阵喧哗,极目望去,一白一玄两个身影轻踏人头,凌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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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殷雪翼唇角微微一动,终于来了!他稍稍站离雪漓。
只是转眼工夫,这两个人影便来到了跟前。
“抓刺客!”一声大喊,侍卫们一涌而上。
玄色身影的便是风一天,他一条长鞭在手,在侍卫和雪漓之间舞成一堵鞭墙,侍卫一时无法靠近。
而那一袭白衫的男子,凌空而下,向雪漓伸出左手,指尖如玉,泛着润白的光泽,深眸薄唇,面如皎月,这样一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
“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你?”雪漓深瞳茫然,目睹着眼前这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树叶一般飘落在她身前。
司宸墨胸口一痛,那一抹茫然如雾,使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身,却又看不到希望。
她居然说,不认识他……
他望进她的眼,眼中的自己依然……
她望进他的眼,眼中的自己却是惘然……
只是,这深深一望,便再也无法离开彼此的眼。那两双乌瞳,犹如磁石,牢牢吸引着彼此,或痛,或迷茫,却只有彼此……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雪漓脑子里,如果世间真有某人,那必是眼前此人无疑——这个带给她前生来世般震撼的人……
“你是……宸吗?”如风轻颤的声音,如花开放的声音,轻柔,迷蒙,倾尽希望的小心试探。
他刹那呆滞,不明她为何有此一问,却被她声音里不确定的惶恐触疼了心扉……
只是一次对望的时间,只是一句问话的时间,司宸墨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没有任何防备的他往下坠去。
只这一个下坠的情景,却在雪漓脑中激起了滔天大浪,电光火石般,耳边响起了雷声雨声,还有孩子凄厉的哭声,而后便是绳索断裂,孩子应声坠地……
前尘,往事,汹涌,澎湃……
“宸——”声嘶力竭的呼喊响彻天坛。
司宸墨原本一身极强的轻功,也感觉着黑漆漆的暗道是个无底洞,竟无借力之处,一个鹞子翻身,双足不经意踏到侧壁,当下气运丹田,人往上直冲。
殷雪翼在暗道口见司宸墨竟然能重新飞上来,也暗自心惊,情急之下,将雪漓轻轻往下一推,雪漓便直线坠落。
原本半个身子已飞出暗道口的司宸墨见状大惊,凭雪漓那点点本事,这无底洞跌下去必粉身碎骨!
出于本能,他松开上飞的力量,伸手去拉雪漓。如此一来,他便重新坠入暗道,与此同时,头顶漆黑一片,殷雪翼将暗道口合上了!
风一天见状,长鞭朝殷雪翼卷来,身边的侍卫上来挡了这一鞭,殷雪翼急退,无数侍卫便潮涌而上,在殷雪翼和风一天之间形成一片人海,而殷雪翼也趁此机会越退越远。
风一天急怒,运气在士兵头顶踩过,如踏云而行,竟有士兵牢牢抱住他双腿,任他怎么鞭打也不松手,且人越来越多,不时便被侍卫从空中拉落,只慢了这么一慢,便眼睁睁的看着殷雪翼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他恼怒不已,难道今天要毁在这些纠缠不清的侍卫手里吗?长鞭挥舞的犹如一条银蛇,鞭影横扫指出,便倒下一片,只是立刻又补上来一批。
所谓双拳不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