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苍生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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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苍生尽误-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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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爆发出一阵大笑。

  红肿得像兔子似的眸中却闪烁出四年前才有的烂漫。

  她紧紧抱着慕辰,大笑道:“我终于解脱了。”

  慕辰一怔,却见陶蓁笑得银牙灿烂,双目中的伤痕已平,伤疤,却再抹不去。

  她的抱住慕辰的苍白的脸,吻一记慕辰淡色的唇,转身就跑。

  慕辰道:“去哪里?”

  陶蓁道:“给你打水烫脚。”

  慕辰沉沉地道:“不准再离开。”

  陶蓁不语,侍女已经烧好水,她端进木盆来的时候,水花声叮叮当当。

  慕辰慢慢掀起自己的锦被,一双脚裹在雪白的袜下,其中一只是义足,她四年前做的。

  她小心的褪掉他从来不染纤尘的白袜,小心地摘下他的义足,将他的脚踝放入水中,另一只脚也轻轻投入,他许久没有觉得水声如此悦耳。

  芙蓉向脸两边开。她颀长的白颈上泛着微露的青紫痕。

  慕辰想起乌米尔强壮如牛的高达身躯,眉心一簇。

  他妒忌,史无前例地妒忌他。

  他用苍白的手指抚摸着她光滑的面颊:饶是她心中的包袱卸掉,她圆润的小脸已尖瘦成瓜子脸,脖颈颀长,黑瞳子有了些许或无奈,或离别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与他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干系,他让她成长,成蝶。

  两人正说着,便有探子来报:“报告大将军,乌米尔已经密派一只部队抄山路打入京城,明天就要攻城了!”

  两人一惊。

  陶蓁道:“声东击西,你以前用的法子,他居然都学会了!如果京城失利,皇上被擒的话,我们这边的仗就没法子打了!”

  慕辰冷哼一声:“父皇、慕璋还在京,他捞不到什么好处。”

  那探子却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魁梧如狮,绿瞳闪耀:“未必捞不到啊!”

  “乌米尔!”陶蓁惊道:“怎么是你!”

  乌米尔一脸的安然:“怎么不是我?”

  乌米尔转身,冲慕辰微笑,一眼瞄上他失去一只脚的长腿,抬头笑道:“我今天来只想说一句话,战无不胜的王爷,我能和小陶做一晚上,她也能消化,你呢?能做多久?哈哈哈哈!”

  慕辰的脸气得如冰蚕如雪狐一般的白。

  他寒着一张脸,吃力地坐回轮椅上,摇到乌米尔面前,仰望。

  他看所有的人,都需要仰望。

  “要比快么?”慕辰道。

  乌米尔尚未反映过来之际,他袖中的软剑已如白蛇般绕上乌米尔的脖颈。

  乌米尔的刀方才及他肩头。

  “本帅告诉你,什么是先入为主。”慕辰道。

  乌米尔一怔,哈哈大笑:“你是剑是快,可是,剑太短,太软,哈哈哈!”

  营帐中的灯油影子幢幢,被这笑声振得欲灭。

  慕辰寒着脸收起软剑:“你走吧。”

  乌米尔道:“我不会领情。现在大战刚开始,如果杀了我,只会让法撤尔草原上所有人同仇敌忾,如果大战结束候你不杀我,才是度量。还有,我和你一样,江山,美人,我统统都要!“

  说完,乌米尔扯下自己的昭曜装束,大步流星地走出大营。他将自己袖口中的一个牛皮袋子摸出,点燃了,往空中一抛,霎时,深蓝的空中无数蓝蝶绽放。

  噼里啪啦,大朵的蓝蝶烟花在绽放。

  噼里啪啦,蓝蝶消散,空中出现五个硕大的蓝字:小陶我爱你。

  久久不散。

  第五十八章

  阿忠闻声,从帐中一个箭步飞出来。

  蓝蝶褪尽,大字毕现时,他忽觉一股无明业火直窜眉梢。

  拳头出奇的痒。

  他冲进慕辰的营帐时,见到陶蓁帮慕辰端药,手骨关节被他捏得啪啪作响。

  “小陶,我有话和他说。”阿忠不客气道。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小陶”相称。

  待陶蓁前脚刚离开营帐,阿忠便指着帐外道:“那些烟花,是什么东西?”

  慕辰道:“乌米尔的杰作。”

  阿忠继续指着帐外,双目猩红:“为什么不让他带小陶走?你真的爱上小陶了吗?锦瑟为你吃了多少苦!你就这样忘记你的糟糠之妻了?”说着,挥起右拳,冲着慕辰的鼻子就是一记。

  慕辰一把捉住他的拳头:“她是最美的女人,不是糟糠!”

  阿忠甩出左手,在他的左肩捣了一拳,双手抓住慕辰的青袍衣襟:“那你就是好色了!”

  慕辰道:“还有比锦瑟更好的颜色吗!”

  阿忠怒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小陶!”

  慕辰冷哼一声:“你就一点都不怜惜小陶吗?你可知她的艰难!”

  阿忠一怔。

  “她作为和亲公主远嫁,乌米尔却诈死骗她,别人怎么看她?你让她怎么跟他!我昏迷两年,她费尽心力打点殷王府的一切,连猫兔子都牺牲了。婚是父皇赐的,她从没问我要求过什么!”慕辰坚决道:“本王不会舍弃她。”

  阿忠继续道:“锦瑟呢?她为了你向皇上委曲求全了多少次!她现在还在宫中受苦!”

  慕辰丹凤美目中抬起,漆黑的眸子在微红的油灯光下影影绰绰,霎时间看,邪肆、萧杀如地狱中手持众生性命的阎罗。

  “咱们浴血沙场,为的是什么?”慕辰冰玉似的声音如击顽石。

  为的是保家卫国,更为羽翼丰满那日,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慕辰的白发在油灯的映耀下,闪烁着微微红光。

  阿忠沉沉地道:“你说的对,换上我也会这样做,可是,一想到锦瑟,我就不得原谅你!”说完,掉头就走。

  慕辰道:“回来。”

  阿忠生疏地笑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您不是安排我今夜去红水河么?”

  慕辰道:“刚看天象,南边有一团乌云,后天有大雨阻碍你的行程!”

  阿忠笑道:“大雨?笑话,雪天的仗咱们没打过吗?”

  “咱们没制造过洪水吗?”慕辰将轮椅摇上前去。

  阿忠后退几步:“鞑子刚退回灿州,哪有时间挖水道制造洪水!”

  说着,阿忠道:“我承认我兵法不如你,可那么小的仗,我也没少打过!而且,戚风已经往九鹜岭进发了,我身为副帅,岂能让人笑胆怯?”

  “二万精兵哪能让你儿戏!”慕辰厉声道。

  “那我就让你看看是不是儿戏!”阿忠转身就走。

  慕辰心下一沉:从北面攻占九鹜岭的戚风率兵三万,从南边围剿的阿信率兵三万,守城的便只剩下六万。阿忠一旦失利,并无其他多余力量救援他。

  阿忠率二万精兵,摸黑上了路,一路上,细雨蒙蒙如烟,辰军一路打杀过去,莫崖军狼狈逃窜过红水。

  谁知乌米尔早就命人装了一万个沙袋,阻截了河道,辰军过不了河,被剩下的一半鞑子打个措手不及,两万辰军只得与一万鞑子军苦战,正在这时,假装逃跑的鞑子军绕道回来,将辰军双面夹击。

  辰军虽比想象中顽强,却被夹击杀至不到一半。

  大雨比想象中大得多。

  山洪暴发。

  两股军队都被淹入洪流中,一路顺水直至静阳,临近主战场。

  鞑子军本以为可以顺流直下,从红河下游打到城外,迎面却冲上一支辰军。

  “前面就是他们的大本营,我们没有退路了!”鞑子头领高喊着,越杀越勇。

  那个高大的红袍身影,已十分勉强。似乎受了多处的伤,本来耍得白龙似的剑已成为蔫蔫白猫。

  不远处的篷车之内,白袍人怒道:“不必管本帅,全都上!”

  “大将军!”常衡道:“副帅重要,您比他更重要!”

  慕辰道:“违令者斩!”

  一干侍卫齐齐冲下去,仅剩下铜雀,仗剑守在他身边。

  “快去。”慕辰道。

  “我要保护王爷!”铜雀固执道。

  慕辰挥起软剑,刷地一声,已落在铜雀的下巴上:“本帅说话不好使吗!”

  已长成强壮青年的铜雀分明从那眼神中看到了不甘,手持长剑,留下一句:“王爷保重!“

  雨,越下越大。

  辰军头一次遭遇失败,慌了阵脚,人如泥,纷纷倒下。

  鞑子越来越近。

  慕辰在雨中,一手轻摇着羽扇,另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白袍。袍下是毫无知的的双腿,任不远处血花飞溅,人头横飞,似乎,他都只得置身事外,他的手痒,他孱弱的心脏已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

  羽扇落入泥中。

  他一挥手,避雨的顶篷被砍断,倾盆大雨中,他催动轻了些的轮椅轮椅,挥起软剑,冲出松间,至显眼处。

  慕辰的轮椅就这样伫立在山头。

  雨,早已将他全身湿透,白袍贴在他清瘦的身躯上,他手杖软剑,一双凛凛寒目在雷闪电鸣中熠熠亮彻整个苍空。

  他的周身似有一股强大的漩涡似的,冲上来的鞑子们手仗一把把明晃晃的带血长刀,反而不敢上前了。

  他似天神,仿佛那轮椅是轩辕车,能霎时飞起。

  他似夜鬼,仿佛那磷火似的丹凤目能燃烧一切,将万物焚毁。

  他似幽灵,放佛那手中的不是软剑,却是一把巨大的灵物隐形了。

  一帮人将他围在中间,无人敢动。

  “来吧。”

  慕辰平静地道。

  雨打山石,雷打长空。

  鞑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任头顶的大雨浇灌。

  “别被他的架势骗了,他就是一个瘸子!”不知是哪个鞑子,似是为自己壮胆一般,大骂一声。依旧无人敢动。

  “是啊!他就是一个瘫子!咱们上啊!”又有一人高呼。

  还是无人敢动。

  慕辰冷哼一声,细白的手一挥,软剑如千年的灵狐,噬向众人。

  二十几个鞑子连手带刀纷纷落地。

  软剑再回到慕辰手中时,已是血流横飞。

  慕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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