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一个非黑衣社的外人来刑讯,那外人还是杨家的仇人。”
见何文厚惊讶的目光,张继组就简单的介绍了李潇云及他那个上海警备厅的舅舅同云西路的密切关系,及昔日在龙城李潇云如何调戏汉威被驱逐出城,及至姓李的又出于报复娶了曾与杨汉威订婚的女子,结果那个女的嫁到李家还心存杨汉威,两个人梁子越结越深。
“而且黑衣社审问杨汉威用的那下流手段,是个男人都要急眼~~”张继组嘟囔说,“黑衣社那些人又不是头一次,就是为了屈打成招也不用那么下~~~”
张继组一翻话不吐不快,尽数道来,见何文厚已经脸色时青时白。张继组心中暗骂,我看你还说小云是无心之过。
何文厚半信半疑:“这些轶事,都是风闻吧?”
“总座是指哪件?若是杨汉威同那个姓李的流氓的纠葛,这个胡子卿最清楚。当时打伤了李潇云的同伙——蓝帮老赵的侄子,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蓝帮怀恨扬言要废掉杨汉威。还是胡子卿亲自带了杨汉辰去上海蓝帮摆讲酒说和。子卿当场送了一辆新买的福特轿车给赵公子压惊,给足了老赵的面子,才把这事了了。至于西南社刑讯的事,小云真那么公道,怎么国外的期刊里都登载了黑衣社刑讯犯人那不堪入目的照片,听说一张这种照片卖不少钱呢。”
“混账!无耻!”何文厚把水杯打落在地,张继组吓得哆嗦一下,裤脚都被溅湿了。
“你既然知道内情,为什么不早说?”何文厚斥责道。
“属下也怕人议论我张继组结党营私呢,同杨汉辰即便是世交,他平日对谁都远离几分距离,把‘君子周而不比’总挂在口上。”
见何文厚瞪着他一言不发,张继组说:“杨汉辰从来是个闷葫芦,他怎么想从来不说,远不如胡子卿直白。为了津浦会战,他的咳血旧疾犯的厉害,前线缺医少药的,人都快不行了还一直挺了,我这都是后来听赵司令闲聊说起的。津浦庆功宴怕人议论,还撑了病去坚持了会儿子。听说回了龙城人就倒了,吓坏了他媳妇,还以为这人就要不行了呢。”
何文厚忍了气,听了张继组诉着苦,这些话他怕永远不会从杨汉辰嘴里听到。
翁夫子敲门进来,见张继组失态的样子,犹豫了进退两难的说:“这~~我等下再来。”
“夫子,不妨,有事吗?”
“小左从龙城回来了,带来杨汉辰司令给总座的信函。”翁夫子谨慎的说,托托圆圆的眼睛框。
何文厚见翁夫子神色异样,眼睛湿红,知道这些往来信件都会过翁夫子的手。就迟疑了接过这叠摸起来厚厚的信封,打来看来,吃惊的“啊?”了一声。
这信封里掉出来的不是信纸,而是一方长长的白色绢帕,展开就是条横幅,那上面是血红色的字迹。
“《正气歌》”张继组看了那方血帕十分震惊的脱口说。
黑红色和了墨迹的字,泛了淡淡的墨香和血腥气,那分明是用毛笔蘸了血墨写下的《正气歌》,字字如歌如泣、刻骨铭心: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何文厚捧着这方血书的手在颤抖、心在流血,似乎这轻轻的绢帕有千斤重。
翁夫子动情的说了句“总座,是不是我们都误会杨司令了”
见何文厚不做答,翁夫子感叹说:“杨汉辰危矣!”
“还不迅速下令去救援杨汉辰,拿我的手谕去,不管龙城能否守住,我只要他杨汉辰将军回来、平安回来。城池丢了可以再夺,兵将没了可以再组,只要他在、人在,快去!”
第145章 棋局
为了防止汉威再有过激的举动,汉辰下令再次把汉威象从前一样绑回到他卧室的床上。
逃也逃不掉,留下又要忍受眼前难以接受的现实。汉威几近绝望,每天只有空看着天花板,听着门外大哥送客的笑语阵阵的寒暄声和频繁往来的脚步声。
三餐都是看守汉威的副官来喂给他吃的,如对待婴儿般。汉威没有胃口,又不忍心副官为此被责罚,勉强的吃了两口就侧过头去。
“长官,别再为难卑职了,你就多吃两口。”伺候他的那个副官还算机灵。
汉威的手被绑在床头,双脚也被麻绳紧绑,夏季天热汗多,绳索已经勒得陷进皮肉,有些血痕已经破烂淤血。
大哥来看过他几次,汉威总是闭目不理,心里的愤恨与日剧增。
昏沉沉的入睡后,汉威梦见率领了黑压压铺天盖地如乌云一般的战斗机群翱翔在日本上空,一排排炸弹如冰雹般洒落下去,心里痛快的想高声呐喊,睡梦中都露出甜甜的微笑。又梦到小时候被爹爹抱在怀里的温馨,爹爹那宽大的手掌爱抚的拂弄着他的额头。
隐隐的,汉威有些苏醒,感觉到一只大手凉凉的在摸索他的脸,那手顺了他修长的脖颈缓缓的一路沿赤裸着上身的腰线向下揉弄。
“不是大哥。”汉威心中一惊,猛的反侧回身,储忠良那如盆般的大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储忠良也被汉威忽然的惊醒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那笑容充满了邪恶:“小弟,你醒了,姐夫来看看你。”边说那手还没停歇的一路下来。
“你干什么!”汉威大喝,焦急而羞愤的挣扎,但四肢被紧紧束缚了动弹不得。“别碰我!”
那双手已经一把捏开汉威的下颌,麻利的将旁边的一块毛巾堵进他的嘴里。
储忠良一支手指立在唇边做个神秘的动作轻轻说:“嘘,姐夫宠你,看你都被你大哥折磨成什么样了。”
汉威拼命的扭动挣扎,羞愤的目光喷火。那只不怀好意的肥手却仍在他身上拂弄着说:“毕竟是江南第一美女生出的孩子,这皮肤细腻的颇有传承呢。这要是摆上台面去做‘人肉盛’啧啧~~”储忠良的手翻过挣扎翻腾的汉威紧紧压住说:“没用,别闹了,你大哥躲出去了。别傻了,若不是他同意,我能来这里寻你痛快吗?可惜你长得这副标致的小模样,中国第一美男呀,能怪姐夫不动心吗?就连山本大佐也喜欢你呢。你哥还真有货,还有你这个宝贝儿可以取悦皇军。呵呵~~”
震惊和绝望,汉威不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储忠良怎么这么巧在大哥不在家的时候来到他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看了呆滞了的汉威,储忠良淫笑了说:“你乖些,不然姐夫打屁股了。小乖儿~~姐夫想了你好久了~~乖些~~小心姐夫弄疼你~~”
储忠良那只手顺了向下搜索,汉威绝望无助的闭上眼,恨不得现在就能咬舌头死去,胃里才吃了不久的食物开始恶心的翻涌。
一只有力的大手擒住储忠良的脖子,储忠良大叫一声被狠狠扔到地板上。
“明瀚~~”储忠良从地上爬起来,嬉笑了脸看着怒容满面的汉辰:“我~~我~~我不过逗逗小弟玩儿~~,我还没拿他怎么样~~”
汉辰喘息粗气,上前抓了储忠良要打,储忠良忽然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说:“龙官儿,你搞清楚,我是在开导教训他,他嘴里不停的骂皇军,我是他姐夫当然不能不管他,不过就想打他几下屁股。他的那些混账话要是被来往的官员听了,怕对你也不利吧,毕竟这城里可都是日本军队。”
储忠良厚颜无耻的欲盖弥彰已经令汉威无心去听,无颜于世的羞耻令他闭眼什么也不说,两行清泪顺了俊美的面颊滑下。
“滚,别在杨家出现,你要是不想我杀了你!”大哥汉辰的咆哮,面对背信弃义无耻之尤的姐夫,已经无话可说。
“龙官儿,你看~~”
“滚~”
汉辰掏出小弟嘴里堵的手巾,小弟蓦然的落着泪,羞愤欲绝的样子让汉辰心寒。
汉辰帮小弟提上裤子,汉威发疯的挣扎:“滚!滚开!别碰我!”
汉辰试了几次都没行,就只能静静守坐在小弟床头。
“事情过去了就别想了。”到了晚上,面对水米不进开始绝食寻死的汉威,汉辰安慰说。
“好了,是大哥不好,绑了你给那个畜生有机可乘。”大哥凑到汉威床边好言安慰,“不是没把你怎么样吗,别想了。”
汉威愤怒鄙视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大哥,苍凉的眼神让汉辰看了心寒。
“你要是恨我坏了你的好事,就杀了我。把我送你的日本主子邀功讨好,你自己不嫌没脸也不怕给杨家祖宗丢脸!”汉威说罢看了大哥汉辰不再说话,那眼神里的怨愤象利剑一般能杀人,泪顺了脸颊阵阵滑落。
“你什么意思?大哥想那畜生打你的歪主意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呕人~~”
“你做什么!”汉辰大喝一声,眼明手快的捏住了汉威的下颌,及时制止了汉威绝望下咬舌自尽的企图。
日寇的铁蹄下,汉威无力从这个床上走下去,原本对大哥的假降的期冀也全部落空。昔日骄纵的杨家少爷、少年得志的天之骄子,如今在日寇的铁蹄下只落得连个卑贱的男宠都不如的命数。比储忠良的猥亵更难以面对的是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这个他无法改变的世界,这个变得令他无法面对的唯一亲人。既然生不如死,那死怕是最好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