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现在的脸色可真难看，没法受这刺激。
倒是一边坐着的王老师看见孟寒来了，忍不住抱怨，“这可太不公平了，就晚了几分钟，扣了那么多时间！”
他徒弟也杀入决赛了，孟月语被大赛罚了虽然对他徒弟有利，但这样的便宜他却不想占，赢了好像胜之不武似得。
小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么大的人咋这么没眼力见呢，瞎嘚啵啥。
孟寒早就料到了，倒也没显得太意外。“他要是这点考验都受不住，那也太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栽培了。”
“你对他那么有信心？”王老师倒不是轻视孟月语，而是决赛难度非常大。
决赛曲目是开场前才会抽签决定的，连组委会都不知道会抽中哪只。
而且决赛的乐团人数增加到了60人，难度跟初赛完全没法比，只用25分钟排练的确是太过仓促了。
但孟寒对孟月语就是有信心，她不再理王老师，闭目养神，静等着正式开始。
在选手排练期间，台上有一些本地的演出，小乐和婷婷窃窃私语，婷婷好奇发生了什么，小乐小声的讲给她听，婷婷也非常生气。
“我以后都看盗版的漫画！”这是婷婷能想到最恶毒的报复。
“咦？你也看漫画啊？你都看什么？”
“尼罗河女儿啊。”
“我也有追哦，不过那是个万年大坑，好多年都没完……”大坑神马的最讨厌了，毫无职业道德。
俩小女生交头接耳，孟寒闭着眼睛正大光明的把人家的话都偷听去了。
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好，一起床就觉得胸口闷，加上刘庭刺激她，害的她心疾发作，不过听了小乐子跟鬼子斗智斗勇，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你是几月的生日？”孟寒突然问道。
“7月23，已经过了啊。”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
“果然是狮子座。”孟寒最近在研究星座。
生于狮子座第一天的女生，有着巨蟹座残留的温柔以及同情心，同时兼具狮子座的热情乐观，惹急了还会有些小暴力，这个徒弟收的还真是……越来越满意呢。
她之前就嫌弃过小乐处事有些优柔寡断，暗示她多啃水萝卜，其实小乐对外人还是很干脆的，只是涉及到亲情和感情软了一些。今天她对外人的表现，孟寒打心眼里觉得喜欢。
一个好的指挥或是好的第一小提琴，只软不硬是撑不起来的，要是小乐遇到突发情况就会哭，说不定她就该讨厌了。
“老师你是处（女）座吧？”小乐不知道自己今天表现赢得了孟寒的赞赏，还跟着讨论星座的事呢。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想么，那么矫情——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孟寒决定收回对小乐的喜欢。
“你们师徒感情真好。”婷婷有些羡慕的说，她跟哥哥就没这样打闹过，哥哥总是让着她。
呕！孟寒做出个呕吐的表情，小乐翻了个白眼。
边上的王老师看着她们互动各种羡慕嫉妒恨，伦家也很想收个可心的徒弟啊啊啊啊！
“快看，抽签结果出来了，是——《牧神午后前奏曲》？这是德彪西的吧？”小乐看着前方的报幕喃喃自语。
决赛曲目没有选择，所有人都要演奏德彪西，这位作家的曲子她大多都没有背过谱，感觉听不太懂。
“小乐，你练习过德彪西吗？”婷婷小声问。
“很少啊，我喜欢浪漫主义的曲子，譬如贝多芬啊，舒伯特还有小约翰施特劳斯那类的。”德彪西可是音乐界的印象派，尤其是这首《牧神午后前奏曲》极为抽象，很多人都驾驭不了。
小乐不但没练过，她只听过一次就觉得不太喜欢，以后再也没听过。
“我喜欢海顿和莫扎特，德彪西我也驾驭不了，不过好像他的钢琴曲挺好听的。”婷婷附和道，不愧是决赛，难度很大。
台上已经在准备了，孟寒看到熟悉的字幕只觉胸口发紧。
“我要出去透透风。”
“我陪你！”小乐不放心她，孟寒指了指婷婷，示意她跟着出去，小乐有点小小醋意，老师为毛跟婷婷那么亲啊。
“她是不想让你错过这首曲子，这曲子对她们孟氏家族有不一样的意义，特别是对她。”王老师叹了口气，怎么会是这支作为决赛曲呢。
决赛的曲子一共有10首作为候选，在比赛前抽签，王老师没想到会抽中这个。
“也许真是因果循环。”他小声的念叨，小乐敏锐的听到了，结合孟寒异常的表现，她忍不住问道。
“请问我老师跟这曲子有什么故事吗？”
“她没跟你说过？”王老师有些惊诧，尽管嫉妒孟寒收的徒弟都是有天赋的，但是音乐人的素质让他也不会长舌。
“看来你是对指挥真没兴趣，不过这是小孟的私事我也不便多说，你可以查查前几届的比赛。”
小乐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老师从今天起床就一副难受的样子，是什么触动她让她难过了吗？
来不及多想，台上的演奏已然开始，小乐惊异的发现孟月语竟然是闭着眼睛在指挥，动作也和缓慢。
“这是德彪西的成名作，在管弦乐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根据诗改编，虽然旋律和难以捉摸的和声让很多人都听不懂，但它还是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好评，是德彪西最脍炙人口的曲目之一。”王老师带着欣羡的眼神关注台上已经与乐团融为一体的孟月语，虽然不太甘心，但他的表现真是太棒了，完美的呈现德彪西，没有一丝瑕疵。
小乐闭上眼睛聆听，伴随着交响乐团她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为毛，顺哥前世跟她最后那一段不太和谐的回忆默默的乱入了？神马如梦似幻她都感觉不到，她只觉得有点淡淡的——情（色）？
师兄，乃邪恶了有木有！
第48章 我靠，怎么是他？
（感谢默默的路人甲的平安符打赏！感谢冬天的笑意的平安符打赏！）孟月语指挥的《牧神午后前奏》，开篇由长笛独奏出光影摇曳、纤细柔弱的半音阶主题。温暖而倦怠的圆号伴随着淙淙流淌的坚琴把美丽旋律包围，各种乐器纷纷加入，简单的素材通过运用新的节奏、音区和音色，使音乐好像被赋予了一种奇妙的渗透力。
对于王老师这样对这首曲子熟悉的人听起来，这声音好像把视觉、味觉、嗅觉和触觉结合在一起。
就像是炎热夏天的森林，牧神醒来，脑子里恍惚记得自己遇见了两个美丽的山林女神，她们洁白如雪、光彩照人。他把她们拥人怀中，可是她们不敢接受他的这种冲动的求爱。这好像是一场梦，又仿佛是确实的经历——是幻是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吧，其实这就是个吊丝做了个春（梦），醒来回味再三……
就这么一段YY的事，愣是被德彪西改成了如梦似幻的曲子，小乐本来是不喜欢的，听着由孟月语指挥的版本，闭上眼，倒是有了别的体会。
为神马，她看到了前世的顺哥光溜溜的坐在床上傻笑，边笑边舔着嘴角奔着她扑过来……
回去真要跟老师好好请教一下这曲子到底有什么内涵，为什么她感觉到的是这滑稽的场面。
演奏结束，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孟寒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尽管是第一个出场的，评委还是给了很高的分数。
孟月语下台前鞠躬，看着姑姑的位置是空的，心里却能想象到孟寒此刻的样子，一定是——
刘婷婷无语的看着贴在音乐厅外墙叉腰对天狂笑的孟寒，到底发生了神马，孟夫人咋突然嘚瑟成这样。
她没有进到里面，但是仍然隔着墙壁听到里面的音乐，完美的演绎，她骄傲的徒弟兼侄子要是拿不到第一，她就拿着弹弓就打评委家的玻璃。
她狂肆的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世间一切，也许真是有因果，孟暖，你在天上都看见了吧，这首曲子让他完美的演绎……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孟月语拿了冠军，颁奖完毕之后，大赛圆满结束。
孟寒这伙人是圆满了，王老师和他的徒弟倒郁闷了。
“偶要素鸡道他们说荒原，偶提早学习，就唔会输的这么惨啦！”王师傅的徒弟是南方人，在国外待了几年讲多了外语，舌头有点捋不直，普通话都说不好了。
王老师愁眉不展，给他徒弟做翻译，“他说跟他配合的那只乐队是北方的，听不懂他说的话，没事，咱得了那么多国外比赛的奖，国内的不差这一个。”从附小就一直带着这孩子，直到他附中毕业出了国，师徒的感情不比孟寒和孟月语之间的差。
弟子在国外已经发展的不错，就是为了给启蒙老师争一口才回国参加小比赛，没想到因为语言不通惨遭滑铁卢。
孟月语走到他徒弟身边，用流利的英语跟沟通，劝了几句，那徒弟才跟着王老师一起走了。
“认识？”孟寒问。
“恩，跟我在学院是一个系的。”同学的实力也不错，就是输在语言方面了。
“掌握一门外语，是有多重要。”小乐喃喃自语，孟寒点头。
“音乐本身就是一门语言，想真正吃透贝多芬就要学德语，语言和思维是分不开的，所以小乐子你未来要进修的课程还多着呢。”孟寒抬头看天，世人只知道音乐家们光鲜体面，可谁又看到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付出的努力呢。
学指挥演奏的那么多，最后能站在这领奖台上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人。
“老师——”
“别给自己找理由偷懒，咱们这行没有回头路！”刚刚看侄子领奖，孟寒热血沸腾了，她甚至已经幻想几年后站在台上领奖的是小乐，她的关门小弟子，她无法走到的高度，她的徒弟会一一的实现！
“我是想告诉你——”
“回去就报几个外语班，英法德一个不能少，R语就不用学了，这是你未来五年的必修课，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对话就行——我靠！”光顾着给小乐上课了，一脚踩水沟里了，裙子都迸上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