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芬点点头:“不请妈妈上去坐坐吗?我想跟你聊聊,这些……”
“妈。”汤朵朵努力的按捺自己内心的情绪,那种悲悯的疼痛的难以言语的厌恶和委屈都被她深深的压在心底,她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后淡淡的道:“听说你生了个儿子。”
汤朵朵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后,那辆银白色豪车的车牌上:“母凭子贵,妈,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李美芬神色黯然:“朵朵,你是不是还是不能原谅妈妈?”
汤朵朵轻笑:“其实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管你做什么,都也还是我妈妈啊。不过我真的不方便请你上去,不是我对你不满,而是,我客厅里供奉了爸爸的遗像,而你,真的能坦然的面对他么?”
一句话,正中红心,逼得李美芬,无法开口回答。
“其实我也不能。”汤朵朵怅然的说:“我现在还会经常的梦见他,可是每次除了拉住他叫他‘爸爸’,我竟然说不出一句别的话。妈,我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那么轻,可是李美芬却觉得那语句像锋利的冰刀迎面飞来,只是这时她的腿脚像是生了根,没办法移动。
“弟弟叫什么名字?”汤朵朵突然转换了话锋,眼神游离的问。
“贺峰。”李美芬的心悬得高高的,看着眼前女儿的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哦。好好照顾他。别太宠,别让他惯坏他,让他太依赖现在的生活,这样不好,会有落差。”
“啊?”李美芬不太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
汤朵朵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在太阳下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波斯猫,却隐隐的带着一丝丝危险的味道:“妈,你不会真觉得我会就那么算了吧?”
“朵朵,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香港?妈,”她看着眼前母亲的这张脸,依然美艳动人:“我有时候觉得,上帝真的待你不薄,你挺没心没肺的,出了这么多事,你却依然活的这么滋润,挺让人羡慕的。为什么呢?只让我一个人受良心的折磨,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不公平。”
李美芬向前一步,想抓住她,可是汤朵朵退后两步,轻易的躲开了。
“多存点私房钱准没错。”汤朵朵转身,声音冷淡而又萧索:“你知道的,男人嘛,现在对你再好,以后也不一定是靠得住的,更何况,你也一直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你今日也该明白,豪门正妻,没那么容易做的,不是么?”
☆、波动,爱恨恢恢
第二次竞标会贺隆和贺子乾同时出席。
汤朵朵接过对方的服务人员递过来的水,把药丸放进自己的口中,拧着眉毛下咽。
胃痛,连续的日夜颠倒让她身体的承受能力也达到了极限。
忍不住,偷偷看他的眉眼。
贺隆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和平常一样专业。步入会场前来竞标的各公司负责人一一同他打招呼,他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其实这样的他,汤朵朵并不熟知,真的离开他身边,才知道他给她的有多么温暖。
嘉熙的会议室内,贺子乾端坐主位,贺隆只是坐在次坐上,可是他不说话,眼神中却仍隐隐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味道。
一周的施工图细化、工程概预算、设计图的局部修改,在刘世尧的默许下,汤朵朵亲自带着工程部的同事熬夜奋战,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我们开始吧。”贺子乾看大家差不多都到齐,正色道。
安静的会议室里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准备声,在场每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
汤朵朵打开准备已久的PPT,以最简单的语言和最华丽的图片来展示柏盛的团队一周以来日以继夜的成果。
酒店的酒吧里,圆桌的设计取代了惯用的卡座,打破了室内空间棱角分明的感觉,让此处顿时圆润起来。
“等一下。”贺子乾看到这张效果图时出声打断了汤朵朵的介绍。
“这种酒吧的设计太怪异了吧。”
“贺先生,我们对于迪拜当地的文化进行了缜密而严谨的考察,去到迪拜的有旅游者也有商务旅行人士,他们中很多都是独自一人,这样的设计可以让大家迅速的熟识起来,也可以让顾客在酒吧里停留的更久,消费也更多。”
贺子乾思考了一下低下头,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示意:“继续。”
汤朵朵一手操作电脑,另一只按住胃部的手,紧了紧。
会议室一如既往,冷气强劲,汤朵朵的额角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察觉到她的异样,贺隆看向汤朵朵的眼睛渐渐的眯起来,眸色逐渐加深。
“你没事吧。”停顿的间隙,身边的孙启然也感觉到她的异常,低声问道。
然而,注意力集中的汤朵朵根本就没听到。
会议还在继续,虽然看出了同事的不舒服,孙启然也不好当众打断进程。
正在这时,贺隆忽然站了起来,大家都朝着他看去,他淡淡的道:“我累了,暂停休息15分钟。”
他言罢就推开椅子,直接朝汤朵朵的位置走去。拉着她的手腕拖着她站起来。
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异动而变得异常尴尬。
汤朵朵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很快的断定出,如果不跟他出去,他会把自己抱出会议室这个事实之后,很认命的跟着他走了出来。
贺隆把她拉进旁边的办公室,安置在沙发上:“胃痛?”
“已经吃药了。”汤朵朵有气无力的伏在沙发靠背上。
贺隆到了杯热水放在她的手里,又转头拨电话:“叫唐森医生马上过来嘉熙。”
“你干嘛呀,我还在开竞标会。”汤朵朵心烦意乱的说。
☆、烙印,心中玫瑰红
贺隆叹了口气,紧挨着她坐下。
汤朵朵拧着眉往边上挪了挪,贺隆又坐过去。
最后她把自己逼到到了沙发的扶手边上,如往常一般无路可退。最后在他炽热的眼光中无处躲藏,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说。
拿着那杯水轻轻的啜饮,汤朵朵心乱如麻又如临大敌。
贺隆却不介意,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放肆,仔细的看着她,就像是要把此刻的她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的心上。
几年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她的那种刻骨的痛,和无边的空落感似乎又在一瞬间被勾起,让他觉得无从发泄。
而如今,终于,她又近在眼前了。
只是,近在眼前,却又感觉那样的遥远。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手,为她掖了掖散落在耳际的那一缕碎发。
他距离她太近了,呼出的热气,都让她觉得脖间痒痒的,这一切都让汤朵朵的心跳不断的加速,理智提醒她要躲避,下一秒却被他紧紧的拥入怀里。
他的脸颊贴进她纤细的脖颈间,细细密密的磨蹭,汤朵朵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想我么?”他的声音极低,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与沙哑,暧昧动人。
汤朵朵别过脸去,别扭的不说话,却又贪恋他怀中的那一点温暖。
贺隆将双臂收紧,似乎他才是两人中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的那一个:“我很想你。”
汤朵朵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心中的酸慰之感,逐渐加深,旧时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迅速蔓延,一点一滴,慢慢的慢慢的腐蚀着她的心。
思念如潮水般,眼看就要决堤。
她动了动,用尽最后的理智想要挣脱,却又被抱的更紧。
然后她听到这个在众人眼中冷漠的不像话的男人低声说:“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
汤朵朵直觉的一股酸意从心头冲入鼻腔,那种久违的叫做眼泪的东西顷刻间泛滥眼底。
他抬起头,轻轻的转过她的脸。
把她柔软玲珑的身子抱在怀里,三年以来贺隆的内心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完整,双方对于彼此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他的唇舌在她的芳香中辗转挑。逗,极尽温柔。渐渐的两人之间的吻越来越深,汤朵朵在他的诱哄之下很快的丢盔卸甲,连连失守。从心底的深处不断涌出的酸涩与甜意排山倒海席卷而来,激荡着她的灵魂,长时间麻木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吻之下被刺激的唤醒,如此激烈的感觉让她的心都为之颤抖,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迅速瘫软下去,罪恶感与愉悦感形成了激烈的冲突,感觉最终压倒了理智,不由自主地渴望他给予她更多。
隔了好久好久,汤朵朵才听清楚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她迅速的惊醒,放在他胸前的双臂下意识的推了推他。
可是贺隆拉着她就是不放,汤朵朵情急之下,只好张口咬住他深入她口中的舌。
“唔……”贺隆最后不轻不重的咬了她的唇瓣一口,用他的头抵着她的停了一会儿又似感慨万千的说:“狠心的女孩呀。”
☆、听说,爱再浓烈也是条抛物线
汤朵朵的眼中是一片薄薄的雾气,她的神智在那个宠溺的语气里有了片刻的恍惚,只是才启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下一秒汤朵朵犹如刚刚中了魔法的人被这敲门声突然的唤醒,立时三刻从他的怀抱里迅速的抽离。
贺隆登时觉得自己怀抱有些空落落的难受,蹙起眉头,这个冷静的可怕的男人竟然如被人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面色上竟然凭空多出了几分薄怒来。
医生唐森拎着药箱立在门口看着来开门的贺隆难看的脸色顿时有些进退两难,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不是这个男人找人火急火燎的派人把他找来的?怎么现在又好像是有些在责怪他让他看到他这张老脸的意思?
“唐伯伯。”汤朵朵站在贺隆的身后轻声叫着来人。
唐森从贺隆的身侧看到里面的人,顿时对于室内的状况了然于胸,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微笑的朝里面久违的女孩打着招呼,一边也不忘板起一张长辈的脸训斥贺隆道:“臭小子,你又欺负朵朵?”
汤朵朵一时怔忡,对这样的情景,竟然有种时空倒错回到旧时的感觉。
“臭小子”,普天之下,甚至连贺家的那位老人家都不会对身为长孙贺隆用这样的称呼,但是作为贺家60多年来唯一的一位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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