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这是怎么了?快打电话吧。”
有善良的路人聚集而来,细心的询问着她的情况,这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女人赤着双脚跌坐在午夜的街头,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乍一看上去竟像是一只女鬼。
汤朵朵没有回应他人的好意,她已经太累,没有力气去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维持简单的呼吸。她想休息一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哪怕是坐在地上也好。
反正这个地球上,她走到哪里也是孤魂,逃到何处都只有冰冷。
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来爱她,再不会有人在乎她,也不会有人能够温暖她了。
她终于亲手葬送了自己唯一可能幸福的机会,任凭自己坠入深渊。
而她以后活着的理由就是将那些她恨的人,一个一个统统拖下地狱!
想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对着漫天的繁星怆然一笑:“对,就是这样。”她喃喃的说:“就是这样,做到,然后安稳的死掉。”
她撑着仅有的力气回到家的时候,刘世尧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沙发上等她。
“你……”他盯着她的脚想要说些什么。
“不送了。”汤朵朵站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世尧挑眉想从汤朵朵苍白的面容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无果,他现在已经全醒,暂时也不会再为难这个落魄的女人。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从她身边经过,淡淡的说。
汤朵朵没有回应,只面无表情的走进门,将大门关上,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后,她终于将自己与外面那个纷扰的世界隔离。
叹一口气,直挺挺倒在沙发上,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3点钟。
累,可是却没有一丝的睡意,只有瞪着眼睛看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才能控制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刚才的那一幕。
只要闭上眼睛,那一个瞬间就会在眼前不停的重复再重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那根弦越绷越紧,中间牵连的丝线正在慢慢变细,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掉了,让她的神智全部崩溃。
周遭静寂,偶尔有车子从楼下驶过,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细细密密的声音,像是从人的心上碾了过去,会有莫名的疼痛感。她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听着时钟的滴答声,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变白变亮。
你看,又是新的一天了。
时间不会因为人们的绝望而停滞,哪怕一分一秒。
它有时候就像是一个魔鬼,将寂寞的灵魂逼入绝境。
时钟指向上午10点,孙启然来了电话,汤朵朵牵扯唇角笑了笑接了起来,原来是找她去看酒店,预订婚宴。
本来刘世尧安排她回北京,是要在北京举行婚礼的,如今柏盛危在旦夕,她不明白刘世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再提结婚一事。
放下电话,汤朵朵的心情竟然是有一丝愉悦的,每次想到婚礼,都让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两个字“结局”。
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一定会的。她走进洗手间,为自己憔悴的脸涂上厚厚的粉底,为那双空茫的眼画上浓浓的色彩,再加上腮红、唇彩,希望为自己营造一个气色很好的假象。
忙碌完毕,她看着镜子中那张浓艳的脸,依然掩饰不了她周身散发出的腐烂的气息,也终于明白假象,真的永远只能是假象罢了……
☆、莫非,前尘已注定
近几日孙启然仿佛完全不用上班,每日的职责就是陪着汤朵朵置办结婚事宜。
“刘世尧怕我想不开?”第五日的时候,汤朵朵开门看着孙启然那张扑克脸终于忍不住单刀直入的问。
“总裁吩咐今天会携唐小姐参加贺子晟先生的画展开幕派对。”孙启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式化的回答。
虽然早知道他会来香港开画展,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汤朵朵的动作还是定格两秒:“你说贺子晟?”
“有问题么?”孙启然见她有些迟疑的样子,反问道。
汤朵朵想了想,又一哂道:“没,没有。不过,他,从美国回来了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拎包锁门,跟在孙启然身后往电梯厅走去。
“飞机今晚抵港。”孙启然一如往常,不肯对她多透漏一点消息。
孙启然找她的时候,时间已近傍晚,汤朵朵并没有剩多少时间去挑选衣服和化妆,只好随便找了两个相熟的地方。等她一切准备停当艳光四射的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刘世尧已经坐在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他。
他的手搭在深紫色沙发的靠背上,姿势相当放松闲散。刚下飞机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惫的表情,相反的,一双眼在璀璨的水晶灯照射下越显的明亮。
刘世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朝自己款款走至跟前才起身相当绅士的做出邀请的动作。
汤朵朵怔了怔,脑海闪出了那一幕,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酸涩,可还是伪装微笑的走上去,象征性的挽住他的手臂。
“不问候你的未婚夫?”刘世尧似乎心情不错。
“……”
“所以,最近不常看新闻咯?”刘世尧偏头看着她,不折不挠,似是在提醒她的反应不应该。
汤朵朵憋足一口气,到了胸腔却又泄回去,放低声音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哇哦——”她这么问,刘世尧反倒卖起关子:“既然你这样问,那我只能说,我之所以这么开心,当然是因为,我的对手最近也不怎么好过。”
汤朵朵的脚步明显的放缓一步,此时的她正在下台阶,几乎一个踉跄摔出去。
“唔,小心,怎么?想要现在摔坏自己然后不当我的新娘,找个正当的理由逃婚么?”刘世尧适时的拽她入怀,才免得她跌跤。
“Sorry。”她站稳后不着痕迹的挣开他的手臂。
刘世尧眉梢一蹙,汤朵朵疾走两步到车前讲到:“我们上车吧,不然赶不上了。”
刘世尧还是主动替她拉开了车门,而自己绕过去同她一起坐在后座。汤朵朵一路偏着头看窗外,车内安静的像是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而车子则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向中环State-of-the-Arts画廊。
此刻的汤朵朵根本满脑子都是贺隆,刘世尧这么轻松,是不是贺氏出了什么事?他会去贺子晟的画展么?这么多年,他有没有稍微可以接受他的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一点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车子抵达目的地,刘世尧率先下来,为她打开车门,一边问。
她踌躇的搭住他伸过来的手敷衍的掩饰:“没什么。”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他的手臂自然的扣住她的纤腰以示惩戒:“还是被我今晚的话给吓到了?不过,贺氏的劫难,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对。”她的目光掠过前方十米处站着的贺子乾时,冷冷的肯定。
刘世尧当然也看到了贺子乾,他的唇角微微的上翘,远远的对看过来的他点了点头。
贺子乾当然也朝他们两人的方向笑了笑,汤朵朵感到一阵恶寒,她转头对刘世尧道:“我去洗手间。”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不要太久哦。”刘世尧提醒她。
汤朵朵没有回答,转身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她只走到一半,便被一个身影吸引过去,他背朝着她的方向,正在看一幅素净的画。
汤朵朵像是着了魔,站在原地,不能移动。
就在此时,那个男人也转过身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却似乎又远在天涯。
汤朵朵眼前黑了黑,几乎要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开始在心底恨自己,不能够有即刻拔腿离开的潇洒。
“Ray,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一个娇媚的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汤朵朵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贺隆,突然对着他会心一笑。
却在一转身后,落下泪来。
幸好,去往洗手间的路上人并不多,汤朵朵匆匆推门进去拿出粉底补妆,才庆幸现代科技昌明,有防水眼妆这种神奇的东西。
人在江湖,全凭一张脸。
受了什么伤,只要脸上无恙,就算心裂成碎片,又会怎么样?
只需妥帖掩藏。
“贺氏最近日子不好过?”汤朵朵拼命往脸上扑粉,却听到有人在门口低声热议。她反射性的拿着手包,找了隔间躲了起来。
果然,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临近,大约有三四个人走了进来。
“前阵子莫名投资内地的房产,谁都知道内地房市过热啦。可是贺隆剑走偏锋,大家以为他又有什么内幕消息,谁知道啊,最近中央开始下狠手进行楼市调控,贺氏的投资都在一线城市,当然跌的厉害,听说啊损失不少呢。”一个女声道。
“哎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以贺隆的经验,不可能打这种无把握之仗。”
“不见得哦,听说贺氏内部也认为是贺隆是决策失误,正打算召开董事会对他作出处理呢。”
“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家的公司,能够怎么样?”
“不一定哦,贺氏内斗也不是一脸天的事情了,怕是他们家的那一位正盯着这位长孙的遗产,不肯放呢。”
汤朵朵扶着卫生间的隔门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些女人的话便再也听不见。
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可是,她最近都对他做了什么呀!
☆、记住我,带我走
汤朵朵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她隐约听到前厅有主持人在热烈的说着什么,伴着一干听众们的阵阵的笑声。快步沿途走过去,几乎是绕着画廊一圈,她也再没能看到贺隆的身影。失意的回到前厅,刘世尧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最后面,所以她很容易找到他。
“我以为你住在里面了。”感觉她到来,刘世尧的脑袋微微的偏向她的耳朵,目光却并不离台上的人。
“真遗憾,里面没有床。”她不死心的环视四周,仍然没有看到贺隆。
也许他只是循例来那么一下,马上就走了,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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