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里面没有床。”她不死心的环视四周,仍然没有看到贺隆。
也许他只是循例来那么一下,马上就走了,生意上出了事情,他大概也忙得够呛,更何况这里面他想见的人并不多。汤朵朵虽然这么想着,心中不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更加心慌。
主持人宣布酒会开始的时候,汤朵朵拉住最近的那位侍者,从他手中的托盘拿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最后一口呛住喉头,赶紧捂着嘴巴,狠狠咳嗽了一阵。像是一个嗜酒的女人。
刘世尧闷笑着走上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调侃道:“这么想喝酒?”
汤朵朵尴尬的笑:“喝的是着急了些,有些渴了。”
刘世尧一哂:“何止是着急,简直是豪饮啊你,Cici,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汤朵朵看着刘世尧的脸,试探的眼神,立刻心如明镜,她摇摇头:“不,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喝酒而已。真不好意思。”
刘世尧看着她半晌,忽然笑了一下:“Cici,你有时候可真是傻的可以。”
“是吗?”汤朵朵盯住刘世尧那双桃花眼就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在北京与贺子晟的对话,想到了刘世尧为什么会利用自己的理由,明知道不该说,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脱口而出道:“傻的可以的应该不止是我吧,william。”
刘世尧正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上前来寒暄的人打断了。
汤朵朵趁着他不注意微笑退场,她本来只是想在画廊转一转耐心的等待应酬的结束,可是心里的憋闷感却逐渐加重,于是开始身不由己的走向画廊的大门,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冲出了漫长隧道的出口,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中环的夜热闹又喧嚣,她一袭晚礼服走在路上,脚上金色的高跟鞋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离的光,有人上来搭讪又被她轻易的甩掉,虽然脚上是12厘米的高跟鞋,她却仍然步步生风。
一开始汤朵朵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夜游,不被打扰。
可当她发现自己站在贺隆公寓门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是多么的强大。
他不一定在吧,她停留在原地,如雕塑一般。
可明明已经绝望,却仍然伸手按了按门铃,心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当房门打开,屋内明亮的光线照射在她的脸上,汤朵朵才像是突然被打回了现实,刚才游离的情绪早已消失,随即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脚上无以复加的疼痛,一双小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穿着它走了多久?”当贺隆蹙着眉头把她的鞋子小心的脱掉,然后抓着她的脚腕放在水里时才说出心中的疑问,看到她的双脚轻微的瑟缩了一下,他又抬头问:“很烫么?”
汤朵朵不回答,却忽然伸手抱住他,贺隆猝防不及,差一点把盆子里的水打翻掉,然后他感到有水滴在他的头上。
“下雨了么?”他停留在她的怀里叹息着问。
“嗯。”汤朵朵一边应着还一边点头:“还很大,你为什么不带伞?”
“我就是要淋雨,所以舍不得啊。”贺隆笑着回答,他试图拉开他们的距离,费了好大的劲,她都不肯松一松手。
“你不要走……”她知道自己有些无赖。
“我不走。”他温柔的抚摸她的背部给她以安慰。
听到这句话,汤朵朵原本拽住他衣服的手指才放心的一根一根的松开,才听他又道:“这里是我的公寓,要走也是你走啊,傻瓜。”
“你……太坏了。”
贺隆也不反驳,他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要喝酒。”
“我这里有一些糕点。”
“我要喝酒。”
“提拉米苏?”
“带我走。”
“你说什么?”贺隆从厨房里伸出脑袋看着她问。
汤朵朵唇齿开阖,却再也无法说出那么不计后果的三个字,她的笑在灯光下一片惨白,解释道:“我是突然想起提拉米苏的含义是‘带我走’,对不对?”
贺隆拿着一盒提拉米苏走过来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将汤匙交给她:“喏。”
汤朵朵看着那个小物一时怔忡,她抬起眼睛,眼眶又一次盈满泪水,她晃了晃手里粉红色傻里傻气廉价万分的塑料汤匙问:“这个,你……还留着?”
他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为什么不?”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要我了……”
“嗯……你说对了……”
汤朵朵没等他说完,便吻上了他的唇,她要抱紧他,才会觉得这个世界不再冰冷。有时候又要推开他,才能够让自己变得坚强冷漠。
最后,她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扳着他的脑袋,对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问:“你那天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走?”然后又不听他的回答就上去啃他的嘴,凶狠的像是一只会咬人的猫。
“小姐,我可以告你强。暴吗?”最后的时刻贺隆将她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艰难的问。
“可以,但是我会先杀人灭口!你去阎王那边告状去吧!”
天啊,恶魔一样的女人。
凌晨,汤朵朵昏昏沉沉的睡去,贺隆一直醒着,为她盖好被子。他的手拂过她的刘海,帮她将多余的碎发掖在耳际,才轻轻的说:“我走,是怕我会说出伤人的话啊,小傻子。”
☆、阴谋,酝酿
醒来已是正午,汤朵朵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如果将昨夜的激情辩称是她自己的酒后失态,会不会是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只一杯香槟就失态啊,汤朵朵,这样脆弱的谎言是要说给谁听?
她伸出一只手臂,颓然的搭在眼睛上,天啊,还有刘世尧,开心的时候,最容易忘记这样一位金主。
“醒了还不起床?”贺隆倚在门口,声音如初夏的温度淡淡的暖意。
汤朵朵拥着被子坐起来,脊背一片冰冷却仍惊讶的道:“你怎么还在?”然后还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自言自语道:“喔,这是你家。”
“要不要吃点东西?”
“所以,HASLLE是要倒闭了么?”她抬起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有淡淡的光晕,扑闪扑闪的很是漂亮。
贺隆突然站直身子朝她走过去,拿起他的睡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在床沿边坐下开口道:“你听到了什么?”
“你说呢?”她反问。
贺隆伸手在她的长发中,为她细细的梳理,感觉那丝滑的触感:“那么朵朵,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和刘世尧结婚这是真的么?”
汤朵朵愣在当场,她明白这件事贺隆不会不知道,刘世尧此人做事那样嚣张,怎么可能不对外面透漏一点风声?更何况他与贺隆之间本身就是这种竞争者的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贺隆会当面拆穿这件事,捅破他们之间这层稀薄的白纸,将两个人都瞬间陷入尴尬的境地——不,尴尬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汤朵朵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他截住。
“你答应了,对不对?”他的语气很轻很轻,但是你却知道他在说一件很确定很确定的事,他不是在让你确认这件事,他只是在提醒。
汤朵朵咬着下唇将头别过窗外,忍刺目的光线直接照射她的眼睛,吱吱呜呜了半天终于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接着问道:“贺隆,你恨不恨我?”
'文'“你说呢?”他显得气定神闲。
'人'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书'汤朵朵觉得有什么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可一时间她也说不出是什么。
'屋'“我要走了。”汤朵朵想了一会儿后毫不迟疑的做出这个决定,她收敛表情推着他起身道:“你现在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他没有哄她,没有阻止,他之前还说为她做了饭,可是直到她走出公寓的大门,他也只是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狼狈与匆忙。
他变了,汤朵朵下了楼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回头望着他寓所的窗口,呆呆的想。
可是HASLLE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贺氏叱咤商场这么久,想要看这个商业航母沉船的人又何止寥寥。
贺隆一直站在窗口,看着汤朵朵叫了的士离开。红色的车子一直驶出了他的视线他才将目光收回。他回到客厅,打电话给徐砚,那边很快的接起来,张口就道:“你可真是会折腾我,比汤朵朵还厉害,怎么我以前就没看出来呢!”
“那是你的IQ问题。”他此时的心情很是放松。
“你才有病!”徐砚反骂道:“不过,怎么样,william昨晚是不是表现不错?”
贺隆听他这么说才翘起唇角:“嗯,相当不错。不过,你给他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做?让他肯放朵朵一码?”
徐砚在电话的那头低低的笑:“你知道么,其实我蛮喜欢某些演艺界的友人,只需大方开价码,自编自导自演完全不在话下,让人省心。”
“怪不得那女人会知道我的行踪。”贺隆想起ANNA。L的突然出现,觉得其实老爷子的安排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要知道,想做一枚合格的棋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戏拍的多了,自然融入生活。”徐砚道:“只是贺隆,据我调查,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怎么,”贺隆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想要笼络她?”
“以她的价值么?”徐砚笑的残忍:“还是不必了吧。如今大家相互利用,她肯就范我们肯出价,银货两讫已是最好。”
“是啊,要的太多,难免就有些贪了。希望她能够好自为之。”
“你觉得她会么?”徐砚反问。
两个男人沉默了两秒,同时哼笑一声。
刘世尧坐在办公室里关闭与国内高层的电话会议后,双手交握静默了两秒,然后对坐在对面正在喝悠闲咖啡的贺子乾道:“难得你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出现在我的公司,怎么昨晚同你说的事情,有异议吗?”
几经来回,刘世尧觉得贺子乾此人已经开始有些嚣张了,他不太喜欢。
贺子乾一哂:“怕什么,也许传媒会写我是来落井下石,耀武扬威的,说不定这事儿传出去,我到老爷子那边还能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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