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赢,会有一日笑看那座曾经置她于死地恢弘的商业堡垒在一夜间崩塌。
想到刘世尧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他那样言之凿凿说他会让贺隆一无所有,其实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倒并不会害怕,她太了解贺隆,那个男人一双手用不了几年便可以创造下一个奇迹,他还不到三十岁,什么也还输得起。她只是不想要让他输的难看,让他在商场上变得狼狈。那不应该是属于他的样子,他值得更好的被对待。她不得不承认,她在利用他来诱惑刘世尧的时候,早已经隐隐的觉察到这一点。她以为她可以将一切控制在一个可承受的范围内,却万万没有想到刘世尧与贺隆之间却居然还牵扯到了上一辈的恩怨。
此时的汤朵朵只顾着想这些,她当然不会知道刘世尧今日前来究竟是做什么的。他怒气冲冲的下楼,打开车门,第一件事就是将副驾座位上包装完好的礼服拿出,丢进路旁的垃圾筒,他抬头看她所在楼层的窗口,虽然知道她不会多费心思看他一眼,但是心中仍下意识的去做这个动作,心中有说不出的憋闷。为了来见她,他今天还特地换了一辆车子,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后,他发现她并不喜欢自己那些拉风的跑车,与其说是有性格,不如说是她挑剔。
对,这真是一个挑剔的女人,是他遇到过最最讨厌最最不可理喻最最没有眼光的女人!
回公司处理事物,刘世尧又被贺隆的HASSEL日前在股市的小伎俩摆了一道,每每遇到这种事情,他的气就又不打一处来。老板板起了面孔,下面的员工也个个不敢造次。
晚上的慈善晚宴,他准备就绪下楼的时候助理孙启然已经站在车门前等待,为他打开车门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孙启然循例低声刘世尧问道:“要不要绕到去接Cici?”
“不用。”刘世尧端坐车中声音有些闷闷的回答。
孙启然为他关上门,转身的一刻也忍不住挑起眉毛,这明明是总裁早晨来上班时第一件交待给他的事情,今晚要与Cici同行,去参加一个内地企业在港举办的慈善晚宴。
那时候身为上司的刘世尧还心情极好的对孙启然道,这次晚宴后的拍卖会一定要拍一些东西,总有一件她会喜欢。并且在前一天,他还陪上司亲自去挑选了一条漂亮的晚礼服。
难道说,总裁午间出去的那一趟,是去了Cici那里?
等到了会场,孙启然就又头疼起来,他们不远处刚刚停下来的那辆车走下来的人可不就是柏盛现在的死对头,贺隆么。
贺隆站在门口处扫视全场,立刻看到被埋在万花丛中的徐砚。他拿了一杯香槟,缓缓的过去,间或与人寒暄交谈。
诚然,这种盛大的慈善竞拍晚宴,怎么也少不了那些珠光宝气参加宴会便如上战场厮杀的女人们。贺隆孤身一人的出现已经让好多人兴奋不已。哪知道紧随其后的便是柏盛的刘世尧,最近他的风头正劲频频出现在财经版上,娱乐版也渐渐鲜有他留恋花丛的绯闻,据说正在收心,人人都说他浪子回头金不换,花花公子一旦收了心,总是颇受女人青睐,觉得他们什么都见识过了,婚后反而会更加稳重。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都是那些女人一厢情愿臆想出的神话罢了。
只是有人愿意表演,便有人愿意去相信。
今夜对于参加宴会的人来讲都是不虚此行的,本港最耀眼的两位钻石王老五都是孤家寡人登台亮相,真是乐坏了在场的各位女士。且不说二人都是未婚,让各位待字闺中的名媛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就算是对于那些已婚的夫人们这两人男人的绯闻轶事也够她们议论一番。
而对于汤朵朵,大家的意见一致,如果真如传闻中所言,两个男人现在想要争取的的的确确是她没错,那么无论她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了,在众人的眼中她就是现实生活里最最幸运的那个女人。只不过能够风光多久也还是这些男人说了算,说到底,谁真的进了刘家和贺家那高高的门槛,谁才是真的成功了,其他的女人不是陪衬就是浮云。
没有什么比一颗想要争名夺利的野心更可怕的了。
徐砚老早就看见贺隆,他走上前用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好友的杯子。
“叮——”的一声响后,他并没有喝酒而是先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你看那边。”徐砚的下巴微微的朝贺隆的右后方抬了抬。
贺隆并没有回头,眼中却顿时显露了某种寒意。
“怎么我觉得你的眼神很想杀人。”
“如果可以。”
“疯子。”
“谢谢。只不过,”贺隆勾起唇角道:“这样也不错,在商场上杀敌就像是用一把很钝的刀一刀一刀的砍下去,直到敌人无法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感觉更好。”
“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徐砚心下生寒半晌才道:“不过,你真的确定我们赢得了?这次的盘面开的很大啊。”
“这么没信心?”
徐砚一哂:“你说呢?我只是至今不敢相信,你这么做居然是为着一个女人。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一个商人的世界里,怎么容得下‘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甚至会一夜之间毫无价值的东西。”
贺隆笑:“那是因为她的爱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要完全拥有的东西。”
☆、一念,执着
说到今晚,贺隆和刘世尧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场宴会是那家知名的内地企业与政府联合举办的。如今打着名头的慈善活动多如牛毛,像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为着政府的面子,也是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对于他们而言做慈善也不过是他们对着支票大笔一挥,分分钟搞定的事,反而是时间才是他们这些商人顶顶缺少的东西。表面上看香港富豪比比皆是,只是即便是豪门富户也有九品中正之分,以贺隆和刘世尧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一旦出席了某种活动,便代表将自己甚至是家族的名声也全数押了上去,隔日媒体登出来他们任何一个出席了某企业或者某组织的晚宴,这无疑是给主办方极大的面子,要知道本尊的主席在一定程度上即代表的是一种认同,在企业界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然而主办方租用的宴会厅再大,也转不过那么一点地方,在场的宾客几乎人人都有关联,贺隆和刘世尧有意无意总会遇到。而更夸张的是,主办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察竟然将这两个人安排在乐同一个主桌上。早前人们来时看到铭牌摆在那里就已然议论纷纷,待到客人聚齐,主持人登场,诸位按照座位入席,场内更是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这两个人,期待着两虎相遇的反应。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当事人只是款款就座,并无异样。虽然没有直接的交流,表面看上去却也风波不见,叫人琢磨不透,让期待看戏的众人,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徐砚这个好事的人坐在贺隆的身边,心里与在场其他人也无异,也同样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只是他的期待与别不同,他料定贺隆与刘世尧即便会有兵戎相见的时刻也不会再宴席的觥筹交错之间而是回出现在之后的慈善拍卖环节。
据他所知今日的拍品中有许多玉器,而他早早的打听到那其中包含有一个品相极好的“玉猪龙”,这种玉器在中国的红山文化中多有发现,而红山文化主要分布在内地的内蒙古东南部、辽宁西南部和河北北部,是中国北方地区著名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其中尤以玉器的制作和使用著称。说句实话,他一直都不太喜欢汤朵朵这个女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于中国的古典文化确实有一些研究,可能因为她早前一直在内地生长的原因,她比大多数香港人对中国历史的认识都更为深刻。而玉猪龙就是她最喜欢的玉器之一,贺隆曾经不止一次的托他这个内地通四处问询过这东西,徐砚一方面确实没怎么上心,另一方面也真没有见到特别合适的宝贝。所以,贺隆至今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为汤朵朵拿下这种她挚爱的玉器,而今天要不是因为它,贺隆大概也不会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应主办方出席。经过之前细致入微的观察,徐砚笃定今日黑着脸的刘世尧一定会与贺隆争这样东西,因为这件玉器是贺隆唯一会举牌的物品。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脸坏笑。”贺隆眼角的余光扫视身边蠢蠢欲动的徐砚蹙眉低声问到。
“判断正确。”徐砚对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亦不遮掩:“怎样,你对拿下今天的玉猪龙有没有信心?”他的音量控制的很好,正好在刘世尧可听到的范围之内。
这个时候,主持人的讲话正好告一段落,贺隆礼貌性的伸手鼓掌,扯了扯唇角对徐砚的问话只是不答。
贺隆与刘世尧坐的极近,还好二人都是正好面对主席台的位子,可以不用尴尬的只看着彼此,两人都是商场上自视甚高的人物,平时最拿手的便是目不斜视,于是坐了很久也都相安无事,一直到台上的拍卖师身边的礼仪小姐将那枚小小的玉猪龙请出,台下一片哗然的同时,两个男人开始有了入场以来第一次的眼神交汇,那种眼神短暂接触所激起的火花,似乎可以听到哔剥作响的声音。
徐砚一看那个场面心里就乐开了花,一向爱看热闹的他拿起酒杯一边慢慢品着一边等着看好戏。
玉猪龙本来就有天下第一龙的称谓,而这次拍卖的玉猪龙更是一件难得的珍品,由青玉雕刻而成,乳白色,玉质温润。整体弯曲成环形,头部似猪龙,方形目,吻部前伸。全器中央有一个对钻而成的圆孔,在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美丽不可方物,引得在场的人都热血沸腾,价码一再攀升。
贺隆与刘世尧却是很是坐得住的,特别是贺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人们在竞拍的与刚刚其他的拍卖品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知道他志在必得,徐砚觉得自己也会被这种假象给迷惑。
贺隆是在竞价上了一千万的时候才开始出手的,而刘世尧更是紧随其后,随着价码的不断升高,举牌的人也逐渐的稀少起来,到最后真的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