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克鲁罗德人的汗王,住在金帐之中,自称为金帐王庭黄金部族的成员,就是直接承袭了虎王覃格斯的血脉。”
说明的最后一句。让心灵术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少许。
但在这周围,同样脸色大变的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弗拉基米也是一样的。
目光移动,它的视线落在某些角落中静立的侍女。然后他发现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从事这个工作到了第四十个年头的现在,如果是工作上的需要,那么一张面孔哪怕只是见过一次,弗拉基米侯爵也不会将之忘记的。
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克鲁罗德人的公主的侍女,而所谓的魔兽,显然不过是一种托词,是为了保护那些野蛮人的大包大揽,但那问题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那些克鲁罗德收买了这个**师的学徒?
当然不可能,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成为一位**师的学徒更大的诱惑?更别说是那些穷的只剩下牲畜的野蛮人们能够拿得出来的了……不,最关键的是,既然那个所谓的变身是什么老虎的神祇赐予克鲁罗德人的特殊力量,那么这个能够变化成兽人的侍女,究竟跟克鲁罗德人的金帐汗王血脉有什么关联?克鲁罗德人送给了自己的情报备案之中,她似乎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部落成员,只不过是因为对于魔法有着一定的亲和力才被送到这里的,但如果那血脉是皇族独一无二的,那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究竟是不为人知的血脉遗传,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侯爵眯着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朵上,希望能够从**师的讲述,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师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无关紧要。
“……不过,据我所知,所谓的黄金部族,也不过就是得到了兽化的血统……兽人和兽化人不同,兽化人只是感染了怪异病毒的人,他们很多疾病都能够用神术直接治疗,但兽化症是个例外,再高明的牧师用再强力的神术也无法祛除。只有月女神的教会据说掌握了一种秘密方法,能够治愈兽化症,让患者恢复原状。传言是否可靠尚未可知……”
与血脉或者神话再无多少关联,不过是些兽化人的普通理论罢了。
不,等等?
侯爵的瞳孔收束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一些异样——那位**师嘴唇开合之间,跟他所说的话语,似乎并不相符?
作为一个隐秘骑士团的团长,弗拉基米?弗拉基米洛维奇或者不是最好的,但却绝对是合格的,即使是现在,经历了十几年和平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那段在刀刃上行走的岁月也从未在他的记忆中褪色……而唇语和读唇,这种kkk成员,必然要掌握的技能,就更不用说了。
“覃格斯的血脉,唯有黄金部族的成员拥有,那与普通的兽人变化是两回事,虽然看上去很像。但在能力上相差很大,那毕竟是和神的血脉有所关联的。”
本杰明**师的目光平静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学术研究之外的意图:“所以。这血脉在每一代的传承之时,都会经历一个特殊的仪式,否则,就会招致这位神祇的抵触。他们将这种仪式称之为‘雷姆尼亚’,意思就是,神的许可。而如果拒不执行这样的仪式的话,那么结合产生的后果就是当事人会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死去,更不会有任何后代产生。”
“……随着他们皇权的几次交替,这些传闻都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记述。但事实上,这种能力很可能并非是由血脉来传递的。而是通过某种神术的方法,因为据我所知,那些野蛮人的皇位更替是非常血腥的,所谓的金帐王庭被斩尽杀绝就已经不止一次。而现在,不管进行过多少次的更迭。只要是金帐汗王的直系血脉,就会有这样的力量……”
心灵术士沉默着。似乎正在凝神细听。但无形的灵能触须弥漫,改变着周遭的声音,于是,除了他与**师之间狭窄的空间,在其余的地方,那些声音。就化为了一段普通的话语。
但很可惜,这种小小的手法,对于这位**师本人,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充其量也仅仅只能蒙蔽普通人视听。
爱德华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既然对于克鲁罗德的风俗习惯都有着如此详细的了解,那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知道了,塞西莉亚公主的身份的问题——至不济也已经产生了怀疑,如果他对于这婚姻的本身并没有多少了解那么还好,但一旦事情败露,他会不会选择维护皇室的利益?
实际上,暴露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吧?
关于这个偷龙转凤的计划,不过是塞西莉亚一时兴起的产物,因此整个的计划,都只能称之为儿戏——唯一的依仗不过是两方在短期之内都不可能进行核对,但问题就是,一旦进行了核对,这种简单的调换,根本就是见光死。
其实,如果不是爱德华这个意外的人物参与了进来,这个小小的换婚计划说不定早就已经终结在婚礼上,或者那个过程会有些尴尬,有些麻烦,但最后也不过就是那个少女不再有进入魔法学院的机会,但那也同样不会让她的生活有多少变化,因为很快,国王陛下就遇刺昏迷,而她的既定命运,就是顶着一个寡妇皇后的头衔,在皇宫之中孤独终老罢了——如果早就知道这一点,她说不定也不会选择进行这个愚蠢的交换计划,而是转而寻求在皇宫中学习魔法的方法。
不过现实之中不存在如果。
一开始,爱德华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他印象中所谓的政治婚姻,本身看重的就不是结婚对象本身,而是结合的事实,只要各个方面都承认这一点,那么就已经够了,至于说所谓的血缘……那种东西其实根本就是虚无缥缈,隐性显性的遗传基因一代就要分出八分,两三代之后所谓的独有部分早就比生理盐水里的盐分还薄了,又能够真正产生多少意义?
反正除了维系领地完整,皇帝需要的不过是个用来暖床的存在,只要长的漂亮是不是公主有那么重要么?
可如今看来,这意义还真是不小……涉及到了神之力量的传承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小事?而且从那个婚礼上严谨的仪式上来看,图米尼斯的皇室从一开始就是在谋求这位神的力量了。所以才会提出用魔法交换。
……不,实际上如今的重点是,这位**师究竟打算怎么做?
心灵术士截断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对于过程的思考,直接将思绪集中在寻在解决方法上。
如果本杰明有心插手来管这件事,那么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和自己废话,直接喊一声开打就是,虽然刚才爱德华解救塞西莉亚的时候确实是显露了一部分力量,但毕竟也不是能够将一位**师‘震撼到心旌摇动的王八之气’,如果两者换位,爱德华自忖也听对方解释的兴趣和耐心——
至少在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前,没有。
因为这件事看起来似乎还和国王陛下的遇刺有着很大的联系——那刺杀是在婚礼上进行的,虽然最后的罪名被推到了那位倒霉的皇子身上,而且是证据确凿,可是既然本杰明已经注意到国王陛下正在被诅咒影响,甚至整个宫廷中有不少人被魔法洗脑。那么就算是再加上一个王后被调换,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既然已经怀疑了这所有的一切,那所谓的解释,就都变得苍白无力。
但这位**师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是顾忌皇室的颜面,或者是自己的身份?
短短的叙述很快便已经结束……爱德华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平静下来,不过表面上,他的笑容仍旧真挚而带着一些‘不明所以’,
“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师阁下您真是博闻强记。”
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他微微抬起头。对视着那位**师那双深邃的眼睛:“看来,我在基础知识的掌握上,似乎还有着相当的缺憾,不过既然这好像是会是个很长的解说……**师阁下,议你我不妨换一个地方来继续您的讲解?”
周围的空间里。有风吹起。让这年轻和老迈的两人的袍脚,如同波浪一般翻滚不休。让所有的法师都不由神色一凛。即使是无法感知到魔网颤抖的骑士与侍从,在这一刻也不禁下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喉结,感觉周遭的空气在这一瞬,仿佛胶一般的凝固,却又带着粗粝的棱角,把喉管和肺脏都摩擦得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目光交汇。有时候就已经足够传达某些意义。
选择吧,是要彻底翻脸,还是继续交流?
虽然是传递出了这样的信息,但对于彻底翻脸。爱德华并没有太多的把握,如果这位**师真的不肯罢休,这一场仗势必要牵涉到学院里其他的几个导师,就算爱德华如今已经有了卡特泽耶克助阵,也同样讨不到好处。除非他能把对方无声无息的干掉。
但这根本不现实。
现在在场的人,包括近卫骑士,法师,还有侍卫在内,最少有六七十人,虽然在这个狭窄的走廊里想要杀死他们应该不难,一两个灵能就能解决,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本杰明呢?
但他也有一定的信心,判断这位**师不会如此——**师毕竟不是皇帝本人,不需要顾忌那些颜面,以他的只会,又怎么可能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选择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
两道目光交汇了一瞬,但爱德华发现,那位老人的身体,仿佛忽然模糊起来,他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精神之中窃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思维,因此只能全神贯注的警戒着,以防止这位**师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是你吗?”本杰明开口道。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但又很复杂。复杂到让爱德华也愣了愣。
是我什么?我是什么?是调换了那位公主的人?还是说我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或者说我是敌人?是害了国王的那个人?
“不是。我只是个牵涉其中的酱油众……哦,我是说,我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