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海燕原本就已经听得直皱眉头,看来罗成说的没错,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邻居关系那么简单了。但猴子突然一声嫂子出口,还是让她没有防备,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疑心自己听错了。
罗成也直直地盯着猴子,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嘴角慢慢浮现一缕淡笑。
猴子觉得诡异了,咋了这是,他这不是在陈述事实吗,为什么一个像看见了鬼,另一个拿那种抗拒从严的表情看着他?
“说完了?”罗成在猴子满是纠结的时候突然发问。
猴子原想点头,后来想想又恍然大悟,“……还有,破烂王挨揍那件事也是我们一个兄弟干的,和成哥没有关系,涂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涂海燕哪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这会儿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问猴子:“还没吃饭吧?”
猴子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除了他妈,头一次有女人这么关心他的温饱问题,他几乎是带着感恩戴德表情看着涂海燕,摇了摇头。
“我去做饭,都在这儿吃吧。”
涂海燕刚转身,手臂就叫人给拽住了,她回过头,看到罗成已经站起身,一只大手握着她的手臂。
“你去车子旁等着。”罗成对猴子说。
猴子点点头,笑着看涂海燕,“我们还要去工厂那边做点事,要来不及了,我是来通知成哥的,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尝尝涂老师的手艺。”
猴子消失在门外,涂海燕转过身和罗成面对面。
纷乱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罗成默默地望着她,过了会儿说:“没什么,习惯了。”
这话让涂海燕莫名觉得心酸,他是对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耿耿于怀吗?说实在的,涂海燕现在的心里有些懊恼,就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但抱歉的话已经说了,她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悔意,所以她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涂海燕,你的戒备心别太大。”说完勾下脑袋,霸道地在她唇上吮了一口,然后贴着她的唇瓣说,“命运的安排,你和我,谁都逃不过。”
那晚涂海燕没有做饭,她在罗成离开后也出了门,找吴云慧去了。
餐厅清幽的包厢内,涂海燕一手拄着脸,一手握着筷子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戳着。
心里实在太乱了,因为罗成的那两句话,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像一个诅咒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如果说之前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只是粗狂野性的一面,那么今天,她则感觉他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好像云层遮住了月亮,只留下朦胧的暗影。
吴云慧早就看了她半天,觉得今天的涂海燕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失魂落魄。
“海燕,你完了。”吴云慧毫不留情地打击涂海燕,“你看看你这副茶饭不思的模样,魂儿都叫人勾走了呢。”
“胡说什么?”涂海燕不认同她的话,自己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被那人勾走了魂魄,她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那句话。
“慧慧,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啊,要跟你好的意思呗。”
涂海燕沉默,过了会儿,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是有所指,不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吴云慧歪着脑袋,觉得今天的涂海燕还可以用另外两个字形容:深沉。
敲了敲盘子,吴云慧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不是?”
“直觉。”涂海燕回答她两个字。
“你想多了吧。”吴云慧说。
涂海燕没有再回答。
她没有办法告诉吴云慧,这样一句话从罗成的嘴里说出来,就不能简单地当做一句誓言去理解。
因为,那不是个会说誓言的男人。
这之后,涂海燕又是两天没见到罗成。
现在她心里感觉,那男人好像一只欲擒故纵的手,每一次占她一顿便宜之后就消失个几天,好像在给彼此时间沉静,等到差不多要忘了,他就会再次出现。
涂海燕的想法在见到她邻居的时候再一次得到证实。
午饭后,她教跳舞的那几个学生来到大院里。基本动作涂海燕已经教完了,过两天就该彩排,这几个孩子这是最后一天来跳给她看。
手机里播放着舞蹈歌曲,年轻的女孩子随意地舒展身姿,院子里的几个女人站在一边围观。
“嗯,动作基本就是这些了,这个地方要注意一点。”涂海燕说着示范了一下,“手掌打开时,动作一定要做到位,像这样,这样,明白了吗?”
几个学生点点头,过了会儿又有人提议,“涂老师,要不您带着我们一起跳一次吧。”
其他人立刻附和,连围观的群众都跟着起哄。
金杯车像往常一样开进大院的时候,根本没料到大院中央会有人占据地盘,好在司机技术过硬,在拐过弯的时候踩死了刹车。
罗成把车子往后倒了一点,打小弯拐进来,靠墙停在了最边上。
他把车窗降下来,点了根烟,然后把胳膊支在车窗上。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面领头那个人的身上,毫无疑问,那是最惹眼的。女人曼妙的身姿柔软又轻盈,像水蛇像细柳,风姿卓绝,款款生情。
罗成看了一会儿,烟头上的火光在他眼底闪烁,衬得那双眼睛好像也生了火。
狠狠吸进最后一口烟,罗成推开车门下车,脚落到地面的时候,将丢在地上的烟蒂碾了个粉碎。
“哎呀,涂老师,你跳得太好了,晚上去街心公园帮我们指导广场舞吧。”
说话的是老张头家的婆娘,脸胖胖的,身体是上下一样粗。偏偏又爱好多多,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跳绳,绳子打在水泥地上的啪啪声曾让睡她家隔壁的猴子怨声载道。
后来绳子是不跳了,又迷上了跳舞,猴子就跟罗成说,那水桶腰她能扭过来么?
“晚上啊,我可能没空。”涂海燕说。
“哎呀,你不是都已经放寒假了吗?我看你晚上也是一个人在家,出去跳跳舞多好啊。”
涂海燕这人心软,即使不愿干的事,别人一劝,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没空。”一个声音插*进来,说话间,人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一群人都拿眼睛去瞧他,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一处。
然后,在众人些许讶异又了然的神情里,他说了一句话:
“她晚上的时间,归我。”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卡得很销*魂。
☆、第 20 章
涂海燕要发疯了。
因为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周围一大圈围观的人眼神全部看向了她,涂海燕抽了口冷气,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先对那几个学生说道:“今天就这样了,你们回去多练练,彩排那天我再给你们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
目送几个学生走开,涂海燕回过头去对老张家的婆娘说:“吃过饭我来找你,大概几点?”
老张家的婆娘半天没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罗成都发话了,她哪敢再扯着人家去帮她们排练?
但不说话又显得不太礼貌,纠结了半天才尴尬地笑了笑,“额,你们有事就算了吧,我也是随便说说,一群老太婆,自己瞎跳着玩而已。”
罗成波澜不惊的脸上貌似绽开一丁点儿微笑,这让刚刚说话的人立刻舒了口气。
然而——
“没关系,反正我晚上没事,也无聊的很,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吃完饭我去找你。”涂海燕说完,拨开前面的人就走了,都没甩身边的人一眼。
明摆着,这俩人借着这事斗气呢。这大院里的人虽说人人都敬着罗成,可也都怕他。
老张头家婆娘连死的心都有了,“成哥,你看这……”破烂王家的事情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业务丢了不说还被成哥手下修理了一顿,现在都没出门呢。
罗成没回话,目光自顾瞥了一眼,顿了下,才说:“不早了,都回去做饭吧。”
话音一落,前面立刻让出一条道来,罗成沿着众人让出来的路大步朝家门口走去。
站在最外围的人看见了他沉下来的脸色,有人说:“这是和涂老师吵架了吧?”
“彩霞啊,这院子里就你跟他们关系近些,不如你去劝劝,可别伤着涂老师。”
汪彩霞一脸为难看着说话的人,“成哥那么要面子的人,外人不好去劝了,我看还是给猴子他们打个电话吧,他们自己人说话容易些。”
其他人一听纷纷觉得有道理,汪彩霞打完电话后就跑到破烂王家的厨房里,从窗口那里打听动静。万一情况紧急,等不及猴子过来,她先去拦着,总不能让涂老师有个好歹。再者,罗成虽然令人敬畏,但这几年相处下来好歹跟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至于那么不给面子。
而当事人并不知道这些热心的群众在背后操心来着,一前一后就到了家门口。
涂海燕掏出钥匙开了门,也没往后看一眼,进门后就要转身把门关上,一回头,前面让人给堵着了。
她咬唇,“我要做饭了,请你走。”
身前的人没你回话,却也没动。
涂海燕咬了咬牙,伸手推他,才触到他,手腕就叫人捉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被他推进去,顶在了门后。
涂海燕没想到这人居然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罗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家,我请你出去,你没听懂吗?”
“涂海燕,你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平时温和安静,对谁都是脸上带笑的,怎么今天就给他甩脸子?
涂海燕心里怎么想呢——平白无故胡说八道,到底谁才是神经病?
抬眼瞪着他,她说:“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罗成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我害你?”罗成皱着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