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显的练功房很是隐蔽,在众多的树丛中,小小的很不起眼。季显还未进门就看到门上钉着的纸条,他取下来将剑丢在一边。纸条上的字体灵秀,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违命者死。
☆、第陆章 已三更(3)
VOL。03
是夜。
另一方面,李茗阮拿着剪子修剪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面色冷漠且绝情。李茗阮的动作看上去雍容华贵,可是下剪子却是比谁都要狠心,不过片刻,她手下的草枝就没了叶子。李茗阮身后跪着一名青衫女子,与方才还在沉远侯府的舞姬极像,舞姬低着头,昏暗的月光,墨发倾泻遮住她的脸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夜寂静的让人害怕,许久。
青衫舞姬才说道:“回主人的话,属下确定雪谷谷主慕容倾同琉渊帝季麒玄现已丧命。”舞姬声线凛冽,但带有一丝颤抖,宛如一道疾风在微微地抖动。
李茗阮良久才回道:“你确定?”她的右手小指轻敲了敲花枝,花枝上的残叶凋落,宛如被人遗弃般凄凉的姿态,“哀家可不要一个模糊地答案。”她的眼睛余光落在舞姬的身上。舞姬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看着李茗阮,随即,又低下头去,稍作迟疑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倒是真的好了。”李茗阮若有深意地看了眼舞姬,放下手中的剪子,走到舞姬身旁,用食指挑起舞姬的下巴。这当真是个美人,肌肤如玉,眼波纵使却也勾人,头发散在肩上,也为女子添了份妩媚。不笑已是如此,若是笑起来,怕真的是个祸国殃民的苗子。李茗阮的手捏着舞姬的下巴狠狠一甩,舞姬像一张纸被甩倒在地,下巴上红红的指印仿佛在诉说这什么。
舞姬*住下唇,怎么也是不敢发作的。
“起来。”李茗阮冷声命令道,将手拢到袖子中,看着舞姬的眼光比方才柔和了些,“你陪哀家去个地方,相信你下次做事就不会再这般犹豫。”
舞姬低着头回了声“是”,就颤颤巍巍地起身。许是跪得久了,腿有些打颤。舞姬的一袭青衣,衣袂沾染了灰尘同她怯懦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狼狈。李茗阮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就径自出了寿彦宫的院子。
暗夜中,李茗阮走的是极为偏僻的路子,伸手不见五指。李茗阮仿佛有其他的什么能力,走的很是稳健。青衫舞姬却是走的一步三晃。看上去,舞姬单薄的身子宛如一只随时都会断线的风筝。
李茗阮将舞姬引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处院落极为破败、偏僻,朦胧的月光倾泻,诡异的蓝光时隐时现。在这里,不知道下一刻会碰见什么。舞姬不禁地缩了缩身子。李茗阮回头嫣然一笑,好似一只嗜血的妖魔。舞姬吓得忘却了步子,停在原地,呆呆地,仿佛是被定住。
“快点,若是你不想见你的妹妹,哀家可是不会逼你。”李茗阮回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中有带着许多不耐烦之意。
一听到“妹妹”二字,舞姬即刻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恐惧地说道:“求太后娘娘饶了然儿,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说着说着,泪水溢出眼眶,身子依旧是止不住地颤抖。似乎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妹妹的命就危在旦夕。
那一日,她同妹妹一齐来到这千重冷阙投靠太后李氏。只是甫一进宫自己同妹妹便被分开了。这一连数日,她都不曾见过胞妹一面。至于胞妹的是生是死,自是无从知晓。想到昔年的形影不离,如今她每日都是分时难熬。这几日,看着寿彦宫的人的一言一行,她亦是大致猜到了胞妹如今的处境。
李茗阮一笑,道:“哀家可有这般唬人?瞧你,这都成了泪人。让你这般美的人伤心,是哀家的错,是哀家的错。”说着,李茗阮搀扶起,引着进了小屋。
院子外面看上去极为破败,屋内却是较为豪华,陈设虽是简单,却也显得主人过人的生活品味。
走近一瞧,这才发现这松软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青衣女子。隔着帐幔,看不清青衣女子的面容。舞姬扑了上去,还未靠近窗沿,李茗阮手轻轻一挥,舞姬只感觉身子像是被什么用力一拉,就向后摔了出去,像一片被丢弃的落叶。一种甜腥的液体自舞姬的口中流出。
“她只是睡着了,若是你再靠近半步,只怕,她就不只是睡着了这么简单。”李茗阮看了眼床上的青衣女子,又斜眼看了看舞姬。她的手又是一点,帐幔四周出现一曾时隐时现的雾气。青衣女子看上去宛如置身仙境。
青衫舞姬脸色闻之大变,蹲在地上缩做一团,很是警惕地看着李茗阮。李茗阮掩面又是一笑。
顺着泪水的流出,舞姬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点一点的剥落。
风自窗子吹进。青衫舞姬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吹下,露出一张精致脸,赫然正是莫如,却是与昔日投靠李茗阮判若两人。
“看完了,可以随哀家走了吗?”李茗阮走到门口,看见一动不动地莫如。莫如强硬地站了起来。昔年,她在雪谷时,功夫虽不是四个护卫中最高,却也是来去如风。莫如自嘲一笑,心底止不住地后悔。若是慕容倾,只怕是不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尔后,她有看了眼处在雾气中的青衫莫然带上人皮面具后,坚定地向李茗阮的方向走去。
自己选择的路,又怎能不走?
走到宫墙的拐角处,李茗阮瞧见不远处似是烛光忽明忽暗,将手抬起,莫如立刻小跑到李茗阮身侧后半步的位子像往日景语扶李茗阮那般将她扶着。
少顷。
烛光逼近,莫如的眼睛一时睁不太开,只是垂首立在李茗阮的身旁。
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当今苍国皇帝季铭。季铭已经乘着一十二人抬着的步辇,怀中是他新纳的宠妃刘氏,刘氏身着纱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整个人柔弱无骨地靠着季铭,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娇嗔,惹得君王开怀大笑。步辇中还有另外一人,是前几日季铭才从寿彦宫要去的宫女蔓儿。蔓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霎时惹人怜爱。蔓儿在步辇中为季铭和刘氏奉茶。
季铭见来者是太后,并没有下了步辇前来叩礼,只是懒洋洋地看了眼李茗阮和莫如,然后命人回宫。路过莫如身边时忽然命人停住,将刘氏推至一边,下了步辇。季铭走到莫如身前,挑起莫如的下巴。一副绝美的面容出现在季诀的眼中,跟着季铭的宦官识趣地将灯笼拿近。
季铭的呼吸不禁急促,口中喃喃道:“美,这才是真的美。比慕容倾还美上几分。”
慕容倾昔年被誉为“苍国第一美人”,绝代风华无人可及。莫如嘲讽道,这张脸,不过是个面具罢了。
莫如敛去眼中光芒,屈膝道:“奴婢莫如见过陛下。”柔发倾泻,宛如画中之人。
“莫如?”季铭一时眉开眼笑,“可是前雪谷谷主慕容倾之护卫莫如?”
“会陛下,正是。”莫如不卑不亢地回到,更加博得季铭欢心。
“好。从今儿起,你就是朕的如妃。”季铭大笑着准备上前拥住莫如,李茗阮悄然移了一步,阻了季铭的动作。
“皇儿,若是把这人要了去,只怕日后可就没个称心的人服侍母后了。”李茗阮笑的慈祥。
季铭见美人远去,自然是急了,道:“母后,日后皇儿再为您选个就是了。难得皇儿看着喜欢,您就将她赐给皇儿可好?”
李茗阮不语,没有半点要将莫如赐给他的意思。季铭是真的急了,一咬牙关,道:“母后若是肯将她赐给皇儿,皇儿明日就将玺印交与母后。”
李茗阮笑笑,她当真的是没有选错人。她笑着应了声“是”。待季铭上前来过莫如时,李茗阮又将莫如拉到身后,道:“明日,你到母后宫中来领人,正好,下旨给莫如一个名分。”
季铭一咬牙道:“好。”愤愤地看了眼李茗阮。莫如这人,他是要定了。
季铭上了步辇,拥着怀中的美人,却怎么也不是方才的滋味。
☆、第陆章 已三更(4)
VOL。04
三月后。
此时的苍国早已是一片生机盎然之色,只是瞧上一眼就可心情舒畅。但是此刻的莫如心情却不似那般的好!
她和衣从龙榻上下来,墨发柔顺的搭在她的肩上,不施粉黛,脸上没了以往那抹凌厉的颜色,只是苍白的过了份。她的身子有些瘫软,只是走到窗子边上,都要歇息好几次。
那日自季铭瞧上她后,同李茗阮一回到寿彦宫,李茗阮就废了她一身的内力,现在只是走上几步路都会有些吃力。莫如看着窗外的春景深深地叹息。
今日,是她的册封大典。季铭后宫妃嫔无数,哪一个不是册封时只是下了道象征性的圣旨就算完事。可是这次李茗阮强力要求,昭告天下。
莫非她还认为慕容倾和季麒玄没有死,借此来引他们出来么?
莫如心中大惊,甫一转身撞到男子结实的胸膛,带着令她不舒服的气息。莫如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道:“陛下。”莫如知道只要他一个不开心,自己随时都会命丧黄泉,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妹妹又该怎么办?
季铭玩味一笑,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朕做了什么吓着了爱妃?”季铭俯身扶起莫如,目光流连在莫如的身上。
莫如一抬头就看见让她作呕的笑容。她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翻江倒海的恶心,挤出一个笑容,道:“回陛下的话,臣妾只是看着春景美,一时回神没有注意到陛下您,怕撞到了陛下,那今日的册封大典就不好了。”
季铭吃吃一笑,道:“爱妃不必担心,朕怎么会有事呢?”季铭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虽是一滞,却是依旧感觉不是那样的满足。这莫如虽美,可是怎么也不及那画像上的慕容倾的千分之一。那一日,李茗阮提到要在要将册封大典办的隆重时,他亦是猜到她的私心,只是他自己也是想借这次的机会引出慕容倾。季铭一直都不相信慕容倾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会这般容易就香消玉殒。
季铭一笑,捏紧了莫如的肩。莫如一阵吃疼,*住下唇不敢呼出声来。
“雪谷谷主,当真已经魂归黄泉?”说话间,莫如看见季铭贪婪的目光。莫如没有思考,点了点头。
“甚好。爱妃,一会朕命人来给你梳洗,两个时辰后大典就要开始了!”季铭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