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也知道她这时候不可能会走开,就没再劝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问她:“瑞安,我听说你要辞职?”
柯瑞安点头。
郭明扶着门框,道:“干得好好的,为什么,我想白总也舍不得你走。我听小文说,这两天你不在,秘书办的人都差点慌了手脚。”
柯瑞安笑笑:“我有这么重要?”
郭明耸肩:“也许,我走了。”
白靖南在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迷蒙的视线中是柯瑞安晃动的脸,他喉咙干涩,想出声,可是刚张了张嘴就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到胸口的伤,他吃痛的呻 吟了声。
柯瑞安道:“你别动了,要什么,水?还是要叫医生。”
他摇摇头:“水。”
她倒了杯水,小心的扶着他的头喂他喝下去。
她道:“要在医院住一阵子,要不要通知你家人?”
他过了很久才虚弱的道:“不用,他们回来能干什么。”
确实干不了什么,他父亲,也是丰南的总裁,近年来和第二任妻子定居美国,只有在公司有重大决策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公司里,而他姐姐早已嫁到香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算回来,能做的恐怕也只是来病房看看他,至于*,和他父亲离婚后平常就甚少往来。
他说:“请两个护工就行了。”
他体力还没恢复过来,说几句话眼皮很快就又合上,可是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又醒过来,吃力的转动着头,问她:“去哪里?”
“你现在吃不了别的东西,我回去熬点粥过来,顺便收拾下住院要用的东西。”
他听了才点点头继续睡。
到他的住处,柯瑞安现自己才几天没过来,他的冰箱里除了两罐冰镇啤酒和几颗鸡蛋外【文】就什么都没有了,向来有【人】洁癖的他,房间浴室竟然【书】都有些凌乱,看得出有一段【屋】时间没有收拾了,柯瑞安皱眉,难道连钟点工阿姨都被他辞了吗!
她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还是认命的弯腰收拾,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不禁自嘲的笑笑,郭明说她重要,大概她的价值就是体现在这种时候!
接着去了趟市,最后提着在厨房里熬了两个多小时的营养粥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冬天的江乐,六点多钟外面就已经是朦胧的夜色了。他早就醒过来,靠在床头。
伤在胸口,他连手都没办法抬高,柯瑞安把粥倒到小碗里,一口一口的递到他嘴里,她喂,他吃,病房里俩人都沉默着。
突然,他道:“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柯瑞安拿着调羹的手顿了顿,一小勺子粥停在他唇边。
她没回答,只道:“吃吧。”
白靖南把脸转开,固执的问道:“几点?”
柯瑞安把手中的碗放下:“早上八点。”
“就那么想走?”
她低着头的视线中看见他伸过来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握住。他声音还是沙哑的,道:“别走了,嗯?留在我身边,以后不对你凶了……”他似乎是叹了口气:“瑞安,我们试一试……”
柯瑞安抽出手,道:“看护晚上就会过来,我先回去了,自己休息好。”
他在背后叫她:“明天早点过来。”
门合上,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第三十一章
早上赵圣庭和秦晴刚出酒店就见到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柯瑞安。
秦晴道:“柯小姐,你来得真及时,可是……没有行李吗?”
赵圣庭道:“瑞安只是过来送我们。”
从昨天她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白靖南受伤住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今天早上他也没有打电话给她。
柯瑞安上前,对秦晴道:“对不起,昨晚有事,没有去听你的演出。”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赵圣庭拍拍秦晴的肩膀,示意她先到车上等。
只剩下她和赵圣庭俩个人的时候,柯瑞安笑得很惭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那个……要浪费你一张机票了。”
赵圣庭道:“你确定?留下来浪费的可不仅仅是一张机票!”
柯瑞安点头:“我知道,圣庭,对不起,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我也觉得自己疯了,明明有更好的路却不愿意走,我没有办法用理智说服我自己。”
坐在飞机上,赵圣庭闭目养神,此次的江乐之行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坐在他旁边的秦晴看了他几眼,道:“喜欢的女孩被人抢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赵圣庭咬牙,这个丫头,不食人间烟火就永远不食人间烟火好了,还突然给你这么一针见血的一句话。
他道:“开玩笑!像这样狼狈的事情会生在我身上?”
刚才他走的时候,对柯瑞安:“江乐离北京不过几个小时的飞机,想通的时候随时过来,北京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
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来,几个小时的飞程,但是她转身背对着他的时候就已经是千山万水了。
本来也没期待什么,只当她是一个和自己聊得来的女人,可是经过这么一出,只剩下他一人回北京。心里突然多了一股无法排遣的失落感。
是啊,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了,他决定下了飞机就将这趟有点可笑的江乐之行彻底的忘掉!
因为伤口痛,白靖南一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稳,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他就睁着眼睛再也无法入眠。很久都没有这样忐忑的时刻,如果没有那个叫赵圣庭的男人,他有把握,不管柯瑞安曾下了多大离去的决心,可是只要他开口挽留,她就不会轻易的走开。
但是现在他没有十足的信心。
已经快九点了,她依然没有出现在病房里,白靖南心口凉,或许这时候她已经在飞机上了。
但是……病房的门被推开,她提着个保温杯进来,白靖南有点不可置信,呆了好久秒,才出声音,道:“来了。”
他知道她今天早上没走意味着什么。
柯瑞安道:“早上睡过头了,过来晚了,伤口还痛吗?”
白靖南拍拍自己身旁的床位,示意她坐下来。
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笑容,坐在窗台前想了一个晚上,无数个留下的理由被推倒,可是却依然下不了那个决心。
后来,高乐道:“不用想了,只要你脑海里有一丝留下来的念头,哪怕到了北京,你依然会回来。”
果然,她骗不了自己,无数个离开的理由都抵不过一颗想留下来的心。
白靖南有点吃力的抬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怕碰到他的伤口,柯瑞安不敢把重量放在他的身上,只是虚靠着,舍不得放开,曾经也幻想过这样的一刻,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现在蓦然实现了,除了不真实还是不真实。
白靖南下巴抵着她的头,尽管很多年后的结局,他依然让她哭,让她痛,曾经许下的承诺几乎没有兑现过,但是回忆往事的时候,他可以誓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过和怀里的女人一生一世。
那天在餐厅门口,她愤怒的质问他,于他而言她是不是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家具,白靖南自己也不知道柯瑞安对他来说是什么,或许真的像她形容的那样,因为暂时需要,所以不愿舍弃,或许是因为失去了等待赵咏琳的理由,他迫切的希望找个人来填补那份空虚。
可不管是什么,他已经习惯了一转头就能看见她,有时候习惯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柯瑞安就是这样的一部分,所以当她一直站在那里的时候,他觉察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她要走的时候,他却能感受到割舍的痛。
那晚上,他送她回去,她宁愿在破旧的小区里和朋友挤在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也不愿意再住在赵家的大别墅中,他知道她这十几年过得有多辛苦多委屈,看着她弯起嘴角,嘲弄道:“我还有妈吗?”的时候,他真的心疼,那一刻,那句话就那样说出口,做他的女朋友,虽然他和赵咏琳已不可能,但是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他认真的说出那句话,他想要结束自己十几年的等待,更想结束她寄人篱下的日子。
白靖南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连江舟的婚礼都不能参加。
那一天柯瑞安替他准备了一分贺礼送过去。
这一个月来,她几乎天天都在医院,虽然白靖南谢绝别人探病,不让公司的同事过来,可也不能把赵咏琳,江舟她们几个阻挡在外。
赵咏琳大概为了避嫌,带了束鲜花过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倒是快要当新娘子的江舟,却还挤出时间,每星期跑过来一两趟,有时候甚至还提着精心熬制的补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她之手。
柯瑞安道:“怪不得那时候韩越要找你拼命,要不是江舟马上要结婚了,我也会误以为江舟对你有意思。”
白靖南笑笑,拉她在怀,大多数时间,病房里都只有她和白靖南两个人,有时候她晚上也会留下来陪他,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半夜醒来看着他入睡的面容,舍不得闭上眼。
这样的日子,就像和外界隔绝,有着最纯粹的快乐。
她和白靖南关系的转变,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能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这段感情都禁不起高调的宣扬,所以都默契以地下恋的方式经营着这段关系。
第三十二章
江舟的婚礼就在江家举行,来的人不少,可凡是有几分脸面身份的人物几乎都是江家这边的亲友,这场婚礼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穷小子平步青云的阶梯。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替江舟惋惜,找个什么样的好对象找不到,非得下嫁给一个没家世,没本事的男人!什么是下嫁?那意味着从一开始,彼此的地位就是有差别的,一个仰视,一个俯视,怎么有平等可言!
听说江舟的父母也曾费力阻止过这场婚礼,甚至安排了几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跟江舟相亲,只是奈何不了江舟倔强的脾气,最后只能作罢。
门当户对有时候也是维持婚姻的必要条件,甚至是决定性的条件。
看着在江家亲戚面前显得无所适从的韩越,柯瑞安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己。
赵咏琳是今天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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