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桥老实回答,“有点。”
车子没开多久,唐之桥并看到了一排排的餐馆,那些餐馆是架在滩涂上的,用竹排搭建而成。
荣嘉实停好车子,将拾到的文蛤一并带下车。然后捡着一家餐馆走了进去。
两人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荣嘉实提着袋子进了厨房。从唐之桥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厨房的方向,也不知荣嘉实跟厨师讲了什么,那厨师连连点头。没一会儿,荣嘉实并走了出来,在唐之桥对面落座。
唐之桥好奇地问:“刚才你跟厨师讲什么呢?”
荣嘉实笑着说:“我叫他准备一桌可以将你舌头吃打结的菜。”
“你还真当我是吃货啊?”
“难道不是吗?”
唐之桥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确实喜欢吃,哪里有好吃的,她就喜欢跑哪里。这次荣嘉实大老远的带她来,她倒要看看所谓让她舌头吃打结的菜到底会是怎样?
一会儿菜上桌了,第一道菜葱油文蛤,第二道菜文蛤蒸蛋,第三道菜丝瓜文蛤饼,第四道菜文蛤粉丝煲,第五道菜辣炒文蛤,第六道菜冬瓜文蛤汤,第七道菜文蛤银丝汤,第八道菜……
望着一桌子全跟文蛤有关的菜,唐之桥的头都晕了。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舌头吃打结的菜?”
“是啊。”荣嘉实点头,“今天中午咱们吃全蛤宴啊。”说着夹了个葱油文蛤放进唐之桥的碟子里,“你别用这么嫌弃的眼神看我好不好,只有尝过才知道这味道好不好呢?我包你舌头打结。”
唐之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葱油文蛤放进嘴里,嚼了嚼。对面的荣嘉实全程盯着她,不时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唐之桥将蛤壳吐到盘子里,点点头说:“嗯,还不错,肉特别鲜。比起市场里那些买的文蛤确实要好许多。”
荣嘉实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这可是我们现捡的。那些市场里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再吃吃其它的。”
于是唐之桥一一品尝过来,虽然都是用文蛤做成的菜肴,但可能烧制的方法不同,然后放置的配料不同,味道居然也千奇百异。
“怎么样,舌头打结了没有?“
唐之桥没好气地说:“打结了,行吧。”
“嗯,满意了。”
唐之桥见荣嘉实一副厚脸皮的样子,开心地笑笑。
吃了文蛤宴出来,日头正当空,外头的暖阳一照,唐之桥不禁伸了个懒腰,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文蛤也拾了,文蛤宴也吃了,咱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她现在特别想念她家的床。
“当然不。”荣嘉实揽过她的肩,那亲呢的举动好似以前就一直是这么做的。“我说小桥,既然出来玩了,咱就不要去想工作之类的事情行不行?你就当给自己放两天假,回去之后该加班就加班,该努力就努力,这样成不?”
唐之桥听着这话,很厉害地抓住了重要的两个关键词,“你说两天?我们要在这呆两天?”
“是啊。”荣嘉实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唐之桥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早上提的那个包原本就是我的是吧?”
“是你的。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咱们出来玩么,所以乘你不注意,顺道将你的行李被收拾出来喽。”
唐之桥气结,“荣嘉实,你干吗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很反感啊?”
唐之桥一气,可把荣嘉实给吓坏了,赶忙上前哄道:“别呀,小桥,我没实话跟你讲是我不对,你可千万别生气哦,我向你道歉,好吧?”
唐之桥没理他,一个人向前走去。
☆、第45章
唐之桥的负气暴走,落到荣嘉实眼中只余两字——可爱。如果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已启动到情侣档,唐之桥的生气、闹别扭到还和了荣嘉实的意。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如果哪天对一个人毫无感觉了,那么那个人不管做什么事,另一个人的态度只会不闻不问。问了说明还在乎,在乎了说明就是有感觉。
这么一想,荣嘉实心里就美了,说到底唐之桥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他赶上唐之桥,拉她的胳膊,说:“小桥,你别生气了,你要是再生气,我可扛你走了哦。”
唐之桥美目向上挑起,愤愤地说:“你敢?”
“谁说我不敢?”
唐之桥指了指荣嘉实,“算你狠。”到最后唐之桥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荣嘉实的车。
荣嘉实开着车子沿着堤岸一直向前开去。也不知开了多久,反正唐之桥觉得是七拐八弯的,最后车子在一家农庄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农庄的大门前贴着红红的喜字,上面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透过农庄围成的竹篱笆,可以望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而且从里面还不断地飞出一声声爽朗的笑声。
唐之桥伸出车窗,瞅了一会儿,又伸回头,问:“这里又是哪里?”
荣嘉实笑了笑,说:“其实这次来昆灵岛主要是想带你来参加一场婚礼的。”
“参加婚礼?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带哦。”
“放心吧,份子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下了车,荣嘉实携着唐之桥进了农庄。农庄里的人见有生人进来,都好奇地瞅着他们俩。
突然有一人高兴地叫了句,“荣医生。”然后那人急急地朝荣嘉实走来。
那男人约模五十上下,头发有些发白,但人看上去精神很好,腰板也挺得很直。他快走几步,握住荣嘉实的手,说:“太好了,荣医生,没想到你真会来参加我们阿健的婚礼。”
“阿健结婚可是大喜事,我当然得来了。阿健呢?”荣嘉实笑着问。
“阿健在屋子里呢,荣医生快屋里请。”那位自称阿健父亲的人非常热情地相邀,他又望了眼旁边的唐之桥,“这位就是荣太太吧,你好你好。你们夫妻能大老远的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唐之知尴尬地笑笑,她还从来不知道,离市区这么远的地方,荣嘉实居然还有亲戚。
两人进了屋,外面一群请来帮忙弄酒席的妇女却低声咬耳朵。
“原来这个人就是荣医生啊,长得可真俊,还有他媳妇长得也真好看。”
“是啊,城里的人就是会打扮。”
“我听阿健爸爸说啊,当年要是没有这位荣医生啊,阿健的腿说不准就得残,亏得荣医生呢。”
“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哦,原来医术这么高明啊。”
“可不。”
……
屋子里,一身新郎官打扮的阿健见到荣嘉实,一是意外,二是激动,端茶递烟的,忙得不亦乐乎。
几人坐着聊了些家常,从话里行间,唐之桥也听了个大概。原来阿健当年不小心被岩石压着了腿,海岛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医院,于是阿健父亲将阿健拉到爱民,巧的是正好遇上荣嘉实。当天荣嘉实就为阿健做了手术,手术大获成功,后来阿健的腿好了,而荣嘉实就成了他们家的恩人。
几人正聊着,阿健的母亲端着点心进来了。按照海岛的规距,凡是参加婚礼的客人都得先吃一碗点心。点心是用粉干煮的,然后在里面加上肉末汤料,外加两个荷包蛋。寓意合合美美,健康平安。
唐之桥望着满满的一碗点心犯难了,刚才中午吃得那么饱,现在哪里吃得下呀,可是主人家又那么热情,不吃似乎又说不过去。她面露难色地望荣嘉实,而荣嘉实胃口似乎很好,将点心吃得稀里哗啦的。完了之后还特意地到唐之桥的碗里拨了一些过来继续吃,边吃边说:“女孩子就是吃得少,不过这点心真好吃。阿姨,你的手艺一绝。”
阿健的母亲听完荣嘉实的夸赞,不好意思地说:“荣医生夸奖了。那你们先聊,我出去忙了。”
直吃到最后,唐之桥有些不安地问:“荣嘉实,你没事吧?”
荣嘉实低声道:“没事,等下去买两颗吗丁啉吃吃就好了。”
唐之桥彻底被他打败,也低声问:“不吃不行吗?”
荣嘉实轻轻摇头说:“不行,这是海岛的习俗,不吃完就表示对主人家的东西不满意,也不吉利。”
两人这边正嘀嘀咕咕,那边有几个小年轻跑进屋来,急急地说:“阿健,好了没有,新娘子的船到了,要去接新娘子了。”
阿健的父亲一听,忙道:“那快快,过了吉时就不好了。”于是一班人拥着阿健出了门。
荣嘉实拉住唐之桥的手说:“走,咱们也去瞧瞧。”
通往海边的小路上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而一行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先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左右,他手中提着一个红色的水桶,水桶里装着一尾鱼。阿健跟在他手后,手捧一束红玫瑰,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的一群朋友们尾随他而行,手中有拿鞭炮的,还有拿彩带的,个个笑逐颜开。
海离农庄很近,大约七八分钟的路程。此时海边码头上停着好几艘船,每艘船船身都被涂成白色,然后上面绑着大红花,贴着喜字,而打头的那艘船装扮要更漂亮一些。此刻那船的船头有一位翩翩佳人穿着白色婚纱娉婷而立,翘首以待。旁边的喜娘撑着红伞遮住新娘子,忽见路上一帮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高兴地嚷道:“看,新郎官来接了。”
唐之桥在后头偷偷问荣嘉实,“这也是海岛迎亲的风俗?”
荣嘉实道:“大概吧。用船迎,很特别啊。突然觉着我们那用车接简直土爆了。”
“那几艘刷白漆的船该不会全是阿健家的吧?”唐之桥咋舌,如果真是那岂不是真土豪。
荣嘉实摇头,“应该不是吧,可能也像我们那一样有租车之类的服务,而海岛上是租船。估计每家遇到喜事都是按这样的套路来的。不过海岛的渔民确实比较富有,有鱼打鱼,没鱼弄种植。阿健家的果园就盛产桔子和葡萄。”
不远处,阿健已来到船旁,众朋友开始起哄叫阿健上船将新娘子背下船。阿健腼腼腆腆的上去,蹲下身将新娘子背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