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有我和加藤为了庆祝游戏制作起步,而举办小小庆功宴的身影。
「话说真的好累喔~~」
「也对~~」
……今天的社团活动毫不留情地磨灭了我和加藤的体力及精神力,让我不得不从第一天就帮加藤打圆场。
证据在于,加藤看都不看菜单就一道接一道地点甜品,甚至还指定加淋小仓红豆酱。
对于这家伙一反常态地「卯起来」的点餐方式,连我也不免重问第二遍。
「我觉得,我今天才算真正认识加藤同学耶……」
「是喔,那太好了。」
你的受污染度比我少了十年份之久,多幸福啊。
「该怎么说呢?原来,泽村同学其实是唯我独尊型的人耶。」
「那家伙的凶恶本性,你终于懂啦……?」
英梨梨是凶恶,诗羽学姊是邪恶……
从这当中,同样能看出国文的细微语感有多奥妙。
「可是安艺,你一脸了然于心地谈那些,我觉得不太对耶。」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啊,受她茶毒得最深的人就是我……」
「反了吧?」
「反了?」
「安艺,你有没有对泽村同学的人格培养造成致命性影响?」
「…………完全、丝毫、一丁点都没有。」
起码说是「重大影响」就够了吧?我想这么吐槽,不过讲出口的话,也许就等于招认了自己的致命性罪过,所以(从整句话来说)我还是否认。
「要怎么说呢?总觉得泽村同学每句话都有你的影子耶……所以就某方面而言也吓到我了,但我倒不觉得困惑,应该说反而可以保持平常心。」
「就说那是心理作用啦,小心我宰了你这个臭家伙……不是啦,对不起。」
糟糕,被加藤批评得太惨,差点让我人格分裂了。
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我将自己的冰咖啡一口气灌进喉咙。
咖啡顺口的苦味,搭配蜂蜜、糖浆、牛奶和鲜奶油的强烈甜味,绝妙地在嘴里扩散……喂,这鬼东西调得太不均衡了吧。
「好……好啦,英梨梨那边我之后会想办法……谈点别的事情吧。」
「那么,接着来开你的反省会好了。」
「我好难受……可以做的事情太少。」
「啊,抱歉。」
我想都没想过,发挥不了存在感的自己会惨到让加藤同情。
提到我今天的作为,就只有被英梨梨打断而中途腰斩的活动前致词,以及因为那两个人匆匆离开而提早收尾的活动后致词……
「好……好啦,你下次再加油就可以了吧?先进步到不会妨碍大家的程度。」
「发什么战力外通告啊!加藤,你该不会以为我再也没办法崭露头角吧?」
「你会喔?」
「总监的工作接下来才要开始啦!」
没错,现在沮丧还太早。
我确实不会画图,也写不出文章。当然更不会成为女主角(伪娘除外)。
这样的我要在游戏制作现场发挥存在感,只能靠监修成品、统筹内容及确认制作进度而已。
计划刚起步,所以在目前这种既没人停止作业、又什么都还没完成的状况下,我没事情做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如此,不愧是大人物。难怪有办法将我硬捧成女主角。」
「呃,那部分不算总监的工作,而是制作人才有的甜头。」
「呼嗯?」
「……啊,没事。刚刚的当我没说。」
不对,我原本想强烈声明:「没有任何一个业界会用硬捧的手法!那是都市传说!」……看来我也累了。
「嗯,不过我还是要说,游戏制作终于开始了~~」
「对啊,嗯,终于开始了。」
「等工作告一段落,我想出去玩~~」
「等等,喂,才刚开始你就在盘算结束时的事喔?」
「啊哈哈,抱歉。」
「唔,不过上星期我也亏欠过你……给我等着吧,六天场购物中心……!」
「……呃,假如你压力那么大,换其他地方也可以喔?」
「并没有压力啊?是谁散播那种谣言!要逛街或看爱情片都尽管来喔。」
「都说不用勉强了嘛。我去J○YPOLIS(注:游戏公司SEGA经营的游乐场)也能够玩得开心啊。」
「你那是什么高姿态的目光?真气人!既然这样,我就算赌气也要去六天场购物中心!我会去甜点吃到饱的店然后只点一杯饮料!而且插两支吸管!」
「呃,那个我没办法配合。」
「好,我赢了!」
「咦?刚才那算我输?」
就这样……
在这短暂时光里,我们就像真正的情侣般欢谈。
啊,还有……
我们两个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谈及今天的诗羽学姊。
※ ※ ※
「……所以啰,这就是情节大纲的初稿。虽然还只有基本设定和第一女主角周边的故事。」
「好快!」
然后到了隔天,同样在放学后的视听教室。
昨天的「THE·不可接触者」霞之丘诗羽学姊,一面揉着明显红肿的眼睛、一面将夹子夹好的整叠纸张甩在桌上。
封面上,用了MSP哥德字型、24pt大小的字体这么写着:
『由伦理同学为伦理同学量身打造的,富含伦理观念的超健全美少女游戏企画(暂定)』
「……呃,这个暂定的标题是怎样?」
「很健全吧。这样就连脑袋生○的CER○(注:日本电玩游戏审查机构)也挑不出毛病。」
「呃,审查的对象又不只有标题。再说同人作品和伦理○构也没有关系。」
基本上,完全还没触及游戏内容,就帮企画特地取一个新的暂定名称有意义吗……?
「嗯,总之,这个星期的作业进度姑且算结束了吧?」
「是啊……内容太充足了。」
我迅速翻过内容,几张A4纸全被文字填得密密麻麻,怎么看都比我在黄金周写出的企画书多出一倍以上。
而且八成不只分量多,连内容都要密集好几倍。
一个晚上就写得出这些……商业作家也太……
「然后,呃,接下来我有点事想商量。」
于是,在我感慨得说不出话时,诗羽学姊露出有些过意不去的表情。
「唔,我的意思,并不是我讨厌参加这个活动喔?只不过……」
「啊……」
「不过,要怎么说呢?往后我还是想避免在这个地方进行作业……」
学姊交出这么多的成果却露出那种脸,我本来也觉得挺纳闷,可是听了她接着说出来的话,其中用意似乎就显而易见了。
「啊,还有今天我也不会说要先回家喔。毕竟出社会以后,就算只有自己先完成工作又没事能做,也要故意加班,配合效率慢的同事的办公时间,不然就会被上司指为『协调性有问题』,评价变得还比无能的同事低,好像也有腐败的公司组织是这样的呢。」
「高中生不要把话讲得那么沧桑啦!」
……尽管一席话的语气听起来充满歉意,那片毒舌却仍然大杀四方,该说真不愧是诗羽学姊吗?
「另外,还有一件真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想稍微拜托大家……可以的话,要是能将我昨天的言行举止忘掉就太好了。」
接着,学姊在最后提起谁都能看透的正题。
哎,虽然开场白非常冗长,但终于说出心里话的诗羽学姊,眼里显得有一丝丝安心,以及一丝丝不安地望着我们。
「那种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喔。」
「真……真的吗?伦也学弟……?」
「真的啊,就算会发出怪声,又笑得怪里怪气,还抖脚抖到我们都不敢领教,诗羽学姊一样是诗羽学姊嘛。」
「你根本就不敢领教、根本就放在心上嘛……」
由于那副不安的表情意外新鲜、也意外可爱,我忍不住就罔顾后果地踏进地雷区了。
然而,和我那种出于兴趣的反应互鸿对比……
「那种毛病,对创作者来说不是见怪不怪的习性吗?」
「泽村……?」
感觉最会拿这个话题刺激人的家伙,反应却异样洒脱。
「在脑子里创作东西,就是要将自己和世界切割开来,沉浸在不可能的妄想,然后倾尽心思去作啊。就算想的内容会稍微说溜嘴也不奇怪。」
「就……就是嘛。毕竟,我是在创作啊。我就是神。那样子难免会变得傲慢,如果世界不能顺自己的意,发飙也是当然的啰。」
「学……学姊……?」
于是,诗羽学姊对那句稀奇的帮腔产生共鸣,附和时的态度仿佛表露着:「哪的话,我可是神明。」
「所以我们才能支配,才会征服世界。画家用颜色,写手用语言。因为,我们能用的武器就只有那些啊。」
我心里才刚想,神明就变成两尊了……?
这两个隐性中二病患者是怎么回事?创作者全都这样吗?
「确实没错。也许那背离世界的常识,可是,写作故事时我就不会那么认为。要说的话,反而是这个世界才让我觉得奇怪。」
「我懂……我懂!可是,世上偏偏就有人不花苦心,只会对别人的画作挑毛病,还自视甚高地藐视作品,那种家伙简直多得……吼!」
而且她们还罹患重度的被害妄想?
「真的呢,对于那种低能儿……我也很想消灭他们。」
「我脑子里有准备几种消灭的方式。」
「泽村,你偏好物理性抹杀或社会性抹杀?」
「哎,我主要都从社会性下手……也已经想好几套把人逼上绝路的手法了。」
「你在网路上具备多少支配力?」
「我脑内的超级骇客性能非常强喔,要秀一下规格吗?」
「停!你们两个都够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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