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正朝那些动着筷子。把晶莹剔透又充满嚼劲的面线,浸到琥珀色酱汁里,再一口气吸进嘴里。好吃到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要看着美少女吃,才有风味。
隔着桌子在我眼前的,是个有对翡翠色眼睛的漂亮大姊姊。被小可爱托高的双峰,柔软到只要一点小动作就会颤动生波,极具魅力。绑成马尾的黑发也亮丽动人,和凛然的表情十分搭配。
她名叫「瑟拉芬」,隶属吸血忍者组成的奇特组织,为了守护某个女生而在我家当食客。
「……这是瑟拉准备的啊?」
「有什么问题?」
「呃……嗯,没什么——」
瑟拉的手艺很糟,只做得出杀人级料理。一知道东西是她准备的,原本好吃的面也会立刻令人感到恐惧。
「真恶心。至少在吃饭时,僵尸种族的人就不能脸色正常点吗?」
表情不悦地对着我的瑟拉,吸了一口面线。面线被吸进那诱人嘴唇的模样真是妖艳。
「我想我这样已经算正常的……哦,这麦茶也格外好喝耶。」
叩叩。原子笔敲在桌面的声音。坐在左边的少女望着我。
敲两下桌子,是她表达要我看桌上便条的方式。
她——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由于某种因素,变得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也不能说话,而且也不能改掉穿铠甲搭配手甲的奇怪打扮,是个令人心疼的死灵法师。她是将我变成僵尸的始作俑者,而瑟拉为了保护她,才会在这里吸着面线。
「我买到了 顶级货」
便条上有可爱的字迹这么写着。优克莉伍德……通称优,捧起了装麦茶的杯子往嘴里倒。
「这是优泡的啊?原来如此,难怪会好喝。」
我也和优一样,静静地将麦茶倒进喉咙。没话说的入喉感,清凉得仿佛深透脾胃。
叮咚~当我们享用着充满夏季风情的一餐,玄关门铃响起——同时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叫着「相川!」,所以我只回了一声:「门开着,自己进来啦。」也不用特地去应门啦,因为来的人是我的死党。
「噢,相川!你们在吃面线啊?」
在客厅露脸的少女,语气愉悦地开了口。
那是个穿T恤搭配短裤的短发少女。她总是笑口常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能让人这么高兴。而少女名叫——
「嗨,友基。有什么事?」
「不要叫我友基!我的名字是友纪,要讲几次才懂啦:」
吉田友纪。少年般的性格使大家普遍叫这个可怜少女友基,而非友纪。她的真实身分和瑟拉一样是吸血忍者,其实还有个不搭调的本名叫梅儿·舒特珑。反正对我来说,友纪就是友纪啦。
「好好好,老套了老套了。」
「你不要随便敷衍过去啦!这很重要耶!咦——师父她在哪里?」
友纪露出不开心的表情,也坐到我旁边。
「要找春奈,她就躺在那边的走廊。」
「呼咪——」春奈发出不知道是用来回话、还是表示自己中暑的叫声。
褐发及肩。头顶翘了根可爱的呆毛,猫一般的大眼睛,总是充满自信的表情,这个身高一四五公分的少女,目前正躺在通往厨房的走廊。
走廊最凉爽。因为如此,被暑气打败的春奈,整天都在走廊滚来滚去。而且是以T恤下面只搭一件内裤的邋遢模样。
「师父——你身体不舒服吗?」
春奈和友纪之间,有传授厨艺的师徒关系。
友纪担心地望向躺在走廊的春奈,同时也偷偷把我面前的沾酱移到她那边。
「她只是中暑——所以,你来有什么事?」
「噢!你们明天或后天有空吗?」
友纪在满面笑容带入话题同时,拿了我的筷子把面线夹起。
「两天都有空,不过那份面线是我的。你这样会变成间接接吻喔。」
「不用分这么清楚嘛,我又不在意!」
友纪笑着露出白牙,然后直接把面线浸到沾酱里。
「真是的,让人看不下去。我去准备新筷子。」
瑟拉无奈地摇头站起来,跨过躺平的春奈走进厨房。
「噢!谢谢瑟拉芬!」
「好了,差不多该进入正题啦。你来做什么?」
「其实我家附近的某间神社,好像要办庙会耶。」
叩叩。桌子被敲了两下。
「Festival?」
优应该已经享用完面线了,她那里连沾酱都没剩。
「对!就是那个!费司提渥,嘉年华会啦!期间是明天和后天两天。」
为什么你词尾用了一点道地的发音?
「飞踢伯吗!早讲嘛!慢牛!」
别把字讲得更难懂!原本中暑倒地,连蓬头乱发都不在意的春奈一跃起身,跑来客厅了。
提到她那根呆毛,更是摆来摆去动得像坏掉的雨刷。
「春奈,你碍到我了。」
从厨房端来整份冷面线的瑟拉叹了气。听到她纠正,手撑在桌上像小鬼头一直跳的春奈,就当场坐好了。
「这点事情,用电话或简讯说也行吧?」
友纪立刻用筷子搅起一大团面线,泡到沾酱里。然后,她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和风芝麻酱——
「是这样啦。我没有浴衣耶~感觉瑟拉芬这里会有,我就想过来借。」
哗啦哗啦~她毫不保留地猛浇。
「友基!难得的顶级沾酱耶!你做什么!」
友纪的个性,是任何食物都要加调味酱才肯罢休。我和她念同一所高中,吃午饭时不知道被她加过几次调味酱。
友纪根本不理我,十分享受地吃着和风芝麻面线。
「我确实是有几件——」
瑟拉把我被友纪抢去的那份面线拿回来了。可是,沾酱上浮着某种绿色的圆形物体。
「慢着,瑟拉小姐!我刚刚才注意到!这是什么!」
由于太过吓人,我忍不住打断友纪和瑟拉的对话。
看不出这团绿色物体的用途是什么。这是芥末?还是其他东西?
「这是瞬间接着芥末。」
用途确定了!这个有黏性!瞬间就会黏住!我不吃啦!反正我绝对不吃啦!
「相川,你有没有浴衣?时间这么赶,我觉得能借到相川的就可以了。」
友纪唏哩呼噜地吃着面线。我已经失去食欲了。
「欸欸欸……你们讲的『武浴衣(注:网路上的日本赛马评论者)』是什么?」
「我们一次也没有提到赛马啦。那是日本——这个国家的传统服饰。」
「既然这样我也要穿!因为这就是『不敢入境,随得俗子』嘛。」
要讲谚语请你先背熟再用,不要搞合体。
「我找找看好了。以前穿过的浴衣当中,总会有一套适合友纪吧。」
当我打算逃离瞬间接着芥末而起身时——
「步,请先把东西吃干净。这样很没规矩。」
瑟拉用母亲般的眼神对着我。
无可奈何的我,就吃下含有瞬间接着芥末的面线——昏倒了。
隔天,我穿着不起眼的灰色浴衣,走在往神社的路上,昨天吃了那玩意以后。光是要让黏住的上嘴唇和鼻尖、还有黏住的牙齿和舌头分开,一天就过去了,但我并没有生气。
那件事加上夏天的暑气,本来弄得我颇为烦躁,不过美少女们的浴衣美姿,将那些情绪全部赶跑了。
美女四人组走在前面。她们都很适合穿浴衣。
优还是戴着手甲,友纪则是穿我的旧衣服,然而可爱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说画面壮观是很壮观——
「为什么你会在?」
走在我旁边的,是个刺猬头男生。连他那双草鞋和水泥地发出的摩擦声都惹人烦。
「我是被友基找来的啦。」
故作恶心娇羞表情的怪咖正在我眼前。他是我的同班同学,最喜欢女生的变态高中男生——织户。
由于他的恶心度实在太过火,看了反而令人心旷神恰——呃,这不可能。对不起,我讲得太夸张了。我单纯的只觉得恶心。
「话说回来,相川,既然浴衣不够,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
「呃,反正我有旧的啊。」
织户指着友纪,怒发冲天地朝我逼迫而来。虽然他的发型太多锐角又全部往上翘,我分不出到底哪个部分算怒发。
「混帐!男用和女用浴衣,是有决定性差异的!女用浴衣有个部分叫做『身八口』,具备了可以从腋下伸进去摸胸部的美妙机能耶!」
「哦,这样啊。」
「讲到浴衣有多棒,可是连海外的知名服装设计师,都赞不绝口地说过:『多性感的服装,表面上包得密不透风,男人的手却可以从任何地方伸进去。』难道你把玩不到友纪的胸部也都无所谓吗!」
「没关系啊,反正不可能。」
「你就是这样才混帐!只要有1%的可能性,男人就会赌在那上面。你自己把可能性想成零,哪还有救?」
他好麻烦。浴衣确实包含火辣的元素。例如——
「对了,瑟拉。你的浴衣底下当然没穿内衣吧?」
「真恶心——随你想像,但你如果敢想像——我会捅你一刀。」
连看都没看我们这里的瑟拉抛下这几句话,使我小鹿乱撞。瑟拉的个性不会说谎。所以,有穿她就会否认,而她没有否认就表示——咕噜。
「我不想破坏 浴衣的线条」
连优都这么说……意思是她即使戴着手甲,也没穿内衣?
「难道……春奈也……没穿内裤。」
「我当然有穿!叶片女和阴沉法师都是变态!」
「春奈,浴衣下面不穿是铁则。不,这可以算传统文化。」
抱着手臂的织户边点头边说教。
「那我要问……光溜溜地披上长大衣的家伙就不变态吗?」
「那样……是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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