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种感觉……那种气息……
那是爆发模式……!
「——到此为止只是『复习』喔,金次。」
白色沉重的烟雾伴随着某种喷射音,自飞弹库的深处飘了过来。
爆裂弹产生的黑烟,被白烟冲了开来。
站在黑白烟雾漩涡中的夏洛克——错不了。
他进入了,进入爆发模式。
他是怎么做到的。
哎呀,从他刚才的「复习」两字,我也能推敲出来。假设夏洛克和德古拉伯爵弗拉德一样,拷贝了爆发模式的基因,我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他是怎么进入的!在这种状况下!
我在心中大喊,脑海中闪过刚才大哥的模样。
(垂死爆发。)
濒临死亡之隙的爆发模式。
……原来如此……!
他的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不过,他其实已经行将就木。
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濒临死亡。
我的武侦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中弹的他完全觉醒了。我们远山家男性遗传的爆发模式——的衍生型。
「接下来……接下来我会让你们『预习』,日后可能会交手的强敌们所用的技巧。
因为在这里,人们都用我过去仇敌的名字——『教授』来称呼我。」
夏洛克脱下被武侦弹弄破的夹克和衬衫。
露出的上半身,是惊人的结实体格。
那不是弗拉德那种笨重、隆起的肌肉,而是超一流的运动员所练就出来的,结实完美肉体。上头还布满了旧伤。
……嘶嘶……嘶嘶嘶!
我们的脚下振动了。
仔细一看,夏洛克身后——巨大如柱的ICBM,其下层的火箭喷射口开始喷出白烟。
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发射,不过那似乎只是发射前的准备。
这下子好像不妙了。
我如此心想——
——嘴角却露出了笑容,任凭铁格下方流入的热风,吹乱我的浏海。
模样有如武侦业界俗称的狂战士——不怕死的鲁莽武侦。
对手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很明显是至今最强的敌人,甚至连卯足全力的大哥都败下了阵来。他现在更进入了爆发模式,我根本没有胜算。
假如我现在是普通的爆发模式,可以冷静判断情势的话,我应该会暂时撤退吧。
可是,现在我体内是浓烈的狂怒之血。
比较敌我战力之类的道理,似乎都无所谓了。
现在我只想战斗,和他一对一单挑。
然后痛扁他一顿,让他搞清楚。
不准再对我的伙伴出手……!
——啪铿!
夏洛克在白烟前方,把半裂的手杖砸在地板上,发出有如工业机器般的声音。
手杖粉碎后——一把刀自里头现身。
微弯的刀刃寒光一闪,让人一看就知道此刀大有来头。
我曾在强袭科的副教材上看过。它的剑刀经过长时间使用而变窄,但那接近直刀的形状……八成是萨克逊刀(scramasax)
那是一种欧洲制的强韧单刀剑,活跃于公元四到十一世纪。以日本刀来说,恰好是古刀时代。(注:日本刀依时代不同,分为直刀(亦称上古刀、古刀、新刀和现代刀。古刀时代是公元806~1572年,也就是九到十六世纪。这样和萨克逊刀的时代搭不起来。可能是作者笔误?)
「……真是一把,好刀。」
「——你不要问它的铭刻比较好。这是从女王陛下那里借来的大英帝国珍宝。而且反抗这把刀,日后你们一族恐怕会受到指责非难。」
「我对它的名字没兴趣,反正大概就是圣剑Excalibur或诸神黄昏Ragnarok之类的东西吧。」
我胡诲了两把游戏中出现过的名剑后……
夏洛克些许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仿佛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哈哈!好厉害的推理能力。你有成为名侦探的素质,我向你保证。」
「……其实你也挺随便的嘛。」
子弹用尽的我,刷一声打开了蝴蝶刀。
ICBM的喷射火焰从下侧照射,室内的亮度逐渐增加。
「好像没什么时间了。一分钟内分出胜负吧。」
夏洛克踏越脚边流动的炙热白烟,走了过来。
「正好,我也打算这样。」
我也朝夏洛克走去。
接着,当我俩接近到五公尺左右的距离后——
同时蹬地起跑,展开激战。
刀和匕首交锋发出了尖锐声响,火花四射,紧接着啪滋一声!
我被一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雷球撞飞,往正后方滚去。
雷吗……!
不过,这早在我预料之中。
就在他说出「预习」两字的时候。我以狂怒爆发的反射神经后跳,但身体已经麻痹了。
可是我还能再战——!当我双手撑地像弹簧般跳起时,周围除了烟雾外,不知不觉多了层浓雾。
「——?」
紧接而来的是一道冲击,有样东西轻而易举地贯穿了我的右肩。锐利的疼痛使我压住伤口——刚才这一击不是手枪。
伤口……沾湿了?
那恐怕是水。一支高压的水箭矢,射穿了我的肩膀。
除了雷,你还会用雾和水吗?
夏洛克,你干脆不要当侦探,去开马戏团好了。
我在心中臭骂,接着又有样东西,咻一声划过我的脚边。
我原以为自己利用爆发模式闪过了,却有一道剧痛窜过了我的右脚。
我向前扑倒同时按住陉骨,上头有一道宛如被细刀割开的伤口。
——刚才的斩击没有重量感。就像缣鼬一样。是操控风的技巧吗?
受到雷击、视线被雾气遮蔽、手脚被水和风打伤而动作迟缓的我……
踉呛地……起身时——
——刷!
夏洛克拨开雾气冲了过来,手上如宝石般闪烁的萨克逊刀一挥!
刀尖朝我的左胸逼近。
——铿锵!
我设法用小刀挡住,刀身冒出剧烈火花。
然而,他的单刃剑似乎是特殊金属制成,比外观更有重量。
「——!」
我的小刀被弹开,刀柄撞上了我胸口,整个人就像被车撞到一样朝正侧方飞开。
接着我冲散烟雾和浓雾,整个人猛撞在钢铁的墙壁上。
我抑住冲上喉咙的血液——但还是咳出了血来。这、这还真难受,看来肋骨被打断了。
因冲击而扭曲的视野中,夏洛克追击而至。
他单手持刀平刺,目标依旧是我的左胸!
「!」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
——嘶啊!
我的防弹防刀背心就像纸片一样,被洋刀给贯穿。
「金次!」
亚莉亚惊叫。
我……逞强地露出笑容,告诉她我没事。
夏洛克的剑——
贯穿了我防弹背心的腋下,深深刺入了后方的墙壁。
如果我不是狂怒爆发,绝对躲不开这位西洋剑高手——而且还是爆发模式下——的突刺,让刀刺往我的腋下吧。
我知道刀刃正贴着自己的侧腹,算是九死一生。
连同防弹背心一起被缝在墙壁上的我,
「仔细想想,这件背心对你根本没用!」
一口气脱下防弹背心。
紧接着,我小刀上挥——
但夏洛克却把我的拳头当成踏台,高高一个后空翻。
接着身轻如燕,
仿佛没有体重般,在离我数公尺远的地方华丽落地。
他的刀……还刺在墙壁上,被他舍弃了。
他能够瞬间就做出弃刀的判断——果然不简单。
换成是我大概会去犹豫是否抽刀,然后在那瞬间被割断喉咙吧。
——Ozitt…renicht,meinliebersohn(喔!吾子啊,不用恐惧)……!
此时室内播放的莫扎特……
——独唱曲——
奢侈地发出了堪称一绝的颤音,进入了华丽的女高音独唱部分。
「你是……怎么办到的?」
表情僵硬的人,是夏洛克。
「我原本打算在这部歌剧进入独唱曲之前——把你击倒的。你却撑下来了,战斗的时间比我推理的还要长。恐怕是超越HSS的反射神经,让我的推理:『条理预知』陷入错乱的吧。」
……原来。
夏洛克知道基本爆发和垂死爆发,却不知道狂怒爆发。
「换句话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推理错误。你,是一个值得赞许的男人。」
「我可没厉害到……能够被你认同。」
我耸肩说着,一边在失去武器的夏洛克面前——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读的是一间偏差值有点低,又很乱来的学校。」
伸手一转……
铿锵!
收起了掌中的蝴蝶刀。
「……你为什么要收起武器?」
「——你刚才有等我吧。」
刚才我在雾中,中了高压水枪和缣鼬倒在地上时——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取我性命。
可是……在我起身之前,你都没有发动攻势。
你刚才有等我吧,等我站起来。
「这样,我们两不相欠。」
冷静想想,我没有立场可以故作轻松。
但我现在因为狂怒之血而变得很强势,而不想欠敌人人情也是我的真心话。
我把收起的小刀放入口袋后,夏洛克双颊泛红,似乎有些害臊。
咦?
那副表情我好像在哪看过。
……啊啊!
那跟亚莉亚好像。
和被我调侃时的——亚莉亚。
我如此心想,感觉嘴角些许莞尔。
「你听了会否定,不过我还是要重复一遍。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能够让我有这种心情,是继莱辛巴赫之后呢。」
「这是莫扎特,不是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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