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藤堂老师是没关系的。)
朱雀的剑术老师藤堂镜志朗,似乎对不列颠也没有甚么好印象。可再怎么说,面对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他也不会做出甚么举动的。至少朱雀相信是那样的。
(和我没甚么关系就是了。)
说到底,和谁交往,不和谁交往都是本人决定的事情。朱雀自己踏出这个家一步的话,也绝对不是招人喜欢的少年。
「这是甚么啊?」
鲁路修忽然又对朱雀说道。
朱雀一看,黑发的少年正站在丢在道场一角的包袱旁边。
图案非常古典的包裹圆鼓鼓的。
「是老师的行李。」
朱雀总算起身说道。
「大概打算之后回来取吧。」
「哼~」
不知道他为何那么在意。鲁路修不停地打量着那包裹。
是因为图案的缘故吗。
「剑也放着呢。」
「那不是剑是刀,刀。」
「真家伙吗?」
「因为老师是军人。」
朱雀刚说完,鲁路修孩子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协调的冷笑。
「比治安恶化更严重呢。军人居然丢下自己的剑。」
「说了是刀啦。还有,不准说老师的坏话。」
也罢,藤堂自己刚才也说过最近的自己变懒散了。
不过这完全是两码事。
朱雀迅速收拾起自己的竹刀和护具,把兴趣盎然的鲁路修赶出去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里。
咔嚓咔嚓的关上门,锁上锁。
在一旁看着的鲁路修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样好吗?」
「你说甚么?」
「把行李丢在里面。」
「这么说也是呢」
藤堂回来之后大概会很伤脑筋吧。说起来,从那时起应该过了很长时间,父亲的事看来拖了相当长的时间。
鲁路修这次开朗地笑了起来。
「你也真不小心啊。」
「闭嘴。把锁匙交给老师不就好了。」
藤堂大概在父亲的书房里。
长长的沉默。
放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至少增加了三个烟头。当然,这不是藤堂抽的。他烟酒一律不沾。那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眼前的中年男人抽的。
拉下窗帘,室内完全依靠人工照明。
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枢木家,内部装潢可以说是豪华。房间的两侧摆放着厚重的书柜。里面摆满了给人庄严感的书籍。脚下绒毯的绒毛很长,藤堂坐着的沙发也显然是真皮的。非日式的布置,大概是本人的趣味吧。他本来就是个和本土不符,十分西化的人。听说留学经验也很丰富。据说他能够坐上首相的位子,也不是因为家族势力,而是凭借他那种国际化的感觉。至于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藤堂就不得而知了。
藤堂坐在沙发上终于读完了递过来的资料。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
然后静静地开口道。
「这情报是真的吗?」
藤堂努力不表现出心中激烈的感情。
坐在正面的男人冷冷地点点头。
「如果这情报不确切,我就不得不把我国的谍报部员全都解雇了呢。」
说完之后,男人也就是日本首相枢木玄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藤堂的想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笑容像是如此说着。
「你到现在还在惊讶甚么,藤堂。被称作西部军方铁壁的你。」
「」
「对方是史上罕见的暴君,极度渴望鲜血的虎狼啊。不列颠第九十八代皇帝沙鲁鲁…J…不列颠如果是稍微了解那个男人的人来看,这并不是甚么值得惊讶的事。」
他本来就不是会一直圆滑地进行怀柔工作的男人玄武说道。
「虽然只是一段时间,在我国偏向EU和中华联邦时,就能够看出事态会变成这样了。」
「那么对策呢?」
「按照对方的官方说法,目前在东印度洋举行临时军事演习。我们也实行与之相应的行动。已经向冲绳司令部增援和发出进行紧急仿真训练的指令了。」
「那可不行。反而会给敌人以口实的。」
藤堂直接将对方称为了敌人。
「进行针对演习的示威行动,有可能会成为开战的导火线的。」
「不如说,绝对会变成那样。不要搞错了,藤堂。对方已经过来找碴了。而且是在我们表示可否之前。都到了这个地步,万一甚么的早就没有意义了。」
玄武毫不留情的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
「本来,进行这样设计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
藤堂无言地看着那面孔。
玄武止住了笑。
用混浊昏暗的眼睛回瞪着藤堂。
「你还正常吗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呢,藤堂。唔正常、吗。的确,我也许迷失了自己。没错,一旦开战的话,我们日本绝对赢不了不列颠的。绝对的。就像蚂蚁拿松针做的刀挑战巨人一样。」
「」
「负责军务的泽崎他们相信了我的话,在老老实实强化防卫线。可是,那是事实。实际上,不列颠明天就将侵入我国,日本将会很快败北。」
那时。
藤堂将手放到了胸前。
用手指摸着军服的扣子。
那是他无意识的动作。
藤堂没管那些,说道。
「明知会输」
他慎重地问道。
「阁下,为什么你要让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
「唔,你在说甚么啊?」
玄武耸了耸肩膀。
有着皱眉的那张脸上,再次浮现出阴森的笑容。
「应该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哪一点。藤堂,你是说我利用大众传媒制造国内反不列颠的舆论吗?还是说,简单的听信EU和中华联邦的花言巧语?或者是故意操作sakuradite的分配率激怒不列颠呢?」
「包括那些的全部。」
与其说藤堂现在的目光锐利,不如说是带着杀气。
他从全身喷出危险的杀气。
那当然是
决不能让那少年看到的,藤堂的另一面。
玄武似乎很讨厌藤堂放出的杀气,轻轻扇了扇手,背过身去。但是,笑容没有消失。
他把目光望着一旁,嘲笑似地说道。
「你没有资格责备我,藤堂。假装是我的心腹、亲近我的儿子,可一旦瞅准对方就打算暗算我。这样的你有甚么资格责备我?」
「!你说甚么。」
「是桐原那老头指使你的吧。」
藤堂宽阔的肩膀猛地一震。
玄武侧眼看着他。
「那老人的做法还是一样,容易看穿。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算了。你是跟着我的监视者。你为此才接近我,出入我家。不,并不只是说你,这个国家的历代首相都会背负上同样的包袱的。被迫背负上。」
这时,玄武的语调变得有点厌恶。
「说是自由、民主主义,其实也只是空壳。结果,这个国家和六十年前败于那场大战之前毫无改变。一小撮妖怪似的偏执狂们掌握着权力是的,国家只是这样的结构。可是,那样的话」
玄武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盒。
抽出一根烟点了火。
像蛇似的紫烟飘荡在室内。
在这房间里,玄武吸着唯一算是便宜货的普通香烟,再次笑了起来。
他笑着,再次面向藤堂。
「那样的话掌握权力者不一定非得是桐原吧?对一对,藤堂。」
一瞬间
可怕的恶寒袭向藤堂的后背。
有甚么像闪电一样在他脑海中闪现。
「你、难道说」
藤堂不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为了那个,把这个国家日本卖给不列颠了吗?只是为了扩展自己的权势,就引发无益的战争,作为外国的走狗活下去吗?」
玄武没有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着。
「要杀了我吗?藤堂。」
「」
「你做不到呢。你没有从桐原那接受这样的命令。而且,就算桐原也已经无法改变发展到现在的事态了。」
藤堂握紧了拳头。
像石头一样,这样的表现太不严谨了。
坚硬,仅此就可以杀人的凶器。
玄武瞪了那拳头一眼,用鼻子哼了一下。
然后,玄武突然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那养在我家里的不列颠的礼物。」
「!」
「那只能由这边来处理呢。本来,对方就是这样希望的。」
「你说甚么?」
「不是他们父亲的指示哦。他毕竟还没有冷血到那个地步。只是,可怕的是家族内部的派系斗争。他们活着的话,那边有人无论如何都不舒服呢。」
又有一块拼图嵌上了。
「那就是你的交易对象吗?用两个孩子的性命做交换,得到即将成为附属地的这个国家总督的地位?」
「怎么可能。他们才不是那么大方的商人呢。那只是附带啦。可是,倒是不错的约定保证呢。」
「」
「卷入战乱而死亡虽然陈腐,但却是浅显易懂的剧本。再说,我也没有好到会遵照对方的想法行事到那个地步。我会留一个活口,用那个作为牵制。至少在事情结束之后,能够作为不让他们违约的保证。」
「」
「女孩就作为交易订金吧。」
说着,玄武的面孔再次舒缓下来。
他用被烟熏成黄色的舌头舔了舔上唇。就像在猎物面前的丑陋蜥蝪一样舔着舌头。
那时,藤堂第一次察觉到。
坐在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不,是那个身体。
散发出完全脱离常轨的阴森,和远超过它的混浊欲望。
玄武脸上还保持着用阴森来形容过于黑暗的笑容。
「说真心话,我还真将把她卖到那边的妓院去呢。可是,以慈悲为怀,就由我本人来亲自引导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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