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莉音得意洋洋地接著说道:
「在我们的市场中,将不会出现如同梯队系统或世界通信公司之类的违法企业。再者,对公开股份的企业而言,虽说目前关于会计监察或内部统制的负担变得较为沉重,但花费在这些事项上的时间及金钱成本都能随之下降。成本一旦降低,企业就能把较多资金挹注在本业上,而且也能成功缩短上市准备所需花费的作业时间,使得投资人得以购入便宜的优质股票。我相信就结果而言,这将能成为一个对企业及投资人双方都更为有利的商业模式。」
「……嗯……但是,企业型态千差万别。像我外甥经营著一间制作陶器的公司,不过却相当难搞。除非是对陶瓷业界知之甚详的人物,否则根本分辨不出陶器存货究竟有没有价值可言。因此除了时常出入公司的会计师以外,大概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够理解我外甥那间公司的状况了吧。」
「我认为这点诚如郭首相所言。人跟企业同样都是五花八门,但相同道理不也能套用在企业付费聘用的会计师,或者由我们指派的会计师身上吗?最理解企业状况的应该是经营者及员工才对,会计师终究只是外人。这样做或许有点马虎,不过这类细节就交由投资人判断。只要详实地在公开资料上注明有这类要素,提醒投资人自行进行判断即可。」
说到这里,莉音清清嗓子,再接著继续说下去。
「现行体制内存在著太多诸如董事长与会计师之间纠葛不清的人际关系,或者会计师无法彻底回绝企业方负责人之要求……等等外部人士无从获知的情况。我想排除掉这类不透明的要素。我认为对市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统一判断基准。」
「……原来如此,听起来很不错。那么当企业打算公开股份时,具体而言该怎么做才好呢?」
「单纯只需提出申请,并持续缴交注册费即可。会计审查、给投资人的报告书、股票买卖、增加资本等等,与证券相关的所有业务都由我们一手包办。」
「倘若只需付钱,人人就都有权利公开股份的话,那岂不是会造成某些无可救药的三流企业也跟著在新市场上市的事态吗?」
「我认为那样也无妨。就算是今天刚成立的新企业,只要我们有确实收到注册费,即便隔天就公开股份也行。我们会严格执行提供情报给投资人参考的作业,即使跟垃圾没什么两样的企业,我们也同样会据实以告。」
「就连搞不好明天就将破产的企业,只要缴交注册费公开股份,或许就能筹措到资金。」
「但审查是由我们执行喔?那就代表我们告知投资人的情报内容,大概会是『这间企业就算明天倒闭也不足为奇』吧。」
「那么,股份乏人问津的企业,你们打算如何处理呢?」
「即便某企业的股份完全没人想碰,那也无妨不是吗?对企业而言,既已透过第三者机关之手,将目前的正确业绩公开给交易对象查询,我想在信用方面便已获益良多才对。纵使企业无意透过市场筹措资金,客观地公开企业的信用情报,在经营上也可说是具备相当重要的意义。」
郭首相「嗯嗯」地点了点头,接著开口发问。
「你们预计收多少钱作为市场注册费呢?」
「企业得依其销售业绩支付注册费给市场。假使某企业的年度销售额为十亿日圆,那么该企业每个月就得缴交一百万日圆的注册费。年度销售额为一千亿日圆的话,该企业每个月就得织交一亿日圆的注册费。换句话说,市场每个月都会强制徵收0。1%的销售额……只不过到时大概也会出现销售额为零的企业,所以基本注册费就设定为五十万日圆好了。反过来说,就算销售额挂零,只要每个月支付五十万日圆,就可以在市场上公开股份。而企业一旦打算放弃公开股份,也随时都可撤出市场。」
「……我必须再问几个问题。企业若因发生丑闻而突然中止公开股份的话,将会造成该企业的股票丧失流通力。假使有一天投资人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拋售手中的股票,八成会感到相当错愕吧。」
「那就是投资人该负担的风险了。他们应该在听过我们的告知之后,就明白市场上存在著那种不稳定的企业才对。再者,那是企业的股票,即便失去流通性,照理说仍保有其本质性的价值。的确,因著股价不再剧烈上下波动,会导致类似金钱游戏的要素跟著消失。然而投资人身为企业股东的事实却不会有所改变,届时只要以股东身分,行使其正当权利即可。」
「嗯嗯……原来如此……股票的价值并不会凭空消失,仍会留下实质价值是吧。」
郭首相交抱双臂,频频点头。
莉音向前探出身子继续说道。
「错的是那些没有深入瞭解我们公开的情报,就选择投资那种企业的投资人……然而,也能换个角度这样想。只要明白股票可能突然停止流通的风险,股价暴涨至大幅悖离企业实际价值的状况也会跟著减少。经营状况微妙的企业,应该就会被标上符合该企业实际价值的价位。 对整体经济而言,这反倒是好事一桩。」
「……有趣……坦白讲,虽然还有许多细节有待确认,但我认为构想本身是一个非常优质的点子。」
暂时中断回应的郭首相,彷佛陷入沉思似地任由视线在半空中盘旋,片刻过后才重新转头面向莉音。
「假设这个市场在中国设点并开始营运,那么中国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我打算无条件将设籍于该国之企业的50%注册费,以及该国投资人的50%交易手续费奉 送给该国。剩下的50%就充当市场营运经费。」
「中国企业若公开股票时缴交了一亿日圆的注册费,则中国政府可分得五千万日圆,另一半的五千万日圆则归你们市场所有是吧?然后你们会从这五千万日圆当中提拨聘用会计师及系统营运的经费,以便维持市场的运作机制。国家方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持续获得收入吗?」
「一点也没错。」
莉音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
「中国人若买卖股票,其中有五成手续费会归中国政府所有。」
「嗯。」
「50%……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么对国家有利的条件呢。」
「因为有国家才有办法做生意嘛。我希望协助建立这个新市场的国家,通通都能得到十分优渥的利益……不过啊,我猜真正的价值应该会呈现在其他方面才对。试图挑战新商机的创业家随之增多,进而为经济注入一股全新的活力,相信如此一来必能为经济成长带来极大的贡献。因为创业家的素质与数量,是估算国家未来的重要关键因素。」
「的确,能够培养出多少优秀的创业家,才是一个国家真正拥有的力量。就这点而言,虽然觉得中国的创业家精神比起近期的日本来得更加旺盛,但仍旧远远不及美国啊。」
「我认为这多少是受到历史悠久的共产党路线影响,所以也无可奈何。中国把维持国家体制视为首要之务对吧?」
「你说的没错。」
「网路管制及五花八门的法案,造成国民的创新力逐渐衰退。再加上中国的创业家若不与官僚勾结,就休想在商场上有所斩获。而在这个阶段,中国大概就不可能出现像微软、谷歌或 脸书这类改变全世界的创业家吧。」
「以及像革命社一般的创业家,对吧。」
郭首相以逗趣语调如此说道,莉音脸上随即浮现一抹微笑。
「嘻嘻,我们可是相当要命的危险份子喔。某位友人还说我不是创业家,而是恐怖份子呢。」
「这是个不错的形容词啊。就立志破坏现有社会体制的意义而言,创业家跟恐怖份子其实 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吧。」
「我们的市场能提供更多机会给创业家阶层。另外,我们也准备把新市场打造成一座跨国式的广域市场,竭尽所能排除特定国家的影响力。只要决定参加我们的市场,中国应该就能一边维持住现有国家体制,一边为经济注入新的刺激与活力。相信这会是一个相当适合中国参与的提案。」
「早在两位前来提说此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要参与这项计画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能够履行与海胴先生之间的约定,更令我高兴的了。」
之后,我们又针对新市场构想交换了许多意见。郭首相始终和颜悦色,承诺会在各方面替我们大开方便之门。
于是,我们顺利争取到一个大国──也就是中国的协助。而且还如此轻而易举。
我们成功跨出了化解革命社最大危机的第一步。我们……或许是被海胴救了一命吧。
徵信社的新调查报告出炉了。
前华盛顿时报记者伊森•;柯林斯在离开报社后仍不肯死心。他主动拜访数间杂志社,开始推销那篇报导。
——他还要继续闹下去啊……
这是我当下最直接的感想。
在过目这份报告书之前,我还对柯林斯受够传媒界,决定另谋高就的微弱可能性抱持著一丝期望。但看样子我的心愿似乎没能成真。既然事已至此,今后也不得不继续展开大规模的监视,同时配合柯林斯的动向采取对应行动不可。
总之我们也有安排相当多调查人员跟踪柯林斯,能够即时掌握到他的一举一动。因此我接二连三地向柯林斯访问过的杂志社申请刊登大量广告。刊登的是国际商业银行的形象广告。以森林河川等自然景色为背景,宣传国际商业银行究竟是如何致力于研究森林保护及环保问题。 我也没特别开口杀价,就直接按照杂志社所开的价码支付费用。
近年来,不管是多么著名的杂志,在经营面都陷入咬牙苦撑的困境。杂志发行量持续下滑,广告费也跟著锐减。在这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