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难道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呵呵,你真是个虐待狂耶!没办法,只好再加上鼻钩——」
「别加啦!你干嘛做这种事!近卫不是你的管家吗?」
「咦?我是为了你耶!」
「我什么时候拜托你这么做啦!」
「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
「不好意思,我才没有这种特殊嗜好!」
不,我是说真的.这实在太病态了,这么刺激的玩意儿,恕我无法奉陪。
「那我应该替她松绑啰?」
「当然。」
「好吧!你可别后悔。」
「谁会后悔啊!」
如果我会后悔。就不配当人了。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真可怕,居然綑绑自己的管家。她和在班上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咳!咳咳!」
口塞取下后,近卫连咳了好几声。
「太、太过分了,大小姐!为何您要这么做?」
嗯,难怪她会抗议。被自己的主人五花大绑,这可是违反劳动基准法啊!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再把身上的锁链解开,近卫就能重获自由……
「快……请快点把锁链解开!不然我无法宰了那个变态!」
「……」
奇怪……我好像听到非常骇人听闻的对白……
「喂,死变态!你就在一旁发着抖等死吧!我要宰了你,宰了你!让你的脑浆飞去阿根廷!」
近卫动着重获自由的嘴巴,活力十足地做出杀害我的预告。
呜哇哇,我居然忘了!她可是想尽办法要把我埋葬于黑暗之中啊!
「别心急,昴。我马上替你松绑。」
凉月露出淡淡的微笑,朝着绑住近卫的锁链伸出手。
「慢、慢着!住手,凉月!」
听了我的话,凉月的手指倏然停下。
然而,她的脸上却仍带着阴森的笑容。
「怎么回事?次郎,我只是照你所说的替昴松绑啊!」
她乐不可支地扬起嘴角。 「我刚才没告诉你,你现在平安无事,全是托我的福。是我在放学后到理科教室救了被揍得很惨的你,之后制止昴发飙的也是我。如何?次郎,现在你应该多少明白自己的立场吧?」
「……是,我完全明白了,凉月同学。」
「咦?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否请你再说一次?」
「……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凉月大小姐。」
「呵呵,你明白就好。」
凉月心满意足地说道,手指离开锁链。
这下子我明白了。
凉月奏——这个女人绝对是S,而且是超级S,是个无可救药的虐待狂。现在的凉月和在班上时全然不同,犹如黑色的太阳一般灿然生光。这就是学园第一美少女的本性……咦?奇怪,我的视野怎么突然变得模糊……
「这怎么行!请快点解开锁链。大小姐!」
近卫一面摇晃着南京锁,一面大叫。
「那个变态乱摸我的胸部!而且还兴奋得流鼻血!将来铁定会作奸犯科!还是趁现在快让他断气吧!」
「喂,我不是说过吗?那是意外,我没有恶意。再说,你打我也打得够本了吧?」
「闭嘴!只不过是把灭火器打凹,哪叫够本啊!」
「根本是杀人未遂!」
如果今天挨揍的不是我,早在三途川里游泳啦!我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庆幸自己是如此耐打。
「追根究柢,谁教你扮男装还穿女用内裤!干嘛不穿四角裤?」
「啰、啰唆。男用内裤那么恶心。谁敢穿啊!」
近卫喘了一口气,又说道:
「再说,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当不成管家!你要怎么负责啊!」
「别那么生气嘛!现在日本失业又不稀奇,大不了我明天陪你去找工作。」
「我、我不要!我一定要当大小姐的管家!」
呃.糟糕。这家伙快哭了。不对,是已经哭了。只见近卫忍着呜咽,眼眶渗出大量泪水。
「我要诅咒你!如果我被开除,晚上一定去找你!」
「你又不是死了。」
「对我来说和死没什么两样!」
哇!怎么办?老实说,我真的手足无措。除了家人以外,这辈子还没有女人对着我哭过,所以我对这种状况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像厌染到未知的病毒一样。
「不要紧,昴。」
凉月露出宛如天使一般的微笑。那稳重的口吻有安定人心的效果。
「你以为我干嘛铐住次郎?不就是为了让你继续当管家吗?」
「……」
请问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要抗议那句过度不祥的发言,但说时迟那时快——凉月居然骑马似地跨上我的腰间。
「!」
我的呼吸停住了。
她好轻。
虽然不能说是轻如鸿毛,不过凉月的身体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轻。
「……不对,不是啦!」
「什么不是?」
凉月把玩着长发,神态犹如暍下午茶一般惬意。
相较之下,我却好似即将缺氧的金鱼。嘴巴一张一阖。不,我已经缺氧了。
「次郎,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
呃!
「我听昴说你流鼻血的时候,说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呜,这女人竟然突然戳中我的痛处。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心脏随时可能自口中发射。
「哦。你不说吗?」
凉月庭长召开的临时法庭开庭了,被告当然是我。事到如今,我只好行使缄默权。既然我被铐住、动弹不得,也只能像尸体一样保持沉默,度过这场危机!
「没关系,那我直接问你的身体吧。」
「咦?」
我大吃一惊,她则在我的腰上咧嘴一笑,白皙的手指将我衬衫上的钮扣一个接一个解开。
「喂、喂!你干嘛脱我的衣服啊,」
「安静一点。要是我失手弄伤你的内脏该怎么办?」
「不要若无其事地说这种可怕的话!」
「顺道一提,我单手的握力就超过八十公斤罗。」
「少骗人!」
「呵呵,被识破了。不过没关系。在我家祖传的拷问法中,有一种是把肋骨一根一根——」
「住手!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所以拜托你别再碰我啦,」
灌注灵魂的哀号似乎没能打动凉月。
她那白皙的手指宛若白蛇一般。从敞开的衬衫钻进来,在我的肋骨上爬动。纤细的手指、冰凉的体温,让我的心脏猛然一跳。
糟糕!
这种血液集中于身体一点的感觉。
脸颊发热,鼻孔深处发酸。
不行,我忍不下去……
噗!
液体喷出的声音传来。
红色鼻血飞溅于视野之中。
果不其然,身体被凉月触摸之后,我又流出鼻血。
「你、你这个死变态!居然对大小姐、对大小姐也起色心,还流鼻血!」
邻床传来近卫狂怒的吼叫声。
我正面的凉月脸上及身体都沾到我喷出的鼻血。
「呵呵……原来如此,真好玩。」
凉月眯起眼睛,略为思考后说道:
「原来你一被女生碰到就会流鼻血。」
「咦?」
近卫的头上浮现问号,而我的头上铁定挂着「绝望」二字。
被发现了。
除了家人以外没对任何人透露过的可耻秘密,竟然被班上女生发现……
「是过敏吗?不过,我没听过这种症状耶。」
「不.不是过敏。这是后天人为造成的……你知道坂町朱美这个人吗?」
我静静地开口。
「知道啊,她前一阵子不是常上电视吗?我记得她的职业是——女子摔角手。」
没错,坂叮朱美是个别名为「鲜血女王」的女子摔角手,也是个得过无数奖项的职业格斗家。她在社会上颇有名气,也常上电视。
老实说……
「其实,她是我妈。」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呢!」
凉月大吃一惊。
「不过,这和你的症状有什么关联?」
近卫一脸诧异。
没错,乍看之下毫无关联,其实关系可大了,其关联性简直比钢弹合金还坚固。
「呃,该怎么说呢……这种症状是被扁出来的。」
「「啊?」」
听了我的话。近卫和凉月两人都目瞪口呆。
「我妈很喜欢格斗技,小我一岁的妹妹也一样。我从小就是她们的招式实验台兼练习台,天天挨揍长大……」
啊!我一想到就起鸡皮疙瘩。
用一句话来形容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是沙包。
脑门炸弹摔、STO、锁脑剪刀脚、德州式四叶锁……我挨过的招式多如天上的繁星。
「说什么『这是为了锻链你』、『不打不成器』、『哥哥我爱你』……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得一面听我妈和我妹说这些鬼话,一面挨揍,所以,才会罹患这种可耻的症状。」
女性恐惧症——用这个名词来说明最快。在扭曲的家庭环境影响下,我变得非常害怕与女人这种生物接触,不过身体倒也因此变得健壮无比。
「可是,为什么会流鼻血?」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养成习惯了吧?我只要流鼻血。就不用继续挨揍。不过现在严重的时候,光是被女人碰到就会流鼻血……」
「……不过,这也是家人爱的表现啊!你看,你一流血,她们就不再扁你。」
「不,不是。我之前问过,她们说是因为不想弄脏房间。」
「……」
近卫沉默不语,看着我的眼神宛如看着一只被雨淋湿的弃犬。看来她似乎有点同情我,或许她人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
「换句话说——」
仍坐在我腰上的凉月开口说道。
「你是个怕女生怕得要死的胆小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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