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杀死异性感到抵触的人。
对杀死异性感到兴奋的人。
极端地说,任何人都能被分成这两类。
但七花却不是。
他哪一边都不是。
和之前的两人同样地——杀死了迷彩。
要说极端的话,这才是极端呢。
将其理由说成是七花的没有性欲——至少是缺乏性欲,应该并没有过多地远离真相。既然变体刀,剩下的九把的所有者不一定全是男人,这个情报咎儿来说应该算是个喜讯——
可是这样的话,就会冒出新的疑问。
不区分男女。不拘泥于男女。
那么这个男人——这把刀。
到底爱上了我的哪里呀?
“那,这个战书上写了什么?”
“悠长地用客气的语气写出了自己的主张,不过要把文意概括成连你都能懂的话就是——‘以四季崎记纪之刀作为赌注决斗吧’。”
“好直接啊。”
“嗯。”
“这么一说,还真是无法置信。越听越奇怪。那种作风古老而且直率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得到一把刀而背叛了咎儿——还有应当效忠的幕府。”
日本最强的剑士,锖白兵。
咎儿实行的征刀之旅中,在七花之前雇佣的剑士——现在他已堕落得不能再堕落了,所以该称其为堕剑士吧。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是剑圣。
“锖作为剑士越优秀,四季崎记纪之刀的毒就会越有效地发挥效用。有效地,而深刻地——深深地,深深地。就是这么回事。”
“哈嗯。”
“嘛,自从得到四季崎记纪之刀之前,锖就是个剑士,因为作为剑士过于优秀,他几乎丧失了人性——这个现状可以说是当然的,或者是无法避免的。”
正要离开出云的关卡的时候,幕府的使者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他是因真庭忍军的背叛而完全失去了幕府信任的,所属于公仪隐秘的男子。
据这名男子所说,他们掌握了锖白兵的行踪——公仪隐秘貌似和咎儿所属的军所分别行动,正急于找出叛徒锖白兵。为了恢复受到牵连而丧失殆尽的信用,他们应该也在拼命。
但是,就算掌握了其行踪,既然锖白兵持有完成形变体刀之一,薄刀“针”,他们便不能不顾就寻刀问题上被委以全任的咎儿而出手。而且当时的咎儿已经得到了绝刀和斩刀,正为了得到千刀而行动——铲除锖的责任,应当被交给咎儿。
因此咎儿的七花的旅途由京都至因幡,继而出云,然后再往西边——到了锖白兵潜伏的周防。
他们一路——向西向西再向西。
“从这里写的内容看,锖好像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刀。”
“至少关于绝刀和斩刀是这样吧。而且——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被他知道千刀的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情报这东西从哪里都会泄漏的哈。”
“因为管不住嘴巴的人到处都是。而且像锖一样那样了不起的剑士,身边会有不少心醉于其身手,为他做事之人。所谓人脉是很麻烦的东西。凸显而出的强韧本身就能俘获他人的心……锖的剑圣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说实话,我原本打算过些时日再让你和锖战斗的……但既然事已至此就没有办法了。我会尽我所能提供智慧——你就一意尽你的全力吧。”
“那个薄刀‘针’是,以‘轻便’和‘薄度’作为主题的刀对吧……倘若使用不当……用无法贯通剑筋的挥动方式的话立刻就会出现裂纹进而断掉,就构造而言决不可用于招架敌人刀剑的刀……。”
“那把刀薄到足以让你透过刀身看到对面。虽然就算我说得再详细,如果不实际见识那刀身,你是无法想象得出的——如你所说,它非常脆弱……不过也因此,它是一把美丽的刀。”
“美丽——吗。如果刀是观赏品的话,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这可麻烦了。与其说‘薄度’,这把刀的重点是不是‘弱’呀。竟然要注意不折断的同时征缴它——。”
“我说这些话也许有点问题……我劝你,这次就不要只拘泥于刀本身为好。锖白兵这名剑士的实力如此之高……所使用的刀是薄刀这件事,对他来说既不是负荷也不是枷锁。日本最强之名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异想天开。此人会像往常一样,仅仅是像往常一样挥动他的刀。说到底这家伙不会使出偏离剑筋的攻击,恐怕也不会用刀接下攻击的。”
“所谓最强——有那么厉害吗。”
“虽然他的外表是犹如女子般的长发美少年。外界传言他连天上的太阳都能一刀两断。……他是个生错时代的男人。如果参加了先前的大乱的话——不。就算降生于战国之世,他也仍是个能站到顶点的纯粹的剑士吧。”
锖白兵诞生的是先前之大乱过后——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将这样的年轻人,说白了,幕府——视为威胁。虽然在几乎等于被抢走了职责的公仪隐秘的眼里并不是这样,但这次征缴可以说是以体面的理由把麻烦的任务强加给了咎儿。
当然了,对咎儿来说,能够亲自消灭叛徒是如其所愿的——消灭锖的职责,就是应该被交给咎儿。问题只是时机罢了。
到了最后——就是个时间问题。
她原本想让七花继续积累一些实战的经验在和他战斗的。
实战——可以说是厮杀的战斗,七花仅仅经历过征刀过程中的三次。虽然已经不是怀疑七花的实力的阶段,但没想到第四次的实战竟然会是锖白兵……说实话,就算是咎儿也没法拟出策略的。
但是,决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不能在这里放跑了锖……锖的手里可是有一把完成形变体刀。而且是薄刀“针”。虽然不是怀疑锖的身手,可是那么脆弱的刀——随时都有发生小小的事故,不小心折断的可能性。要是锖稍微滑了一跤,一切都完了。至今还没有被折断就已经是奇迹了。原本那把刀是在十二把刀中,绝对是在一开始就应该被征缴的对象。
“交出这种战书,说明锖也在独自进行征刀呢。看来他被刀之毒侵害得很严重了。不过,据隐秘他们的调查,锖还没有成功征缴到除薄刀以外的刀。如果他这时听到我们的传闻的话,其内心一定不平静吧。一想到他会将这类感情施加到剑威之上,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若想钻空子,只能利用剑圣·剑豪之名带给他的从容和大意了——。”
“咎儿。”
脱掉一件又一件,咎儿的身上终于只剩下襦袢了(译者:襦袢是穿在和服下的贴身衣物,再脱就没了)——七花强硬地遮住了咎儿的话,把她的头发搭在手臂上,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并握住了锁骨的部位。
“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不准在我的面前如此夸耀其他的刀——我不知道锖有多么最强,但虚刀流好歹也号称是最强的剑术。就算是我也有作为你的刀的骄傲。过分刺激这份气度让我很困扰。”
“啊,啊啊。”
这是露骨的嫉妒。
七花的这种幼稚难以控制。反过来说,对咎儿来讲这让她容易驾驭七花——不过她心想因为一点小事就感情用事的七花的习惯,应该早晚纠正好才行。
可是这件事——也没能赶上。
总之就是准备不足。
难得征刀之旅还算顺利的说——
“……等一下,锁骨,锁骨不行。锁骨经不起。”
“?”
“我,我叫你快把手从锁骨那儿拿开。要没力气了。人家要没力气了。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
“……?我握得没那么用力呀。应该说是温柔地抚摸的感觉。”
“那样更不对啦……呀,样样样。”
“阳阳?那是啥,是栖息在大陆的稀有黑白动物的名字吗?你没问题吧,有点吓人唉。”
“别,别管有的没的老老实实拿住头发嘛。真,真的不行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人家都道歉啦。”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七花还是听了咎儿的话。
他没坏心眼所以更恶劣。
“咎儿你真让人搞不懂啊。”
“我不想被你这样说……哎,如果你的这一面对锖白兵也起到积极作用就好了。据说连男人都会拜倒在锖那婀娜的美貌之下——。”
他的模样,反而会让与之相对的对手麻痹大意的。确实如果看到他的样子——绝不会有人认为他就是日本最强吧。实际上,奇策士咎儿也是,第一次见到锖的时候,心想传闻这东西会让真相被夸大的。
可是——她错了。
锖无可争辩地就是日本最强。
年仅二十岁的日本最强——。
“可是啊咎儿——我们也可以乐观地想吧?那家伙是日本最强,那么只要打倒他,我不就变成日本最强了吗?”
“那个,确实是这样吧……我说你,想要这种称号吗?”
“作为剑士——作为一把刀,这称号确实有魅力。而且这样,我就能更好地为你做事了。”
“哼~……有点意外呢。”
不过啊,咎儿开始对七花说教。
“说着同样的话,向锖发起挑战,接着失去的生命可不少——与其表达奇怪的欲望,还不如只想如何活下来。”
“就算你说活下来——如果打不赢,是活不下来的吧。”
“话是这么说啦——。”
那也是,打赢才行。
胜负问题直接关系刀生死问题。
根本就想不到逃跑这个选项,这件事到底该认为七花靠得住呢,还是该认为他只是个白痴呢,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说。
对手明明不是别人,是个堕剑士——。
“…………。”
这确实会变成对正在一同旅行的七花的不礼貌乃至侮辱——对就咎儿的立场而言,不得不想。
不想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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