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桌子是圆形的,所以每两人一组相对而坐。我的对面是水琴,但她还是把脸扭向一边。话说她究竟在紧张什么啊。
雫开了口。因为她较为年长、所以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这一角色。
「趁现在商量一下吧。必须趁枫不在的时候把话说清楚」
我吞吞吐吐地发问。
「沙仓同学在场就不行吗」
「没错」
「这就是说、沙仓同学也许正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吗」
「当然」
雫的回答极为简洁明了。她果然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提高了警惕吧。
雫明明和沙仓同学是青梅竹马,考虑问题的方式却完全不夹杂私情。丝毫不让友情影响对现状的判断。而我对沙仓同学的爱却是无论过了多久也难以舍弃的,我和雫实在是天差地别。这也就是在喜爱他人这一点上、我比雫高尚得多的证据。
这也是我感觉这家伙像是CG的理由之一。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吧。又不是军队中的上下级关系。可是雫却认为这种思考方式是理所当然的。
「我想要尽可能地去除值得怀疑的要素哦」
因为有这样的朋友,沙仓同学想必也很辛苦吧。但雫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毕竟是得力的帮手。
「小枫就好像和我们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行为举止一如往常。不久前明明进行过那么激烈的战斗。美屿同学还向她的胸前开了枪」
「那枪……命中了呢」
红音开始畏缩。似乎她一旦回想起自己在猛犬模式时的所作所为,就会陷入自我厌恶之中。
「但是、她看起来没有受伤呢……」
「是的。可是那毫无疑问就是枫。美屿同学射击的是枫,而迎接我们的也是枫」
「你看得出来啊……?」
「对、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肯定是同一个人」
这一点和我的推理不谋而合。连我也能看得出来,对雫来说就更不在话下了。
「应该认为只有人格完全改变了吧。而且似乎连内体也随之被强化了」
「但是、我们成为肯普法的时候、记忆还是共享的。虽然性格有一点……」
声音越来越弱大概是因为考虑到了自己的情况吧。红音一旦进入猛犬模式,其粗暴程度能让黑道人物也自愧不如。
我虽然未曾开口,但关于她说的「记忆还是共享的」这一点,心中却存在不同看法。
「我认为枫和肯普法是不同的存在」
虽然并非断言,但口气却颇为肯定。
雫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以前也说过,因为这家伙的直觉是从积累至今的大量经验中推导出的结论。关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心知肚明。
可是、你就不能再多斟酌一下自己的发言吗。应该可以从数据库中导出普通的沙仓对我一往情深之类的结论吧。
算了、这种话就算说出口也只会被她蔑视,所以还是放在心里吧。红音似乎还有话要问。
「如果不是肯普法、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也不清楚。但是从伤口可以迅速愈合这一点看,似乎有特殊能力」
「有这样的能力吗」
「我们不是也能变成肯普法吗。身体也会变得结实。如果这样考虑就不足为奇了」
正是如此、一旦变身为肯普法就不容易受伤、而且伤口愈合速度也会加快。幸运的是从未骨折过,不过归根结底我也未遭遇过会导致骨折的危机。而关于生病时的恢复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连子弹造成的创伤也消失了、就是说她的新陈代谢比我们活跃吧」
「谁知道呢」
我这样回答说。
「而且力量应该也增强了吧」
「……」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室内。肯普法的身体能力超过平常人,而沙仓则更胜一筹。所持的武器也是兼有剑和枪两种。这实在不同寻常。
确实存在拥有两件武器的肯普法、雫就是这样。可以操纵两把附有锁链的短剑。之前与其交战过的那个女孩,虽然名字记不清了,但她同样持有两把手枪。可沙仓拥有的却不是两件武器,而是两种武器,这是前所未闻的事。单纯只是因为她有着两倍的力量吗。
「而且看起来她已经参加过不少次战斗。如果只是两倍的力量,还是我方有利,但她久经战阵的话确实棘手」
「她在哪里积累经验的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战斗的。以老练的战士做对手相同辛苦哦」
只有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会觉得辛苦啊。
总之、我明白似乎将会发生极为麻烦的事件。也知道沙仓同学确实变得令人毛骨悚然。在肯普法祭上子弹和剑也许会交错飞舞。简直像是塔伦蒂诺的电影(注:美国导演,擅长拍摄暴力场面)
呜哇、我怎么像事不关己似的啊。应该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也是当事人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紧张感,难道我老糊涂了吗。
「……我们、来喝茶吧」
红音站起身、拿过一套茶具。这里连茶具也准备好了啊。回过神来确实觉得口渴难耐,因为刚才一直在说话,连一滴水也没喝过。
红音泡好了红茶。诱人的香味在室内弥漫。她所用的不是茶包而是上等的茶叶。真厉害呢。
把茶放在各人的面前。
「谢谢」
雫优雅地饮茶。喝茶时部发出任何声音也是这个女人所擅长的领域。随便说一句,她走路时似乎也能悄然无声。虽然雫自己说「能做到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吗」、但我觉得应该利用这项特技生活下去,例如去鬼屋打工。
「……虽然刚才说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不安」
雫把茶杯放在托盘上。
「但还不止那些哦」
还有什么啊。
「关于白色肯普法的事」
「啊……」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傻乎乎的声音。说起来邪恶的沙仓确实曾说过「白色也带过来」呢。
「不知她们是否已经抵达了」
「没见到她们,也许还没到吧」
我回答说。
「玄关处也没有他人的气息」
「不一定是潜伏在这个家里哦」
雫干脆地驳倒了我的说辞。
「也可能是在附近吧,如果离得太远就没有意义了」
「难道说也要和她们战斗吗」
「那还用说」
「沙仓……邪恶的沙仓也和她们一起?」
「没错」
沉闷的气氛一瞬间笼罩了我们。
再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吧。原本就有相当棘手的人存在。对方也有四个人,人数方面也不会处于劣势吗。
「……难道、就没有更开朗一点的话题了吗」
「没有、不过沉闷的话题也就那么多了」
「我想要开朗的话题啊」
「想听落语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当场演出」
虽然令人吃惊,但仔细考虑的话也并不意外。这家伙的梦想就是落语家。说不定夜里还一个人练习过呢。适合黑魔术的女人进行落语的特训,在另一层意义上让人毛骨悚然。
「不、无需烦劳了」
我如此回答。雫看上去略显遗憾。啊、难道说她真的想要表演吗。
「现在不是发笑的时候了」
「欢笑是一件好事哦」
「比起这个……我们的未来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吗。现在所能明白的只有我等所处的状况极为不利这一点而已吧」
「说的也是呢、仔细考虑会觉得轻易地接受邀请来到这里也许有些草率」
现在说这种话实在让我头疼。虽然被沙仓同学邀请的是我。
我紧紧地盯着雫说。
「我以为会长应该已经预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确实是这样哦」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
「反正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所以还不如早点解决掉」
这种孤注一掷的思考方式还真是厉害。虽然我认为人类通常喜欢把不好的事情延后,但这家伙却喜欢三下五除二地收拾掉。看来她是迅速把暑假作业解决掉,然后开始学习其它内容的类型。那种东西应该拖到最后一刻,然后借助别人的力量加以处理才对啊。如果是我就会到处找朋友的作业本来抄。
「那么会长是打算……」
一直以来只是在倾听我们谈话的红音终于开了口。
「在这里把一切做个了断吗」
「当然」
会长毫不犹豫地如此回答。
「这种事应该尽早让它落幕」
她简短地补充说。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时间。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喝着茶。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这里盘旋……该如何表达才好呢。可是遗憾的是我所考虑的却是「想上厕所」这种事。
厕所再忍耐一会再说、关于该如何处理沙仓的事,我也比较认真地在考虑。她毕竟是我憧憬的对象,虽然最近和她的关系突然陷入泥潭,但我认为自己和「普通的沙仓同学」还没有闹翻。
说到我在那个人心中的地位,应该只是一介普通的男性朋友。这一点我已经说明过很多次了。而我烦恼的是该如何主动地缩短和她的距离。最好能想办法让邪恶的沙仓消失,只留下正常的沙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就是说一直以来的事全都付诸流水了吧。
那么是不是该放弃呢。唔、这也不行啊。因为沙仓是温柔的美少女。而且我和别的女生也没有缘分。
嗯?女生缘?此时我突然回想起来。不好、我被告白了啊。不是有女生缘吗。
啊、这可真让人头疼。沙仓不肯对我回心转意、青梅竹马咄咄逼人、而学生会长又像是电脑绘画。
难道就没有更加善解人意的女生吗。最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喜欢……不是有一位吗。
就在我考虑这些事的时候、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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