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是个老女人,宣称夫人死去的儿子已经附身,手拿着羽毛笔不断写下来自儿子的讯息。内容全是「妈妈要保重啊!」「死后的世界非常宁静。」等等,任谁都写出来的内容,可是苏菲亚却完全相信。而且毫不顾贾桂琳的反对,付出高昂的费用举办自己的降灵会。
灵媒收了苏菲亚的钱后开始举办降灵会。也许是对反对的贾桂琳感到不耐烦,有一天她终于说出:「丘比特是被杀害的。犯人就在我们当中。」
拿来和丘比特相同颜色的黄酒,并给了所有出席降灵会的人一人一个玻璃杯:
「只有犯人的酒会因为犯罪的关系变得白浊。这是丘比特告诉我的。」
灵媒以颤抖低沉的声音如此宣布,逐一在所有人的玻璃杯里倒酒。
然后
不知为何,只有贾桂琳的玻璃杯在倒入酒之后立刻变白。在胆战心惊的人群之中,灵媒睁大眼睛,得意地放声大叫:
「果然,就是这个女人把狗杀了!」
贾桂琳这才回过神来,加以反驳:
「才不是。那是我们吃的三明治因为夏天阳光照射,有点变质的关系。而且也可能是因为里面混着让狗产生过敏症状的洋葱。为什么我要杀害朋友心爱的宠物?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么做的理由啊?」
「理由只有你知道。不过丘比特是这么对我说,说它是被这个女人杀害。」
得意洋洋的灵媒指着贾桂琳,甚至还学了几次狗叫。贾桂琳气坏了:
「狗才不会说话,你根本就是骗人。你一定了解吧,苏菲亚苏菲亚?」
回头看向朋友,不知如何是好的苏菲亚只是看着灵媒与贾桂琳。看到那副不安的表情,贾桂琳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虽然这个夏天因为担心苏菲亚带着她到处跑,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多管闲事。自信满满的灵媒还问她,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可以说明酒会变白。
贾桂琳拚命思考,可是还是想不通,只能摇摇头。
出席降灵会的其他人在嘴里小声念念有词:「警察署长夫人竟然会毒杀别人的狗?」「真是难以置信!」之类的话。一想到这样下去会影响丈夫的名誉,眼前就变得一片黑暗。
苏菲亚沉默低着头,眼神不愿意对上贾桂琳。
最后贾桂琳就此和苏菲亚尴尬分开,垂头丧气回到苏瓦伦。原本愉快的夏日回忆也因此变得苦涩
6
「就、就是这么回事。古雷温古雷温,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没有反应,贾桂琳不自主在内心烦恼:「真是的,难道是我太多话了吗?该不会睡着了吧?」一面如此想着,一面伸手拿开漆黑的面具。
面具下方的古雷温表情,却是一脸呆滞。
他一口喝干红茶,以接近叹息的低沉声音开口:
「狗?」
「对啊。」
「你是在说狗?丘比特是一只狗?」
「对啊。我一开始就说了吧?」
「绝对没有。」
「是吗?总之就是一只很漂亮的小黄狗。虽然有点怕生,也只会小声叫一声『汪!』喔。
真的很可爱。」
「原来是狗啊」
喃喃自语的古雷温注意到贾桂琳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要为她打气:
「不过死了一只狗,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对饲主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喔。我被朋友误解,内心很沉重啊。而且我怎么可能做出毒杀可爱小狗这种可怕的事可是即使我这么想,还是无法说明发生在那场降灵会里的不可思议现象啊」
「唔。」
贾桂琳越说心情越沉重,头也越垂越低。古雷温先是一脸严肃盯着她,最后小声说道:
「不行,还是不知道。」
「咦?」
「没有,没事为什么黄色的酒会变白呢?不知道。嗯明明是优秀的警官,不过还是不知道。嗯为什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办?啊~~唉、可恶,没办法!」
自顾自地念个不停,还上下左右摇晃金色大炮,最后总算站起来往某处走去。贾桂琳惊讶问道:
「你、你要去哪里?」
「我去绕一绕,思考一下。」
「思考?思考什么?古雷温?」
过了好一会儿,古雷温还是没有回来,贾桂琳不禁开始担心。就在她离开座位四处寻找时,侍者小声报告:
「与您同行的那位尖头男士,现在正在电话室里。」
「电话室?」
贾桂琳惊讶地反问一句,然后便往饭店大厅的电话室走去。
古雷温果然在那个独立的方型小房间里,手握听筒不知和谁争论什么。
(究,究竟在做什么啊?)
贾桂琳悄悄接近,想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
可以听到电话室里流泄出烦躁的低沉嗓音。
「别看脚边!」
(咦?脚边?)
似乎是在生气。
「这个恶魔!老是只为了有趣,就要我做这个做那个。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什么?喂、你不准笑!呜!?」
贾桂琳不禁偏着头。古雷温以可怕的表情瞪着听筒:
「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了!把人看扁也要有个限度。少啰嗦,快点告诉我。你问烦恼的人是谁贾桂琳啦。贾桂琳。什么?就说是?贾?桂?琳!」
(我的名字?)
古雷温压低了声音,所以听不到接下来说了什么。贾桂琳虽然感到疑虑,还是回到座位乖乖等他回来。女仆也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了一句:「那位先生怎么这么慢啊。」
过了好一会儿,古雷温终于离开电话室。还以为他会回到这里,不知为何却直接朝着化妆室走去。贾桂琳和女仆对看一眼:
「怎么回事?」
「谁知道。」
不过他的举动也让女仆感到气愤不平:
「这位先生话说到一半就离开座位,然后开始到处闲晃。这样对夫人实在太没礼貌了,即使是青梅竹马也不该」
一边抱怨还一边拉扯围裙裙摆。
「他一定很忙吧。毕竟他可是名警官,解决许多困难的事件,是个受到尊敬的人。是我打扰他了。」
「即使如此」
「没关系的,玛莉安。」
「真是过分的青梅竹马。」
「玛莉安」
不过贾桂琳也因为无聊,开始扮鬼脸逗弄坐在附近的小朋友。小朋友也不服输地扮鬼脸回敬,让贾桂琳不由得更加热衷。
终于听到化妆室的门打开,离开化妆室的古雷温越走越近。正在扮鬼脸的贾桂琳注意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古雷温以受不了的表情往下看:
「这是什么表情啊。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还以为你成为警察署长夫人之后会有所改变,结果根本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女孩。」
「古雷温。」
不再做鬼脸的贾桂琳也以受不了的表情抬头看着对方:
「你也变得太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的、头」
古雷温的头似乎在厕所里经过重新整理,金色大炮变成两门。一上一下的金色头发有如凶猛的鳄鱼,狰狞地张开嘴巴。贾桂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默默仰望。古雷温一个转身继续说道:
「不用在意。只是」
「怎、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究竟怎么了?在刚才的几分钟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个旁观者真的完全看不懂。」
「等一下,我再去打通电话。稍微等我一下。」
「什么!?」
贾桂琳傻傻盯着摇晃两门大炮,匆忙走向电话室的背影,然后又赶紧追过去。古雷温握着听筒,不知和谁正在吵架:
「维多利加我做到了。」
那是真的被激怒的低沉声音:
「你这个小鬼,真是难缠的家伙。你要弄尖就弄尖、要增加就增加,你要相信这就是我身为男子汉的生存方式你,你说我没出息?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维多利加,我的妹妹你给我记住。我是说真的。」
只看得出来正在和某人争论。接着古雷温便一脸正经听对方说话,有时大叫「啊!」、有时点头、有时小声回问「是吗?」
看起来还要讲上好一会儿,贾桂琳悄悄离开电话室,回到桌边正想要找侍者加点一杯红茶时,却看到古雷温好像变了一个人,意气消沉地走回来。为他担心的贾桂琳忍不住开口:
「古雷温,你一定很忙吧?脸色很差呢。一定是发生什么重大事件,所以」
「你不用管。」
「是、是吗?」
「你要再点些什么吗?」
「嗯,我要再来一杯红茶。古雷温要吗?」
「我倒想要喝一杯侍者!」
古雷温坐在位子上唤来侍者:
「来一瓶苦艾酒,还要两个玻璃杯。除此之外还要水。」
感到很不可思议的贾桂琳问道:
「天还没黑就要喝酒?而且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唔」
若有所思的古雷温只是拿着面具,沉默不语。
越过咖啡厅的玻璃窗,黄昏的阳光闪亮眩目。就在他们待在这里时,一名又一名度假归来,晒得黝黑的男女迅速走过。时间越来越接近夏末。
侍者终于恭敬端来一瓶酒、两个玻璃杯和一杯水。原本悠闲看着的贾桂琳,突然想起好像看过这种酒的酒瓶:
「这瓶酒」
「没错。」
古雷温点头说道:
「灵媒用的酒,应该就是这种吧?和『死去的狗相同颜色的黄酒』。」
「没错,我记得这个标签。黄色的酒只有在倒进我的酒杯里才会变白」
「我先把它倒进这个玻璃杯里。」
古雷温在玻璃杯里倒满黄色的苦艾酒。贾桂琳像是想是起那天的情景,嘴唇不停颤抖:
「没错,就是这种酒。很接近丘比特的漂亮黄色。」
「然后在这个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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