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独守空房的王妃一般。
“又来,又来了,羽毛扑扇声!”
咚。
“咕呀?”
布洛瓦警官向后倒去的时候踢中了大旅行箱,箱子里又传出惊叫声。终于在冲击下箱盖子打开了。
在睡衣外套着一件外套、就像刚睡醒似的塞西尔老师,从里面突突两下就跳了出来。
维多利加顿时哑然了。
“嗯!?”
“嘘~!维多利加同学,嘘~!”
塞西尔老师赶紧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小声说:“我很担心维多利加同学,结果就跟过来了……”
虽说之前的几次冒险也有过危险发生,不过这次塞西尔老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表情透露出不安和动摇。维多利加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压低声音以疑惑的口吻问道:
“塞西尔吗,不过……还穿着睡衣吗?”
“你想,我怎么还有换衣服的时间嘛?那么,这里是哪里?”
“马上就要到苏瓦伦了。塞西尔,但是你……之后会很危险的,恐怕下一场暴风雨就要……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一直呆在箱子里……”
和低沉的声音相反,维多利加的脸上呈现出焦躁的神色。
“不好,要赶快藏起来!”
塞西尔老师一脸认真地小声说道,又盖上箱子躲起来。
“喂,塞西尔……你这是……”
维多利加依次向胸前的鸽子、藏着人的旅行箱,以及怕得发抖的布洛瓦警官分别看了一眼。
然后她闭上像是远古生物般的深邃眼眸,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歪了下脑袋:
“圆顶帽里面钻出的是鸽子,旅行箱里面钻出塞西尔吗。还真是奇怪的早上啊。”
这么自言自语道。
“这难道是还有什么东西要从什么东西里钻出来的不祥暗示吗……唔……”
说完,她又转眼凝视着窗外。
石造的尖塔和近代样式的建筑物渐渐增加,离首都苏瓦伦越来越近了。
冬天的寒风,同森林一样冰冷地穿过街道,路上的行人们都戴着帽子卷紧围巾,在风中甩动着大衣的衣角。
话说,在同一时刻——
被白雪覆盖的圣玛格丽特学园的庭园宛如奶油蛋糕一般。喷水池中央的女神像被冻成了冰雕似的,铁制的深色长椅也被染得一片雪白。凉亭也因为积雪而变成了装饰在蛋糕上面的糖果小屋。
在庭园里,一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着。
在他的背后则是抱着一堆购物盒子东倒西歪的艾薇儿。尽管一路踉踉跄跄地走着,但她还是很有精神地说道:
“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捧到这里来喔!”
接着,她又奇怪地问道:
“不过啊,久城同学。你突然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呀?刚才你明明还悠哉游哉地跟我聊天的说。”
回过头来的一弥,以相当慌张的声音说道:
“那个、我……这个……要去一趟苏瓦伦!”
“咦?苏瓦伦?”
艾薇儿一下子愣住了。但是,她发现一弥的脸变得苍白,神色也显得很慌张——
“什么,怎么了?之前你还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一大早去买东西耶。啊,那么说你是要自己去苏瓦伦买东西吗?可是那也太远了点吧?”
一弥仿佛觉得浑身不自在似的用双脚在雪地上原地踏步:
“不是要去买东西啊。那个,是要……啊,没有时间跟你说明了。那么,再见了,艾薇儿!”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搞什么嘛……?”
艾薇儿头侧向一边,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手。
“好奇怪!他该不会是嘴上那么说着,实际上不远万里跑去苏瓦伦的大百货,买国际象棋的衣服道具吧?喂喂,那也太狡猾了一……哎呀,怎么了久城同学?滑了一跤?喂,没事吧!?”
几乎在雪上滑了一跤的一弥,发出了“呜啊”的悲鸣声。
仔细一看,一弥不知什么时候用两手捧着一团白色的雪球……不,是抱着一只雪兔。
“哎,小兔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薇儿越来越惊讶了。
她把头歪向一边,把食指搭在脸颊上,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搞不懂”。
冷飕飕的冬风肆虐地从身边吹过。
一弥依然一脸苍白地在小路上跑起来。
就在刚才,他解开了塞西尔老师绑在兔子耳朵上的信纸,并且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一弥小声自言自语:
“维多利加……布洛瓦警官……苏瓦伦的剧场……还有……”
他不断复诵着信纸上写的字。
“下一场,暴风雨……!”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紧咬嘴唇的一弥暗自想道。
胸中唤醒了初夏之夜的记忆,在那个遥远的深山里隐秘着的灰狼村落,村长占卜得出的不祥未来,正如漆黑的烟雾般萦绕在心头。
(你们两个都不会死……)
(你们的身体还太轻。不论感情多么深厚,仍旧不敌风的吹拂。)
(不过,不用担心。)
(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想到这里一弥全身颤抖。
一弥拼命奔向正门,他背后有嗡嗡的巨大引擎声响起,紧接着出现了一辆最新款的摩托车。
银色的车身配上漆黑的轮胎,新品车显得无比闪亮。
到底是谁在开呢。一弥正想着跨在摩托车上的是哪位的时候,对方却先说了一句“哎呀,这不是久城同学嘛!”同时想要把摩托停下来。不过因为停得太急,后轮危险地上扬起来。
“哇!”
一弥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呀?久城同学。”
“?”
“哎哟,你已经好好跟小兔子交上朋友了呀。那就好了,再见啰!”
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来判断,原来是舍监苏菲。她只在厨房的工作装围裙上面随便披了一件外套,手织的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苏菲也似乎很赶急的样子。
一弥大吃一惊。
“舍监,那个,你这是去哪里啊。而且还骑着这么拉风的车子……”
被问到的苏菲马上恶作剧似的眨起一只眼睛说道:
“要去苏瓦伦哦。”
“咦,苏瓦伦!?”
“没错。其实要去〈Phantom〉剧场……”
“剧场!?”
“嗯,超想看的戏剧〈苏瓦伦的蓝蔷薇〉今天就要再演了。所以我必须尽快赶过去……”
一弥叫道。
“舍监,拜托你!请你把我也带去吧!”
“咦,久城你也……?”
苏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答应了。
“嗯,那好吧。”
一弥抱着兔子,跨上了苏菲摩托车的后座。“牢牢抓稳了哦……”苏菲这么叮嘱了一句,一弥点头回应。
然后摩托车猛地向前飞奔出去。
发动机像是男人怒吼般地发出奇怪的声音。车身一左一右地蛇行着,沿着法式庭园的小路前进。
“哇哇!”
一弥的惨叫混杂在其中。
“不过,舍监。我可完全不知道你还会骑摩托啊。好厉害!”
“骑摩托吗,这可是第一次喔!”
“……呃?”
“不过肯定没问题的。因为很爽嘛。”
“啊啊!舍监,那个,这个,我想问题很大啊……稍微有点……”
不管一弥在旁边着急也好害怕也好,苏菲继续开着她的快车,冲出圣玛格丽特学园的正门,沿着刚才钢铁马车疾驰的村道,一路朝着苏瓦伦直奔而去。
“呀~~~~~~……”
一弥的惨叫被巨大的引擎声吞没。
冬天的朝阳放射出比刚才更加耀眼的光芒,把雪道染成了亮白色。
第七卷 蔷薇色的人生 西洋棋偶 …Chessdoll 1…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身在剧场之中。
这已经是非常熟悉的地方了。在简陋的旅店里一直睡到傍晚,起来后就沿着平时的坡道走下来这里。走进休息室后,伙伴们都以同样睡昏了头似的表情迎接我的到来。画上精致的妆再换上衣服,在烦人的老板命令下开始彩排。就在这期间,从昨晚喝到今早的酒醉也逐渐开始清醒过来,然后就和舞女伙伴们嘻嘻哈哈地互相谈笑。
表演一旦开始,就是另一个世界!
事实正如舞女们的这句口头禅一样。没有比表演更好做的生意了!我们穿上华丽的衣裳,从舞台跳下去,在观众席中跑来跑去。唱歌,跳舞。心中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离开故乡,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只是每天空虚地快乐度日——即使这样也无所谓。
唱歌,跳舞。
一个舞女伙伴在舞台边上戳了我一下说道:“我说呀,最近经常来光顾的那个红发男孩子,不是很帅吗?”听她这么说,我就从幕帘后面悄悄往外面看去。那位男孩子来这种地方的其他人显得过于年轻的,几乎跟我年纪相若,在对上视线后很害羞似的向我回以微笑。
我马上脸红起来,向伙伴说了一句“那还只是个孩子嘛”。
“你自己才是。”
“……其实我今晚跟他约好了,好像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爱的表白吧?”
“嗯……不过好像不是那样啦。他说跟我出身于同一条村庄。虽然我想没有那个可能……我的村子在深山野岭里面,村民之间都是互相认识·031·的。不过他自称是离开村的村民生下来的孩子,还说一眼就看出了我是他的同乡。”
“那是什么呀,究竟是怎样的村子嘛?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那红发的帅气男孩和你都有着相同颜色的眼睛呀。那双让人畏惧的绿色深邃眼眸同样寄宿着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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