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自己站在门边居然都没有发觉,好快!
杨念晴瞧了他许久,忽然冷哼一声,往床上坐下:“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一睹我们大宋第一蛋糕师的风采了。”
原来他都听见了!
杨念晴不由尴尬万分。
“没找你算帐就是你的运气,你什么意思!”她冷笑着跳到李游旁边,指着他的鼻子,“干什么故意骗我?还要我拿去让他们吃,想看我出丑?”
“你难道就不能客气些,”李游看着她的手,苦笑,“在下虽然骗了你,你的蛋糕却也吃得在下没了胃口,扯平了好么?”
杨念晴愣了愣,垂下手。
这难吃的“蛋饼”他倒是吃得最多的,一开始他就把她那份抢过去,就是因为怕她发现难吃吧?
“我本来就要倒掉,你说没事。”嘀咕。
“既做了出来,如何又倒掉?”李游长眉一挑,“你也看见了,南宫兄与老何绝不会嫌弃,何况你若就此不做了,大宋岂非又少了个蛋糕师?”
。
“你看什么?”
“你真像我的老师,就差戴个眼镜,”杨念晴歪着头瞧了他片刻,泄气地坐下,“说真的,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会变得这么没用。”
李游皱眉:“没用?”
杨念晴瞪眼:“不是没用,是我学的东西在这里都用不上。”
说完,她又闷闷道:“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可是又回不去,或许……”
“如何?”
怎么穿来就怎么穿回去,穿越原则啊……
杨念晴仔细想了想,忽然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喜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许你再把我往天上一扔,我就可以回去了!”
李游诧异地瞧着她,像是从没见过她似的。
杨念晴被看得十分不舒服,两眼一瞪:“喂,我很正常的,我说的全是真话,你那天可亲眼看见了,我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看我做什么!好象我是疯子一样……”
李游终于叹了口气,点头:“对,你不是疯子,你只是傻子。”
说着,那俊逸的脸上双目一眯,顿时,熟悉的、许久不曾出现过的、佛祖般动人的神秘微笑又荡漾开来!
不好!
杨念晴立刻条件反射地就要逃,可惜,每一次意识到危险的过程都很快,但每一次,执行速度都是个无法解决的大问题。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你YYD!
“李游!”她火了,坐起来大吼,“你这混蛋,能不能不要老拿我当暗器用!”
“你该早些习惯做暗器才是,否则在下哪天果真如你所愿,将你扔上天,你岂不是要被摔得跟你的蛋糕一样?”
说完,李游已拉开门走出去了。
杨念晴愣了半天,回过神,忽然冷汗直冒。
有道理!要他把自己扔上天是小意思,关键是上了天万一穿不回去,掉下来摔成“肉饼”,这才是个大问题,那家伙是不会那么好心来救的,这事一定要谨慎考虑……
墓地之谜
果然,第二日清早四人便动身了,何璧等决定改水路。这些日子风尘劳顿,好在杨念晴并不是古代的娇小姐,倒也没叫累。船行一日,傍晚竟没有赶到市镇码头,只泊在了一座山下。那山虽不算高,却也景色深幽,但见云雾浮荡,古松皑皑,古柏森森。
李游负手立于船头,悠闲得如同一朵白云。
他看了那山半日,笑道:“虽为断情,其实痴情,久闻‘断情山庄’之名,想不到今日竟有缘路过,难得。”
断情山庄?杨念晴想起来,这不是云碧月死的地方吗!她仔细看了看,撺掇他:“不如我们上去看看吧。”
李游点头,看着何璧:“如今既无线索,上去走走也无妨。”
南宫雪微笑:“既是有幸路过,若不去拜会一下那位痴情的前辈,实在遗憾。”
。
断情山庄坐落在半山。路上但见古木苍翠、曲径逶迤,泉水泠泠,牧笛声声。四人行了大约半小时左右,便见一座古朴的山庄镶嵌在昏昏的暮色里,半掩于云雾苍柏间。
门庭冷落,寂然无声,别透着一种凄凉落寞之态,似乎并没有人住。一块古老的牌匾上,刻着几个褪色的大字:
一梦山庄。
看着那块匾,杨念晴不解:“不是叫断情山庄么?”
南宫雪摇头:“昔日‘白氏双侠’本将此地起名为一梦山庄,只因有了云前辈的痴情,江湖朋友才送了这断情之名。”
“原来是这样,”她明白过来,走上前,敲了敲虚掩着的门,“有人在吗?”
半日。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杨念晴回头看着三人,丧气道:“恐怕这里已经没人住了吧?”
李游叹了口气。
南宫雪却笑了,看着门前石阶:“不会。”
石阶上干净得没有一片落叶,残留着几丝笤帚扫过的痕迹,一只山雀轻轻落在上面,又蹦又跳地跑了几步,看上去悠闲极了。
杨念晴继续拍门,嗓门提高了八度:“请问有人在吗?”
这次果然有回应了。
“就来,咳咳咳……就来!”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来,还夹杂着咳嗽声。
。
开门的是个瘦小的老头,大约七八十岁,须发皆白,手上拄着根粗糙的拐杖,待听说是借宿后,他立刻将众人让进门去。
老人家在前面带路,引着他们往里面院子走:“咳咳……这里已许多年没人来了,东西都粗陋,只怕怠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一面走,一面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还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这副病态落魄的模样使他看上去仿佛更老了十几岁。
杨念晴有些同情:“这里只有您老人家一个人吗?”
老人摇摇头:“是啊,走的都……咳,走的都走了,死的死……如今只剩我一个孤老头子守着,唉……”
南宫雪皱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朽姓任,什么前辈,”老人自嘲地笑了声,也并不问他们的名字,只点头道,“谦逊有礼,不骄不躁,如今这江湖,也全靠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后生了。”
南宫雪适当地谦逊了几句。
说话间,那任老伯已领着众人进了个小院。
。
小院也十分清静整洁,一色的白石板铺成的地面,没有任何装饰,墙头松枝透着冷冷的翠色,显得有些萧索。
“这里是昔年我家两位少主人留客之处,已多年未有人来,东西都十分简陋,几位莫要见怪。”任老伯一面说,一面将四间房指给了他们。
杨念晴暗暗叹气,看来他口中的“两位少主”,就是当年的“白氏双侠”了。
南宫雪黯然片刻,拱手微笑道:“不知白前辈与云前辈的墓地在何处?烦老伯指引一下,我等也该拜上一拜。”
任老伯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原来你们也是慕名而来,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男女少年前来祭拜了。”
说着,他又咳嗽一阵,叹了口气:“事隔几十年,虽是痴情所至,却难善终,他们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你们又何必痴迷于这些无稽之谈。”
南宫雪笑道:“前辈说的是,只不过我等既已来了,又身为客人,不去拜会主人总是失礼的。”
这“主人”,自然也是指白氏双侠了。南宫雪并不提其他,只说拜会主人,理由又体面,又叫人不好拒绝。
见他对旧主人言语颇为尊敬,任老伯果然笑了:“难得你们有心,咳咳……既如此,各位请随我来吧。”
。
松盖苍穹,郁郁葱葱。两座墓碑静静立于暮色之中,十分凄凉,山谷松风阵阵,更平添了一股阴森之气。
任老伯凝视着墓碑,目光悲凉,却又充满了慈爱,宛如看着自己的亲人小辈:“这是二公子与二夫人,那边是三公子。”
暮色更浓,墓碑上的字已经看不太清楚,只隐约见得有“……白无非……唐氏……”几个字。杨念晴暗暗叹息,看来白二侠终究是与原配妻子葬在了一起,可怜云碧月的万般痴情,至始至终也只是个悲剧。
南宫雪看了看墓碑,也轻叹道:“白二侠与夫人感情甚好。”
任老伯点头:“正是,可惜……”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可惜,那次退婚却毁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生,也毁了他和妻子的一生。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过错?
众人皆按江湖礼节拜了拜,再站了片刻,任老伯看看天色,就要领着众人走。
李游忽然道:“三夫人与白三侠没在一处?”
任老伯微愣,解释道:“三夫人与三公子成亲第二年便病故了,可怜她走得早,咳……只因有先生说她的旧坟不宜动土,动则大凶,因此三公子后来才未能与她合葬。”
李游这才点点头。
杨念晴却急着要见云碧月的墓,只顾催促他们快些走。
哪知,任老伯答应着,却已转过身,领着他们往回走了。
。
李游看看南宫雪,二人皆苦笑——他只说要见主人,果然任老伯就只带他们来见主人了,对云碧月的墓只字不提。
杨念晴却不管那么多:“还有个人的呢?”
任老伯停下脚步,却并不说话,只伏在拐杖上不停地咳嗽,似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样子。
杨念晴忙伸手扶着他:“您慢点,不用急的。”
“老毛病,多谢多谢,”他终于停住咳嗽,直了直身,笑道,“并非不让你们见她,只是,老朽也并不知她的坟墓在哪里。”
他竟不知道云碧月的墓?
众人愣住。
任老伯似明白他们想的什么,摇头道:“只因他三人的后事都是二夫人料理的,如今二夫人也已不在,所以……”
原来他们的后事竟是白二侠的原配妻子唐氏料理的,她自己如今与丈夫葬在了一起,至于当时她究竟如何处置那个苦恋着自己丈夫、却又亲手杀害他的痴情女人,已无人得知了。
而如今,云碧月没有墓。
。
是夜,灯光低暗不明,甚至带着些惨碧之色,衬着墙头松枝,颇有些“鬼灯如漆”的阴森,因此,窗外的夜也显得分外萧索寂寞。
任老伯也安排了几道清淡的小菜,众人将就吃了些,便坐下来谈话。
“老伯在白家已许多年了?”
任老伯点头:“正是,便是两位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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