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即使如此,真奥也没义务要特别关心惠美,但他还是突然好奇起千穗在那之后,是否有将她所得知的真相告诉惠美。
在那起事件中,千穗突然从某个不愿露面的第三者那儿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及遗留给真奥与惠美的讯息。
千穗并未提及是否已经将那个讯息告诉惠美,而惠美也理所当然地不会主动表明,因此真奥也就没刻意去探听。
不过从惠美态度的微妙变化来看,或许原因就出在那件事情上也不一定。
「就算是这样,她对我们的态度应该也不会软化才对啊。」
由于当时芦屋也在场,因此大概知道真奥说的「之前那件事」所指为何。
「……唉,要是真的很不对劲,之后再找小千确认一下吧。」
真奥将回数券与阿拉斯·拉玛斯的入浴费交给正在顾柜台、今年已经年过八十的笹之汤老板娘村田丰女士后,便走向男浴场的更衣室。
「真奥老弟。」
「嗯?丰女士,怎么了吗?」
平常鲜少开口的丰女士,突然从背后向真奥搭话。
「那是你太太吗?」
丰女士用下巴往女浴场的方向比了一下。真奥苦笑地摇头回答:
「虽然是这孩子的妈妈,但不是我老婆。」
「……嗯,只要小孩子能笑得开心就好了。」
虽然不晓得丰女士是怎么想的,但她在那之后便缄口不语,像是为了听从柜台后面传出来的广播节目般闭上眼睛。
丰女士偶尔也会跟人聊天,但大概都是像这种内容。
真奥重新抱起阿拉斯·拉玛斯,精神抖擞地说道:
「好了,阿拉斯·拉玛斯!去洗澡罗!」
「喔!」
「啊~我头好晕,别叫得那么大声啦。」
「漆原,你可别泡热水澡啊,不然回去会很麻烦。」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烦恼的父女与主从,就这样悠哉地走进了男浴场。
※
「哇啊!该不会我们是第一批客人吧?」
一进入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宽敞的更衣室里,千穗就因为居然没有半个人影而发出欢呼。
「说的也是。毕竟应该没多少人会想在这种日正当中的时候好好地洗个澡吧。这对我们来说正好呢。」
铃乃以熟练的动作拿起堆在旁边的置衣篮,快速地占领了一个置物柜。
「虽然这里的确是没人,不过男浴场那边没问题吗?」
惠美指着面向男浴场的墙壁,向看起来一派轻松的铃乃说道。
「应该没问题吧。虽然要视千穗小姐的状况而定,但只要之后再见机行事就可以了。而且……」
铃乃苦笑着看向千穗。
「毕竟是跟千穗小姐有关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着魔王他们。既然如此,还是先制造既成事实,等事后再让他们追认比较省事。他们也不是笨蛋,只要好好谈应该就会明白。」
尽管惠美算满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铃乃似乎却不怎么在意,马上就开始脱起浴衣来了。
「那、那个……铃乃小姐,游佐小姐,今天就拜托你们了!」
千穗莫名紧张地行了一礼。
明明是为了消除工作的疲劳才来澡堂的,为什么她还会那么紧张呢。
千穗以极为认真的眼神看向两人后,也跟着站到铃乃旁边开始宽衣。
站在惠美的立场,既然对方都已表现出如此恭敬的态度,她也不好再采取什么预防措施。
「……只要好好谈,就会明白吗……」
惠美突然看了一下自己直到刚才都还抱着阿拉斯·拉玛斯的右手。
「感觉,我好像笨蛋一样……」
「……那个,游佐小姐?」
千穗停止脱运动服的动作,担心地看着惠美。
「果、果然还是……不行吗?」
然后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惠美马上摇头说道:
「抱歉,不是那样的,是我这边的问题。要是不行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带这个东西过来了。」
惠美连忙收起忧郁的表情,刻意开朗地回答,并从侧肩包里拿出了某样东西。
光就外表来看,那东西怎么看都只是个随处可见、用来装机能性饮料的小瓶子。
不过里面所浓缩的产物,却是照理说不可能存在于地球的某样东西。
「千穗,这就是我们在日本的力量来源,保力美达β。」
千穗用力握紧惠美交给自己的小瓶子,一脸严肃地点头。
「既然要学,那我跟贝尔都会认真看待这件事情,就照这样进行没问题吧?」
「是的!」
千穗有力地回答。
「虽然不晓得贝尔打算在澡堂做什么,但我们这就开始千穗的法术修行吧。」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击退加百列与拉贵尔的隔天,也就是千穗出院的前一天。
惠美在当天下班后前往探望千穗。
尽管各项检查都显示身体十分健康,但从日本的常识来看,千穗还是曾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状态。
「我是觉得这样有点太夸张了啦。」
「每个入院患者都是这么说的。再怎么说,你终究是勉强了自己的身体,所以还是乖乖休息吧。」
惠美严厉地劝说因为不能马上出院而感到不满的千穗。
千穗在docodemo塔、晴空塔以及东京铁塔这二个地方展现出来的力量,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她一朝一夕能够获得的东西。
虽然惠美针对这点想对千穗提出的问题多得跟山一样,但千穗还是只能做出跟回答真奥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说明。
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如何获得超乎常理的力量、当时跟人谈论了什么,以及在遇见惠美前做了哪些事情。
而关于借千穗那股力量的对象——
「所以结果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千穗一脸愧疚地从床上抬头看向惠美,但惠美只是摇头说道:
「不会,谢谢你。这些资讯非常有参考价值喔。」
「……是、是这样吗?啊,还有,那个人有留话给游佐小姐……应该说,好像有件事非得告诉你不可。」
「为什么那么暧昧啊,还有非得告诉我不可是什么意思?」
「那个……因为还有其他跟真奥哥有关的事情……」
千穗开始说明自己的脑海里,除了有无论怎么想都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真奥小时候的记忆以外——
「这个,感觉必须告诉游佐小姐才行……」
还残留了其他的记忆。
「我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那个人留着胡须,并将不怎么长的头发稍微绑在后面,整个人打扮得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农夫,此外他还是个眼睛很细,看起来很温柔的人。虽然我不晓得地点,但那里似乎能看见在夕阳照耀之下闪闪发光的金色稻穗……」
「!」
惠美的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
「那、那个……该不会不是稻穗,而是麦穗吧?稻穗在收获期时会下垂,不过麦穗通常都是维持直立的状态。」
「那么,或许是那样没错。不过背景有点模糊……那位大叔拿着一把剑,对着我……应该说对着我这边的方向说话。」
「咦?剑?」
惠美的心跳瞬间不安地鼓噪了起来。
「剑?真的吗?」
「嗯,是那样没错。」
不晓得惠美是对哪件事情感到在意的千穗尽管疑惑,还是继续说道:
「不过……其实就只到这里了。我记忆里的画面就只有这些,再来就是……」
千穗对着因为资讯不足而难掩失望的惠美继续说道:
「艾契斯·阿拉。」
「……什么?」
「艾契斯·阿拉。那个男人就只有说这句话。」
「艾契斯·阿拉?艾契斯……是中央交易语言吗?晚点再问贝尔看看吧。」
惠美将这个听不惯的发音记在脑海内。
「感觉就只有这件事,必须告诉游佐小姐才行……虽然是出自我的口中,但其实我也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惠美看着不安的千穗稍微思考了一下。
虽然因为千穗并未在东京巨蛋城见过那位白衣女子所以无法确定,但十之八久应该就是那个人没错。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基于什么意图做出这种隐藏自己身分的举动,但有理由将「基础」碎片交给千穗,操作庞大的圣法气;还有姑且不论漆原,但跟加百列与拉贵尔对抗;甚至还将以麦穗为背景的男子记忆托付给千穗的,就只有一个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非常有参考价值喔。」
惠美试图露出笑容——「试图」,露出笑容。
「……那、那个,游佐小姐?」
「嗯?什么事?」
面对千穗的呼唤,惠美原本打算露出更明朗的笑容,但千穗却不知为何害怕地缩起身子。
「你、你是不是非常生气啊?」
「咦?」
「呃,那个,对不起。虽然我也跟真奥哥道过歉了,但果然未经任何训练就跑去战场,那个,应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可是,该怎么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那个……」
尽管已经泪眼盈眶,但千穗还是急忙连连道歉。
惠美忍不住将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我都表现出来了吗?」
「你果然生气了!」
一听见惠美这么说,千穗又变得更加害怕了。
「对不起。不过,我并不是在生千穗的气。」
「……咦?」
总算让自己恢复正常表情的惠美在试着让千穗冷静之后,便深深地叹了一日气。
「虽然这在日本应该算是非常陈腐的想法了,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认为孩子应该要对父母表示敬意才行。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无条件必须这么做呢。」
「呃,嗯,我觉得这还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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