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第15部分

但是到底为什么，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哈……哈……哈——……」

抬起头，惊讶的睁开眼。

在雾气笼罩的黑暗中，街灯的光芒像是聚光灯一般照耀着。

而她就站在光芒的中间。

「……亏你能来到这里呢。我就夸奖一下你吧」

穿着和初次见面一样的黑色衣服，口中说出非常熟悉的傲慢台词。

……真是的，为什么会在啊。我可没有告诉你我要来哦。

不过我完全不觉得不可思议。不如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如今总算……确信我们的心是相连着的。

「还真是让人怀念的台词呢，那个」

「是呢」

我们都微微笑了起来。

「我不是来和你聊过去的事的。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

率直的回答，是那时她已经打开心灵的证明。

「…………我啊」

满载着回忆。

回望过去，那是多么愉快的日子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告白，第一次交到女朋友，还有因为太开心了过了个不眠之夜的事。

按照表明她的心情的黑色笔记本，每天约会的日子。

第一次约会的那天，这家伙，穿着非常不得了的衣服——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我觉得那很可爱。如今回想起来当时也迷迷糊糊的。完全进入忘我状态了。

那时候，我，是爱着这个叫五更琉璃的女孩子的。

包括她的缺点的一切都觉得很可爱。

那个非常害羞，就连稍微牵个手脸也会红得不成样子的琉璃。

就算这样，不断增加自己对男女方面的知识，积极地色诱我，到最后却带着要死一般的表情拒绝着的琉璃。

虽然很会做饭，但是在便当里只会放青菜的琉璃。

很擅长家务，很关心妹妹，有时严厉有时温柔的姐姐。

但是也有点——不，应该说……是非常电波的邪气眼少女。

一起去过电器商店、书店、参加社团活动、游戏中心、被招呼到她家、进了她的房间、买了泳衣一起去游泳池。对了对了，还有和圣天使神猫大人一起被警察盘问。

「……唔……呜……」

这算啥啊……。明明交往了才半个月左右而已啊。

似乎是细雨飘进眼里，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看不清楚前方。

一闭上眼睛，那充满绿意的夏天景色，繁杂吵闹的蝉鸣声，微风吹拂过的声音，青草的香味，就不断地从涌现到眼前。就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就像回到了和琉璃交往的那段时间一般。

「……唔……唔……」

「啊啦啊啦，哭了啊。真难看呢。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这样说着的琉璃也，带着重重的鼻音。如今她在想的事就像在我手中一般容易明白。这绝对不是错觉。

「啊啊……有呢」

本来，应该要再快一点告诉她才行的。

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是因为那个夏天真的是太开心了。

天真地相爱着的每天，都是非常刺激的，充满欢喜的日子。

就这样结束了真的让人扼腕。我还想继续这份不断失败的笨拙恋爱啊。

如今也是这样想的。不可能不这样子想。

……就算这样，也不得不承认。

不由别人，而是由我自己决定的那一刻开始，那盛夏的日子，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不得不破坏了她梦想的“理想的世界”。

不得不背叛那前世的约定，那来世的命运和那永远的爱，全部的全部。

『……这是我的愿望。是我赌上所有也想达成的理想世界哦』

那个时候，我们两人确实是有着同样的梦想的。

她所梦想着的理想世界。我们两人的，未来的形状。

我、琉璃、桐乃、纱织，一起欢笑的光景。

或者会和她的双亲，还有日向妹妹和珠希妹妹住在一起也说不定。

或者濑菜和部长，还有真壁他们会过来玩也说不定。

然后，在更远的将来——还会增加新的家人也说不定。

实际上我连名字也想过哦。真是蠢得让人发笑吧？就连可能会不合她的想法，最后会不会吵起架来这种没用的担心也有过哦。

那时的结论是孩子还是两个比较好这种让人害羞的决定呢……

结果，不可能遇上他们了呢。

「琉璃」

「什么事？京介」

我们到了最后才第一次，像恋人一般称呼着对方。

肯定不会再有机会喊对方的名字了吧，说不定有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琉璃……我……我啊……！」

带着所有的觉悟，我大喊道。

「我不能和你交往了！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我作了长篇的告白。

「……………」

把我一切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琉璃到最后依然没有移开视线，认真听着。

「…………………」

然后沉默着，接受了。

所以——不管接下来她要怎么骂我也好，我也要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觉悟的话早就有了。

在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她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站着。

虽然心中应该很难受，但是却看不出难受的样子。

而我则是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到最后她终于——

「……呼……呼……呼呼呼……」

带着呆然的笑容，抬起头。

「——是我输了呢。你说的很好呢」

嘴边若无其事地露出逞强的笑容。

「这份告白，除了你以外不会和任何人说」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哼，真是的——看来那些傻傻的行动还是有价值的呢」

明明那些听到了一些杀人也毫不过分的残酷话语，但是却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的动摇。脸上带着微笑……说着为我着想的话语……。

「你已经失去了暗之眷属的资格了。带着那神圣的剑，去拯救世界吧。……如果是把我的初恋打成粉末的你的话，一定做得到哦」

不知什么时候，琉璃手上拿着黑色笔记本。

“命运的记录”。曾经是预言书的东西，如今却是我们之间回忆的结晶。

把那个——

「！……你、」

琉璃她把本子撕成一片一片。

「……你在……做什么啊……」

那个到底代表着什么，自不需赘言了。

『……如今的我是圣天使“神猫”。从暗之眷属，转生成为纯白天使的存在哦』

——和前辈约会。

浮现出来的是和她在一起欢笑的回忆。

一片片，化作碎纸。

『前辈……那个……今天……很无聊吗？』

『呼呼……谢谢。很温柔呢，前辈』

——让前辈更了解我。

知道了很多以前完全不知道的，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温柔的记忆，一点不剩地被破坏殆尽。

『真没出息呢，前辈』

『琉璃姐的男朋友啊——！』

——让前辈来我家。

像是温暖的太阳照耀着的走廊一般，让人安心的地方。还有吵闹的妹妹们。

刚到手的重要的东西，如今逃到我够不到的地方。

然后——

『网名……是黑猫哦』

——和前辈去泳池。

『这个……给你』

——和前辈用前世的样子一起进行圣餐。

——和前辈一起阅览暗之圣典。『很……很黑？』

『很无聊吗？』『想杀人了』

——和前辈在假想的海中构筑新世界。

『但是啊，那个是那个哦』

——和前辈去看烟火。

『……好像辉夜姬一样啊』

『……才、才没有呢……』

——和前辈分开。

我们所进行的各种仪式，从认识到现在积累的每日，化成碎片消失了。

我只能发呆地看着这一切。我没有阻止的权利。

而正在执行的黑猫则是完全明白自己在做着什么，不断嘶啦嘶啦地、嘶啦嘶啦地、淡淡地、淡淡地……把这份回忆撕裂。

最后一切都结束了。

「……诅咒已经解除了」

我们两人的宝物，还有未来，被雨水沾湿落在地面，被浸透，直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样就完结了。

「你已经自由了哦。不管是今世……还是来世……已经永远不可能在和我结合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黑猫」

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对……从一开始就……唔……」

一滴。

「这种……这种结局什么的……」

一滴、一滴的，泪水掉了下来。

「知道的话……呜……」

呜咽的声音不断变强——

「……咦……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如预言书中所写的一样，恸哭。

我的眼神不可能逃开。就连一起痛苦，一起哭也做不到。我没有这种资格。

「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忍着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注视着恸哭着的黑猫。

「……唔……呜……唔……」

黑猫带着满脸泪痕的脸，还是刚毅地抬起头。

「世界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那如同以往一般的邪气眼和厨二病的台词，到底是多么勉强自己说出来的啊。

「我的名字是！」

鼓起最后的一点点力气，带着奇特的姿势，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复仇的天使“暗猫”！是否定一切恋爱的人！」

那太过让人痛心的，诅咒的钉子，深深地刺进我的胸口。

「我要诅咒！我要诅咒所有相爱的人！我要诅咒神圣的夜晚！我要诅咒这个世界的所有！给予所有的现充们破坏的铁锤！」

边哭喊着边大放诅咒的黑猫用手指着我的脸——

「你就好好尝尝……我一生最大的诅咒吧！」

留下这句话以后，从我的面前离开了。

那是圣诞节前夕——十二月二十日发生的事。

她那『一生最大的诅咒』生效的时间是在四天后。

我要告诉桐乃我的想法的那一天。

然后舞台再次回到十二月二十四日，漫天飞雪的平安夜。

「哈……哈……哈……」

我在夜晚的东京奔跑着。

追逐着知道我真正想法以后，逃走的桐乃。

「哈……哈……哈……哈……嘿嘿嘿……」

情绪渐渐变得高涨起来。

在不成功就成仁的现在——随便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