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欢好,好不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与我欢好,好不好-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自古江湖便是阳盛阴衰,为了避嫌众多门派更是拒收女弟子。玄宗门是少数肯收的,而能进玄宗门的女弟子多来自眼界开阔的士族大家,端着小姐架子或内敛或倨傲,难得有像连送这样没什么背景平凡好欺的,他们怎能放过。男弟子不是不能欺,可到底是女孩子欺负起来兴致高些。
  
  对催英明显不怀好意的问题,连送诚实答道:“我顶撞了师兄。”
  
  “讨个饶便无事,你怎么这么实性子。”催英弯腰看她,假模假式地拍拍她瘦削的肩膀。
  
  连送被拍的晃了晃,咬牙稳住:“该当的罚,忍忍就过去了。”
  
  催英看看身旁的同伴,满脸戏谑:“看样子你挺厉害,将来你那倒霉的相公定是打不过你。我看哪,你把他打败了,再让他像你这般顶着木桶跪在天井,也算补偿了今日你为习武所受的这股子恶气。师兄这个提议如何?”
  
  提到“相公”,连送知道他们又在拿她取乐,她最不喜欢同人打嘴仗了,比拳脚还来的干脆些。
  
  “不牢师兄费心。”她目不斜视。
  
  “怎能不费心呢,我可是你师兄,本就该提点你。”催英尖起手指点了点木桶,他每点一下,连送便像旗杆儿似的晃悠晃悠,好玩的紧,不顾连送支撑的辛苦,他不依不饶道,“别怕,将来你要是打不过你相公啊,就把师兄叫了去,保管一掌打飞了他。”
  
  “那可不成,”连送瞪向催英,“我相公自有我来保护,谁要敢欺负我相公,我先把那人打飞了去。”
  
  “哈哈哈……”他就知道,逗这丫头说回话,够他乐上两三天,催英乐的直抹眼泪,“真不知将来哪个前世造了孽的会做你相公,可真窝囊,哈哈……”
  
  连送目光落到别处不再理他。这要往“别处”去的目光,偏不小心在徐铉那处抖了一下。连送心里一惊,忙把目光调转,但已来不及,徐铉显然注意到了,她见他眼中寒光一闪。
  
  “走吧,”徐铉正色对催英道:“别耽误了师父吩咐的事。”
  
  徐铉在众人之中很有威信,催英听到他的话,边捂着酸痛的肚子边招呼了其他人走下云梯。
  
  等众人上前,徐铉走在后头,忽一转头,冷冷看向连送,掌心微一用力,几枚银针自袖内飞出。
  
  “啊!”连送小声惊呼。她脸上多了三枚银针,两枚在眼皮,一枚在鼻尖。她对着眼看看鼻尖上的针尖,再看看勾着嘴角翩然转身的徐铉,她知道,这是他在报复她又多看了他一眼。
  
  腾出一只手拔下银针,她想起娘说的话:男人最小气。
  
  话说,连送与这徐铉的官司本是一场误会。
  
  当初连送来玄宗门拜师,托的是邻居家的孙婶婶。连送七岁时,她爹出海捕鱼便不曾回来。娘身体一直不好,勉强支撑了一年也随爹去了。孙婶婶一直接济他们家,爹娘故去后,不放心连送一个小女娃跟着群不读书的表兄弟们混市井,便想方设法找了个熟人把她送进玄宗门。
  
  玄宗门虽好,可是离家千万里,哪个做父母的舍得把自家女儿送那么远。孙婶婶家的小姐姐要和连送私奔,最终还是给拦了下来。
  
  那位熟人把连送送至傲岸山下便走了。连送一人爬到半山腰,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见着有人从山上下来,想上前问一问,可没人理她。那些个白衣仙童们都面色匆匆,不知所为何事。踌躇间,徐铉从她身边经过。
  
  那时的徐铉还没彻底习得现在这般冷面的功夫,十三岁的他肤白唇红眼儿亮,是个可人儿呢。他带连送上山,给她馒头吃,还对她讲了讲玄宗门的历史。
  
  分手之时,连送甚是感激,说出一句让她至今后悔不迭的话——
  
  “小哥儿稍等。”
  
  “小哥儿?”徐铉拧了下眉,随即正了正脸色,学他师父沉声道,“还有何事?”
  
  “请问小哥儿年方几何?”
  
  徐铉不知她是何意,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边道:“十三。”
  
  连送又问:“家中都有何人?可曾娶妻?”
  
  徐铉看她神色真挚,不像在开玩笑,坦诚道:“自小在山中长大,无父无母,尚未娶妻。”
  
  连送转身从包裹中翻找出一个荷包,送到徐铉面前。徐铉见那大红的绸面上绣着两只鸳鸯,知是世俗女子时下定情之物,面上一臊,挥开连送的手,斥道:“这等物什怎可随意赠送。你小小年纪竟学的这般罔顾礼法么!”
  
  连送一愣,慌解释道:“师兄不要误会。这荷包是替我孙婶婶家的女儿丽姐姐送的。我来前丽姐姐托我带着荷包,若是在山上见到年少英俊性情又好的弟子,便送了他。荷包里有丽姐姐的小像和生辰八字,若是师兄有意,我便告知丽姐姐,她说她会让她娘来提亲。”
  
  “你莫要胡言!我堂堂一男子,岂要女子来提亲!你……”徐铉怒瞪着连送,自觉受到轻薄内心羞愤。
  
  而连送端着荷包一脸懵懂惊讶,她只是把丽姐姐的话据实以告,这在她家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为何惹徐铉如此生气。被他瞪着,她脸皮红了。
  
  徐铉强息了愤怒,意识到对方只是个小女娃,要认真了去倒显得他没气量,他背过身冷冷说:“本门弟子婚嫁之事自有师父做主,你以后莫要再提今日所言,更不许随意赠送荷包之类的秽物,玷污了我玄宗门清洁之地。”
  
  “师兄,”连送走到背对着她的徐铉面前,义正言辞道,“这荷包很干净的,哪里是秽物了。丽姐姐还擦了香喷喷的胭脂粉在上头呢,不信你闻闻……”
  
  唰唰唰。徐铉身形一闪。连送面皮一颤,顿时被几十根银针扎成了个刺猬。
  
  “痛啊!”她惨叫着,浑身是针,碰也不是,拔也不是。
  
  徐铉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施展轻功不见了。
  
  费了一整晚工夫才艰难地把银针一根根拔下来,连送红着眼睛数:“一根、两根、三根……”越数越伤心,她擦擦眼角,把银针和荷包都收好。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暗器,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银子当暗器。
  
  用暗器伤人,阴险。用银子当暗器伤人,好险。
  
  从此她过上了一遇徐铉便绕道走的日子。
  
  如今,她已经集了一百三十一枚银针了。可见,男人之小气,不分地域不分年纪。
  
  所以,学好武功是第一,万一将来真嫁个像徐铉这样的相公,她可招架不住。呸呸呸,嫁猪嫁狗也不嫁徐铉。要是能嫁个像师父那样的……呸呸呸,怎好打起师父的主意来了。罪过罪过。
  
  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师父啊师父……
  
  迎着夕阳的连送,满脑子都是师父的温声笑语。




公子留芳(三)
 
 
  屋内氤氲着雾般的青烟,即便焚了几炉子的熏香,依旧抑制不住一抹淡浊的药味。
  
  玄宗门几位上师坐于窗下,偶尔轻掩口鼻,咳嗽一声。
  
  “这多伽罗香是我命人专程从西域购来,据说能去除一切恶气。”青帐锦榻上的青年面色疲倦,青丝披散于薄肩,他略带勉强地端坐着,淡淡道,“熏了一整夜了,几位师兄怕是受不了这股子烟气,赶紧各自忙去吧,不必担心我。”
  
  “六弟,虽然你有留芳功护体,但毕竟没练到火候,怎能逞强把那许多毒气吸入体内,现在靠自身功力化解不掉,旧伤添新伤,万一损了根基可怎生是好。”
  
  贺铸道站着说话,魁梧精壮的身子立在青年面前,越发显得青年单薄。
  
  “师兄有所不知,”今日朗惫于抬头,垂目道,“引蛊草的特殊药味能引来百里之内的各种蛇虫毒物,若……”
  
  “引来便引来,”贺铸道跺脚,“不过是几个没用的魔教余孽施的雕虫小技,引来毒物又如何,我们师兄弟连那号称武功盖世的魔尊都能诛灭,何况几只蛇虫?”
  
  今日朗深吸口气,抬起头正视贺铸道:“话虽如此,可玄宗门内有数百不会武功的无名弟子,师兄可有把握护他们人人周全?”
  
  “这……”贺铸道迟疑。
  
  袁沧州略一点头:“日朗心细如发。铸道,你行事往往鲁莽,应学六弟凡事多思虑一步。”
  
  贺铸道以袁沧州为尊,在尊长面前被比下去,心中不快,讪讪道:“我是习武之人,日日舞刀弄枪,不像六弟有耐心饲花弄草、焚香弹琴,心细如女子。”
  
  “铸道……”袁沧州面有薄怒。
  
  今日朗对袁沧州摆摆手。他知道贺铸道并无恶意,只是性子急躁了些。
  
  倒是一旁的斯放为他辩驳了几句:“师兄,你本该知道,我们虽师出一门,但自从进了汲典阁,选了不同的武功,修炼方法大相径庭。六弟练留芳神功,路子本就特殊,须得静心定志,自然不同师兄你这般威武刚猛。”
  
  一席话说的谁也不得罪。
  
  贺铸道面色稍缓,走到椅旁坐下。
  
  斯放继续说道:“过几日便要召开武林大会,到时各路豪杰齐聚傲岸山,我们师兄弟少不得出来相迎,六弟,你可撑得住?”
  
  贺铸道腹诽:若是撑不住就早说,要被外人看到堂堂玄宗门的招牌竟病怏怏的,丢了师门脸面。
  
  “师兄放心,”今日朗道,“我体内毒性已大减,明天用内力逼出余毒就无大碍了。只是这毒物余威仍在,逼出来后怕还是会引来些蛇虫。运功之际不能有一丝分神,我会紧闭门窗,在院内洒些驱虫药。请师兄们传令下去,明后两天,务必不能让人靠近我朗风院半步。”
  
  “这个好办,不过我另有计较。”袁沧州沉声说,“引来的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