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兄,手下留情,你得让西贵少爷先买单!”财迷一声惨呼,急急地从后面追了过来。而小心眼虽然抱着两人,但这种重量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忽略,因此,奔跑速度一点不输财迷。
“放我!放我出去!求求你!前辈,放我出去!”在小心眼的大蛇腹中,展西贵不住的呐喊求饶,那声音穿过了大蛇躯体,像是从瓮里传来一般,有着阵阵郁闷。
莫小栈又吐了两口血,腹部伤口更是血流不止,但他一心只记着复仇,并不急着疗伤,于是张着那满是血污的嘴巴,低声说道:“前辈……我……我受了西贵的一刺,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所以我也不再求什……什么,只希望前辈你遵守诺言,在你目的达成以后,为我杀了这展西贵。”
小心眼见莫小栈奄奄一息,伤口不住的淌血,就是以他的手段也无法将莫小栈救回了,虽然可惜自己的“回地策”只学了一半,但现在得了展西贵,那好处却一点不比应天策差,他心中多少有点念着莫小栈为自己牺牲,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让这展西贵死得无比痛苦。”
莫小栈说一声“谢谢”,这句话他发自内心,眼中也是浓浓的感激之情,回头看那一直穷追不舍的财迷,从怀中取出一张磁卡,甩了过去,说道:“前辈,这里是三亿,烦请你将就着收下,别……别再追了。”
财迷闻言,急忙一手抄起磁卡,脚步缓了一缓,却又马上继续追来,只听他说道:“小兄弟,西贵少爷答应我的可是一百亿啊,你这三亿也实在太少了点,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的话……”
莫小栈哪里还有余款?这磁卡也是他离开的时候蛇信给他傍身用的,已经是他全部财产,他看着财迷那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贪……实在是贪啊,难怪你的应天策不如我。”
莫小栈不再说话,但小心眼却是怒了,他扭头对财迷喝道:“死财迷,你有完没完,你若是要钱,大可以去抢地下者,为什么非要对我死缠烂打?”
财迷还想再辩,但小心眼的大蛇腹中,展西贵的声音却传了出来:“财迷前辈,若是你这次救得了我,我将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你,五百……不!六百亿!我自己是一分钱都不留了!”
财迷登时就疯了,六百亿啊!六百亿!如果换成硬币,估计能填满一个海,他不要命了,不要了!大声喝道:“小心眼!你别不识好歹!快快放下西贵少爷,若少爷少了一根头发,我老头儿就是上天入地,都非要跟你玩命!”
小心眼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上天入地!现在你连追都追不上我,待我回到自家之中,有人协助,看你还凶什么凶。”
财迷咬牙切齿的喝道:“是你逼我的!你可别忘记,大刚正拳是我最强的手段,却不是唯一的手段!”
小心眼闻言一惊,但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见财迷大口一张,喝道:“大贪。狼破!”那“破”字一出,一股悍然的声波如连环爆雷一般推送过来,将小心眼手中的大蛇破开,那展西贵见得眼前一亮,便急急的窜了出来!
第14章 开启
小心眼哪里容得西贵逃跑,断开的半截蛇他不管了,两手一卷,又长出两条大蟒,往着西贵跌落的方向直奔而去。
小心眼眼都红了,而财迷的眼也不比小心眼白多少,想着一旦救得西贵便能得到六百亿,财迷就是拼着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小心眼得手,对着小心眼的方向连环呼出两声大贪狼破,声波浩瀚,吹得小心眼手中巨蟒高高地扬起了头。这惊天两声吼过后,财迷那口牙齿全是血迹,显然这一招大招是先自损后伤敌,但他不顾伤势,两步拉平了自己和小心眼的距离,一手抱着西贵,用背门抗住了大蛇的一记撕咬!
血肉翻飞,财迷与西贵两人翻滚着远远飞开,去势一止住,财迷才放开西贵,反身两拳轰出,他料到小心眼必然会追击,而这两拳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晃晃两声响,像是天空中落下了众神的巨钟,震得他身后的西贵又远远地飞出几十米。
西贵伤得不轻,但连环两次滚动下来,已经离开了危险地域,有财迷挡在前头,这次的险境算是暂时瓦解了。
再看那两名高手交战的地方,小心眼满心的欢欣忽然变成了满心的愤怒,再不留手,直接在身上长出八条大蛇,不再是五色斑斓,而是通体漆黑,就好像是火山口精炼百年的黑钢形成,映着刀枪不入的金属光泽,八蛇血口一开,接连不断地往财迷轰击过来。
而那财迷心里念着六百亿,也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大刚正拳使开,整个人就像是被几百人一起胡乱擂响的大钟,拳头虽然无法再次轰断大蛇,但依然拳拳入肉,钻进大蛇体内,声声钟鸣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声波防御墙,攻守兼备,稳如泰山。
西贵见两人如此声势,心里既是震惊,又是嫉妒,若自己也能如这两人一般,成为一个人形祖灵,加上父亲在地下者当中的影响力,那天下间哪里还有他办不成的事?他自离开小心眼牵制以后,本来是想马上逃跑的,但见财迷瞬间就将前方锁得滴水不漏,慌张至极的一颗心也稍微放了下来。野心心又起,他竟不退了,而是向着两人的方向移近,意欲找到那让自己脱胎换骨的希望——莫小栈。
再说那莫小栈,小心眼愤怒地追击西贵的时候,他便像垃圾一样被抛落地面,待得财迷两拳挥出,他不像西贵一般被受保护,因此没有被声音震飞,而是被压入了地面之中,现在头顶两大高手对决,大蛇落下的血液浇了他一身,而财迷的声声洪钟更是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就仿佛一条巨大石柱不住往他胸口擂击,要将他砸进地底核心。
他满脸绝望的看着在自己头顶争斗的两人,接连地吐着鲜血,即使四宝不住地为他灌输生命力,他还是感觉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鬼门关。以前从远处倾听,那声声钟鸣是那样的清朗空明,现在临近而闻,才知道磅礴震撼,这是自己的丧门钟,莫小栈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自己拼着性命去算计西贵,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西贵固然是不会死了,而自己则是会永远地深埋地底,可见在天意面前再多的算计都是白搭,他一直认为自己除了家世以外,处处都比西贵优胜,今天才知道西贵的运气也比自己要好得多。
闭上眼睛,静静等死,自己是第几次闭目待死呢?莫小栈已经忘记了,却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心境平和。“当孙猴儿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时候,是否也有这样的心境?”莫小栈想起了莫眷以前和他说过的一个猴子的故事,那是大爆发前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故事之一。
他想起了猴子,又像起了那传说中有大能耐的佛,然后耳中声声钟鸣,仿佛让他穿越到一片深山老林之中,那里有茂密的丛林,还有朴素的古寺,一个一个光着脑袋的和尚,在山门前敲着一个青铜制的古钟。
和尚的身体练得如铁似钢,但他们的心是空的,就像古钟一样,追求那真正的大虚空。什么是虚空?那是“无”的境界,在地下者的典籍和研究之中,“无”是不存在的,就是再空旷的宇宙空间,那里面还浮游着各种粒子,所以,这些和尚在做的都是无用之功。
莫小栈又叹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临死之前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应该想起莫眷,应该想起维纳斯,而不是想起一班叫做和尚的人类。不过奇怪的是,在思考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胸口的肋骨明明已经被钟声震成粉末,但是现在却是有节奏地起伏着。
莫小栈想张开眼睛,看看自己那肯定已经不成样子的身体,但他却发觉做不到,因为眼皮像是被什么粘液牢牢地粘了起来。
黑色,还有日光带来了眼皮上血液的红,这应该是血腥的影像,但莫小栈却感觉到温暖,是的,很暖,这是母亲的怀抱。血是温暖的,为何要感到害怕?自己还是幼体的时候,不也是被浸在血泊当中吗?
如此想着的莫小栈连身体最后一道防线都解放开来,然后再听那要将自己压入地底的钟声,已经不再刺耳,而仿佛是一双温柔而执着的手掌,正按压着胸口,给他进行起搏。
一下,两下,三下……这是心跳的节奏。
一百下,二百下,三百下……这是脉搏的跃动。
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铜钟所笼罩,莫小栈感觉到安全祥和,他紊乱的思绪也在这是悠悠地飘向虚空。我求的是虚空,为何还要执着于形相?我求的是虚空,为何只余下空虚?我历尽千难万劫,为的只是守住本心,为何到最后只余下“空”?我为什么要去求?为什么要不断的提醒自己?难道我还有一天终究会忘记?
啊!是的,我终究会忘记!
因为自己捏造出来的本心,永远不是空,再具体化的形相最后还不是空!
为什么我要随机而为,因为“机”即是形相,即使我不存在,形相依然会存在,所以关键不在于“机”,而在于“随”。
本心是不需要捏造的,他随你而生。
所以卡尔芬寻到了她那极纯的本心,恩高情重,至死不渝。
所以张铁生寻到了他那七巧的本心,机变百出,不拘于形。
所以盛华。月读寻到了他那君王的本心,气度雍容,威严易怒。
所以莫眷寻到了他那不朽的本心,披荆斩棘,万难不退。
所以……所以……我也终于寻到了我的本心,无物无形,无法无天,既是虚,亦是空,既没有虚,亦没有空,天上天下,唯独余一,而“我”则是那个“一”,我就要以物为喜,就要以己为卑,我的道,没有可以遵行的范例,我的应天策只属我遵行,我的本心,即“大我”的本心!
……
正于交锋之中的财迷和�